没有劳动力素质的升级,国内产业升级将是“镜中花,水中月”——
日前到广东采访外贸情况,本以为企业生产经营只是初步恢复,没承想,在格兰仕、万和等公司看到的却是车水马龙,一派繁忙景象,有的公司为完成订单甚至还需要招聘数千名工人。“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招人。熟练工不好招,高级技术工就更难招了。”格兰仕公司企划部负责人说。
高级技工难招,原因或许并不复杂。据人保部统计,目前在技能劳动者中,技工和高级技工有429万名,约占4%,需求缺口达1000多万。这与一些国家高级技工占比达30%以上相距甚远。人才供给少,企业自然难招。以前在人才招聘会上经常看见,技师和高级技工的招聘岗位数有时是应聘人数5至10倍,同普通院校大学生“就业难”形成巨大反差,这一现状已延续数年。
备受欢迎,极为稀缺,高级技工为什么一直培养不起来?难道供求关系的引导作用在此失效了?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是我国的文化传统;在收入分配中,脑力劳动者与体力劳动者的收入大多存在差距。这两个因素导致社会不认同体力劳动者的社会地位,体力劳动者的自我认同感也不强。数据显示,超过60%的城市家长希望子女能获得研究生以上学历,72%的农村家长希望子女能拿到大专以上学历。一年火过一年的公务员报考热也说明了类似的价值取向。读技校,似乎成了很多家庭为孩子选择的下下策。
高级技工的培养非一日之功。从一名普通技工做起,一般需要几年才能成长起来。但不少企业以眼前经济利益为重,不愿费功夫为工人提供培训和学习机会;另一方面,按照目前众多企业的管理机制,就算技术再好,技工依然属于蓝领,极少有机会进入管理层。如此一来,不少工人学技术热情不高,技工队伍素质上不去。
事实上,技术工人尤其是高级技工对一个企业的发展至关重要。浙江某服装企业曾聘请一名意大利人作为公司技术总监,这名意大利人也并没受过高等教育,实为一名高级技师。但就是他,成了提升全公司产品质量的第一功臣。在笔者调研中,企业家们谈得最多的也是高级技工不足。
能否培养更多技工乃至高级技工,关乎我国产业升级进展。我国有很多劳动密集型产业亟需升级,尤其是产业内升级,而这更多表现为生产过程的工艺及产品升级。在此过程中,技术工人的作用不可或缺。可以说,没有劳动力素质的升级,没有产业工人及工程师人力资本的积累,中国的产业升级将是“镜中花,水中月”。培养技工,把中国技术素质较低的产业工人升级为高级技工,并不断把新增劳动力培养为高级技工,是中国产业升级的必修课。
目前,一些民营企业实行灵活的用工机制,给予技术工人更多脱颖而出的机会;一些国企也在积极尝试为技工搭建更好的舞台。但仅有这些还远远不够。只有自上而下地重视技术工人,自下而上地改变就业观,技工这一群体的蓬勃发展才有可能早成气候。(崔 鹏)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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