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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市政工程处曝上亿元腐败窝案 21人被查 |
2009-04-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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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山区检察院召开针对此案的总结分析会
随着侦查的进一步深入，到2008年6月底，由此案牵出的涉案人员，仓山区检察院共立案侦查21人。
曾岚可能不曾想到，自己主政的福州市政工程管理处，多次被举报，多次被有关部门调查，最终都以查无实据而不了了之的“老账”，竟然会被检察官挖出涉案金额超亿元的一系列串案窝案。
2008年12月26日这一天，曾岚等8人站在被告人席上，接受庄严的审判。检察机关指控各被告人的罪责和事实，法庭全部采信，并分别判处曾岚等8名被告人死刑、缓期二年执行至有期徒刑五年不等的刑期。
棘手举报信，行贿人名字用别名
“这是一封很棘手的举报信。举报反映福州市政工程管理处领导在南江滨大道工程中收受贿赂。”2006年3月初的一天上午，福州市仓山区检察院副检察长仲幸生和反贪局副局长王立新刚上班，就被叫到检察长办公室，接受一项初查任务。
福州市政工程管理处(下称市政处)承担着福州市道路、桥梁、路灯和排水管道的建设、维护管理等工作，年工程量达十几亿元、专项维护资金上亿元。市政处领导和中层负责人同时兼任所属的劳服公司、宏建公司及多家公司重要岗位的职务。
“举报内容十分简单，不仅没有受贿人的姓名，连行贿人的名字也用别名。”让检察官感到更棘手的是，对市政处的举报，多个部门曾多次作过专门调查，都无果而终。
事实不出所料。当检察院着手调取工程相关材料时，市政处领导积极配合，摆在侦查人员面前的市政工程建设招投标、预决算手续完备，没有留下任何违法违规的把柄。
但在初查过程中，市政处财务科长林连生进入侦查人员的视线。“林连生，高中文化，是市政处干部中文化程度最低的一个。此人记忆力差，为什么能长期在重要岗位上任职，掌管着公司繁杂的账务?”侦查人员据此判断，林连生会有记录的习惯，注意力也随之转移到寻找记录本上。
然而，检方搜查中却没有发现林连生的办公室存放着记录本。侦查人员发现，在财务办公室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始终紧闭，当侦查人员与林连生走过该房门，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视线移开。从林连生的肢体语言和眼神中，侦查人员察觉到秘密或许就在这个房间里。
“请把门打开!”果然，侦查人员在房间里找到林连生的6本记录本及相关财务资料。从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入手，侦查人员凭着敏锐的侦查触觉和丰富的侦查经验发现了私分的线索，最后查实了市政处主任曾岚、副主任郑刚、出纳陈周凤及林连生和工程科长高晓健等5人，从市政处控股的下属企业宏建公司，以虚开临时工工资等手段套取公款128万多元予以私分的事实。
这起涉案金额上亿元的腐败窝案由此露出冰山一角。
检察官赴宴，涉案人员“—网打尽”
林连生的记录本及相关财务账册被扣押后，触动了市政处涉案人员的神经。检察院也接到消息:劳服公司、宏建公司和市政工程有限公司出现了异常情况，而曾岚身边的人也慌忙带着账簿相继离开，准备销毁、转移会计凭证。
于此同时，曾岚借故出走，林连生也称突发疾病外出求医，部分涉案人员或外出视察工地或休假，一直联络不上。另一方面，他们还派人盯梢侦查人员，以他们是否加班来判断案件进展。一场侦查与反侦查的较量由此展开。
为了不让涉案人员察觉出侦查意图和办案动向，办案人员按时上下班，尽量减少到市政处取证，原先扣押的账本也悉数退回。这招果然见效，没几天，回避侦查的人员陆续回来了，曾岚、林连生也偶尔回单位露露面。而截至4月底，办案小组掌握了市政处领导贪污、挪用公款30多个疑点。
在此期间，曾岚让林连生到检察院接受调查。侦查人员有意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随即让其回去。这一举措，加上检察院停止调查的风声，确实给涉案人员吃了个定心丸，他们也想借机把办案人员“摆平”，以了结此案。
2008年5月18日，王立新接到市政处副主任郑刚打来的电话，说曾岚晚上想约请他出来吃个便饭，一些情况要当面沟通。为了了解他们的真实意图，当晚，仲幸生副检察长和王立新准时赴宴。席间，曾岚等抱怨举报不实，认为多次调查对单位影响不好，希望尽快结案，并表示让涉案人员都回单位。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容错过，明日上午部署抓捕行动。”得到赴宴情况反馈，检察长作出决定。
次日上午，检察长布置了抓捕行动方案。随后，王立新等行动小组成员迅速赶到市政处，曾岚则在其办公室泡茶等待检察官的到来，郑刚则因昨晚喝醉酒迟到，刚从家中出发。为了把已到的林连生、陈周凤及会计严翔宇稳住，王立新安排其他侦查人员先给他们作笔录，自己和曾岚继续闲聊，等待郑刚的出现。
约过了半个小时，当郑刚来到曾岚办公室时，王立新向仲副检察长发出人已到齐的信号。埋伏在市政处门外的侦查人员立即进入指定位置。“你们被带走了。”王立新站起来说。戏剧性的一幕让郑刚目瞪口呆似地站在那里，两腿直打哆嗦，兴致正高的曾岚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一脸的惊诧，抬头看了看:“不会搞错吧，今天不是要结案了吗?”
“不会错，我们就等着这一天。”其他正在作笔录的3人也束手就擒。另外，行动小组同时将市政工程公司原法人代表高晓健传讯到案。“519”行动这一天，共归案7人。
侦查工作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账本装满半个面包车
曾岚等人到案，预审工作全面展开。
到案后，林连生一度装疯弄傻，企图蒙混过关。为了揭穿他的伪装，林被羁押期间，检察院安排有关人员密切注视林的言谈举止，咨询了医生，并请专家对他进行鉴定。结果表明:林的疯癫是装出来的，意在逃避罪责。
根据郑刚和林连生的供述，一个惊人的窝案串案初露端倪:市政处副主任林承桐、工程科副科长吴光亮、市政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赵山林涉嫌共同贪污。曾岚不仅贪污，还挪用公款和利用发包工程、给付工程款之便，收受贿赂。
随着侦查的进一步深入，到2008年6月底，由此案牵出的涉案人员，仓山区检察院共立案侦查21人，查扣账外资金3000多万元。
仅有口供是不够的。而此时，大多同案人已闻风而逃，证人避而不见。仓山区检察院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舆论宣传心理战:将依法印制的5000份协查通报，不仅贴到车站、码头、市场，还贴到嫌疑人的居住地、单位等;同时，搜查在逃嫌疑人住所、办公室，查封店铺，通过中间人向其本人或家属宣传刑事政策等，给在逃嫌疑人形成“八公山上，草木皆兵”之势。
“谋形造势，威自天成。”这些措施，成功敦促9名在逃嫌疑人投案，督促10余名关键证人到案接受调查。特别是曾岚妻子丁某躲到外地后，经中间人劝说返回福州投案，为证据的固定和赃款的查扣等工作提供了便利。
“曾岚在银行没有任何存款，这一不正常现象，也引起我们的警觉。”侦查人员据此判断，曾岚已将赃款藏在别处。询问曾岚妻子丁某，丁承认案发前确有300万元寄存在林某处，并表示愿配合将此款取出。当丁和林某在银行坐等取款时，丁在林的腿上用手指划了“300”和出国的字样，这一举动没能逃出侦查人员的眼晴，侦查人员认为丁知道曾岚的赃款远不止这些。经追问，丁不得不交代赃款去向，并交出人民币650万元、美元2万元、港元5.5万元，及香港户头的存款、在某上市公司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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