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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政府拖欠百万工程款 8旬翁讨债十年未果 |
2009-04-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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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郭亮文/图
八旬老翁林诚木，65岁时承建了莆田市涵江区内环城路的一段修建，路修好十几年了，还有一百多万元工程款没拿到，按照莆田市政府2006年批准的还款计划，林诚木至少要等到90岁，才可能结清所有工程款。
一同被涵江区政府欠款的，还有一个农民叫郑民鉴，十几年来无数次找相关部门要欠款，因去太多次被人认识了，他有时连区政府大门都进不去。
但他家的大门，却被不断要债的人光顾了无数次。当年他是自垫资金修路，钱是借来的。
因为被讨债，经常和妻子吵架的郑民鉴，心情不好时会去13年前自己花大代价修的路——莆田市涵江区内环城路上走走。
路旁景象已从原来的一片荒芜，变成今天的一片繁荣，但郑民鉴的内心却满是凄凉。
莆田市政府批准的还款计划的资金来源，是每年从莆田市公路通行费中分割出3000万，从2009年2月21日零时开始，这些通行费停止收取。
被绑架，被告到法院……
他是债主，十年来却踏上躲债路
涵江区内环城路，当年总修建7.6公里左右，采取分段招标，郑民鉴承建了2公里多，1997年3月通过验收，合同约定在1998年10月竣工结算还清所有款项。但到2009年郑民鉴还有70多万元工程款没收到。
1994年，作为造价420万元工程项目的负责人，郑民鉴只有40岁出头。“能投到标很不容易，当时我一个农民，脑子里想都是钱，太兴奋了。”郑民鉴说，当年在荔城区黄石镇斗南村他算是个人物了，“工程是政府组织的，大家都相信，赚钱是肯定的。”但后来的事情，让郑民鉴觉得自己或许什么都不是。
出于对政府工程的信任，对于需要垫资50%的工程，郑民鉴除了将自己的所有积蓄用上外，还向亲戚朋友借款，甚至还借了高利贷，但到了1998年，工程款无法结算，借的钱也还不了。
这一年成了他命运的转折点，因为很多债务到期人家到处找他要钱，他开始到处躲避。有一个姓陈的放高利贷人，还叫人绑架他，“虽没受什么皮肉之苦，但借了1万多元还利息才被放了，第二年，在街上又被一个欠水泥款的债主看到，又叫人将我软禁了几天，又是向亲戚借钱还了才罢休。”
“高利贷的人来黑的，而被借钱的亲戚们有的被逼得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去法院起诉追债，我的房产也被法院执行掉了。”郑民鉴说，他59岁的人了，每年除夕连家都不敢回。
郑民鉴说，欠人家钱，想寻死都不能，要不麻烦会落到家人身上，可政府却拖了他这么多年，去要钱，连门都很难进去，他想不通。
卖房还债、身体每况愈下……
八旬债主要债10年，还要再等10年
“如果当年区政府和我结清了工程款，现在我的身家至少是千万。”刚过完八十大寿的林诚木，是泉州惠安人，为了讨债，过完年又一个人来到莆田，现在他的大部分财产，是涵江区政府还欠着的100多万工程款，当年因为工程款没收到，他只能将自己的房产全卖掉，还了200多万债务，而那些房产现在总值已超千万。
林诚木说，欠债还钱，天经，他不后悔当年卖房的举动，认为做人一定要有信用。
老林说，他心脏的一条血管，10年前做手术时，换成塑料管，塑料管的使用寿命，几年后就要到期了。但现在政府2006年开始的还款计划，每年还10%还打折扣，所以他的钱起码还要等10年才有可能结清，“一笔工程款，竟然能拖20多年还清，到那时候我都90岁了，钱给我还有什么意义，而且还不算利息，我们的感受他们有没有想过呢？”
从涵江区内环路建设工程欠款项目表上，记者看到，截至2006年12月，政府拖欠工程款404.49万元，所欠单位负责人为郑民鉴、林诚木等10人，三年过去，他们拿到的累计还款总共77.21万元，而且这些还只是本金，十几年的利息还没算进去。
官司胜诉：但是欠款依然难拿
实在承受不了高利贷逼债的郑民鉴，2003年想到了通过司法途径解决问题。于是把当时的签约单位涵江区地产开发管理处告上法庭。
郑民鉴说，后来官司胜诉，由涵江区地产开发管理处在判决后十日内还清欠款并支付利息，“涵江区地产开发管理处和我们签了合同，判决后他们也陆续还了30多万元，但其余近百万款项没还，而且现在这个单位都找不到了，申请法院强制执行，执行结果却是，涵江区地产开发管理处无财产可执行。”
和郑民鉴一样，林诚木也起诉过涵江区地产开发管理处，结果也一样，胜诉了，但还是拿不到钱。“涵江区政府承认承担这笔钱，但就是不一次性给你，从2007开始每年给一点，据说还只给本金，利息是不承认的。”林诚木说。
涵江区交通局局长：我们有还款计划
在涵江区交通局，该局局长林文清表示，郑民鉴等人的工程款，2006年莆田市政府就下发过相关文件，根据财政局和交通局的报告，同意用公路通行费来化解这些欠款，林文清说，这个事情本来和交通局没关系，两年前区政府将涵江区地产开发管理处划归交通局下属，“现在这个单位基本处于瘫痪状态。”
从交通局，记者还了解到，这些工程欠款还有个专门称呼：“先行工程”欠款。从文件材料上记者看到，截至2006年莆田市“先行工程”欠款总共核定为33621万元，涵江区有3195万元，占全市债务比例10%左右，而据有关部门测算，莆田市全年通行费3500万元左右，每年切出3000万元，按比例分配用于还款。
从这个分配方案来看，郑民鉴等人的工程款，估计还需要10年左右才能还清。
“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能给他们本钱就不错了，利息是不可能的事。”林文清说，有些公路通行费取消，林诚木等人的欠款来源可能要另想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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