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妇产医院院内的商品部。本网记者 朱嘉磊 摄
近日，市民纪先生带孩子去北京妇产医院(微博)儿科门诊复查时，主治医生为其开具治疗性药品后，又推荐他到医院商品部购买上千元的保健品。
对此，医院宣教科主任巢先生称，医生向患者推荐保健品的行为不符合医院规定，该做法是其个人行为，院方会对其进行说服教育。昨天，记者从市卫生局了解到，医生向患者推荐除治疗性药品之外的保健品应慎重，如发现医生从中牟利或存在商业贿赂行为，卫生局将追究相关人责任。
■患者讲述
医生推荐保健产品
2月3日，市民纪先生和妻子带着刚出生42天的孩子，到北京妇产医院儿科门诊进行复查。检查完各项指标后，纪先生将结果交至主治医生李晴(化名)手中。“她快速地扫了一眼检查报告说，各项指标基本都正常，只是消化方面需要加强。”纪先生说，李晴为孩子开了三盒名为双歧杆菌的处方药，价钱为几十元。随后，李晴称孩子的肚脐外鼓，有轻微疝气，可以使用曲善宝进行治疗。为增强孩子的脑部发育，补充微量元素，李晴又向其推荐了菲仕兰深海鱼油胶囊和乳加力。最后，李晴在一张白色小纸条上，为他写下了菲仕兰、乳加力、肤乐霜、曲善宝(前三种为保健产品，后一种是医疗器械)，以及部分产品的每日食用量，并建议他们到医院的商品部去买。
纪先生称，他和妻子在候诊期间，看到有其他患者家属拿着小纸条从诊室出来，有一位离开后又回到诊室，拿着条问是否可以不买。
纪先生发现，医院商品部是一间售卖各种母婴用品的超市，部分商品是保健品，医生为其建议的四种保健品价格达上千元。“治疗的药才几十元，保健品竟然上千元，太贵了。但既然医生建议，就买了其中两种。”纪先生称，回家后他一直想不通两个问题，如果孩子有病，为何不直接开药品，而是建议家属购买如此昂贵的保健品？另外，医生告知家属，医院商品部有售卖，是不是一种间接推销？
■记者调查
只是推荐不会勉强
前天，记者来到北京妇产医院3楼儿科门诊处。当时，李晴正在为患者诊疗。记者跟随一位患者进入诊室，她先为孩子进行身体检查，之后查看孩子的身体检查报告。“孩子没什么事儿，各项指标正常，肚脐有些外鼓，可以用一下曲善宝，我们一楼商品部就有卖。”李晴称，这是新生儿的常见疾病，孩子生长一年后会自行痊愈。同时，孩子有点缺钙和铁，“可以补充液体钙，家里有乳加力吗？”李晴问患者家属，对方回答有。
在诊疗结束时，李晴称，孩子脑部发育在正常范围内，但食用dha的话能促进脑部发育。“可以用一下菲仕兰，这是个欧洲品牌，各方面效果都不错，楼下商品部也有卖。”家长听后只是感谢医生的治疗便离开。记者了解到，最后该家属只购买了曲善宝。
当天下午，记者看到李晴又向其他患者推荐这几种保健品，其中，也有些家属拿着小纸条离开。据观察，患者手持的小纸条均是挂号条，长约四五厘米，宽两厘米，上面标有保健品的食用量。很多患者家属表示，诊疗时医生向他们推荐保健品，但他们并不打算购买。“其他医院的也会推荐，可以买也可以不买，要买也不能从医院买，太贵。”但也有很多家属称，既然是医生推荐，又是为孩子好，就算贵点也得买。
在儿科门诊走廊，记者看到，壁挂的电视机上正在滚动播放菲仕兰深海鱼油胶囊的广告。在接诊室内，一位医务人员告诉记者，儿科每个医生都会向患者推荐保健品，且医院商品部就有售卖。“不会强制，你相信有效而且有经济条件就买，不想买不会勉强。”
医院商品部生意火
在医院商品部，记者看到货架上摆满食品饮料、妇婴用品、生活用品，柜台内一些保健品堆得满满当当，多名身着白大褂的售货员为消费者服务。
售货员称，店内的鱼油、钙片、疝气带等产品品牌单一，菲仕兰、乳加力和曲善宝最好卖。菲仕兰480元，曲善宝280元，“菲仕兰是进口产品，医生开的小白条说的dha，就指的这个。”
记者问购买千元保健品的人多不多，销售人员说：“产妇、新生儿都得补这个，很多人直接过来几千块钱地拿。”
记者走访各大药店，未看到这几种品牌的保健品。通过网络查询，记者看到有些网店售卖菲仕兰，价格在460元左右。曲善宝疝气带的官方网站上显示，该产品的促销价为248元。
对于这种价格不菲的保健品，为何医生会频频推荐？为此记者问询李晴医生。她表示，保健品对孩子身体有益无害，医生提建议推荐，是供家属选择，并不强求。之所以告知在楼下商品部购买，只是为患者提供方便。“保健品在其他医院都有，只因我们医院没有自费药房，所以才在商品部售卖。”李晴说，为患者家属写纸条，是应对方需求，并非硬性的医嘱。
■院方回应
医生行为属于违规
昨天上午，北京妇产医院宣教科主任巢先生表示，医院规定医生不能向患者推荐保健品，可能有个别医生出于对患者考虑，向患者家属提议购买，但绝不是强制行为。该医生做法属于个人行为，院方会根据患者反映情况，与当事医生沟通，并对其进行说服教育。
另外，商品部为医院第三产业，由母婴服务公司经营，在行政上归医院管理，但医生不可能与商品部存在利益关系。保健品价格要报有关部门统一定制，价格不会太高。“产品为食用性保健品，商品部完全有资格售卖。”巢先生称，保健品很难通过审批进入药房出售，且该保健品的售卖量不大，也没有进入药房的必要。
■市卫生局
可举报 倾向性推销
针对此情况，记者联系北京市卫生局(微博)。相关负责人称，医生是否能向患者推荐保健品，目前没有相关条例说明，但医院有各自内部规定。“如何界定医生违规推荐保健品，是个比较困难的问题，仅仅是简单介绍，可以理解。”该负责人称，如果发现有医生从中牟利，或者存在商业贿赂、不正之风等行为，卫生局将会追究相关人责任。
该负责人还表示，如果有患者发现医生带有倾向性推销保健品，并且取得相关证据后，可以向卫生局进行举报。
本网记者 黄海蕾 实习记者 陈荷 秦季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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