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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一家三口在学校门前 tujian.org “蓝蓝的天空，青青的河水……”夜幕降临，手风琴悠悠响起，一个男子低低吟唱。1月18日夜，大宁县曲娥镇赵坪村白雪皑皑，一片宁静。乡亲们知道，那是杨光。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杨 光 的 家乡，在黑龙江省杜尔泊特蒙古族自治县他拉哈镇，那里，是他的《天堂》。母亲是蒙古族人，杨光的血液里流淌着能歌善舞的基因，各种乐器在他手里都能演奏出动听的乐章。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1999年7月11日以前，杨光已有6年的演艺生涯，天津、长春、沈阳、大连、秦皇岛、烟台、上海等地，都曾留下杨光和他的乐队演出的足迹。正当他的演艺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杨光突然告别乐坛，来到大宁县最偏僻的赵坪村，任乡村教师至今。《天堂》，就此成为过去和梦里的回忆；9年，杨光只回过两次家乡。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呼唤 来自大山深处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三川十塬沟四千,周围大山包一圈”,大宁迄今仍是国家级贫困县,6.5万人口分布在全县2镇8乡966平方公里土地上,人口非常分散。在杨光任教的赵坪村一带,居住着196口人,分散在19个自然村,许多自然村只有两三户人家。村与村之间最远相隔15公里,缺煤少电,交通不畅,连人类赖以维持生命的水也难以保证。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从1月20日开始,得知杨光的事迹,记者一直试图与杨光取得联系,但努力一次次落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杨光所在的赵坪村与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大宁县政府的工作人员说,这是因为连日降雪,那里的供电全部中断,通讯设施也受到了影响。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汽车,艰难地行驶在蜿蜒曲折的山间小道;窗外,处处可见百十米高的深沟。汽车不停地打滑,压碎一块块冰棱,嘎吱作响,令人胆战心惊。1月26日,记者驾车前往,下午2时多从大宁县城出发,直到6时多,夜幕渐渐降临,只走出十五六公里。路,终于还是断了:车辆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当地群众闻讯赶到,用农用三轮车才将记者解救出来。又是3个多小时的跋涉,终于到达杨光所在的赵坪村。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1999年杨光初次来到这里时,天空没有下雪,道路“畅通”。但路边悬崖,还是令坐在车上的杨光感到一阵阵眩晕。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没来大宁之前,杨光是一名乐手,带领自己已经组建6年多的乐队走南闯北到处“走穴”,每个月能有六七千元的收入。1999年7月11日,杨光在一份杂志上看到关于山西省大宁县金疙瘩村(与赵坪村相邻)孩子们受教育状况的报道,“15岁的孩子居然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地方?”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杨光拿出自己的1万余元积蓄,连夜收拾行李从大连到北京再到临汾,到临汾时已是凌晨3点。在候车室里熬到天亮,掏600元租了辆出租车,13日下午2时,杨光终于到达距离临汾200公里的金疙瘩村。衣衫褴褛的山里娃们,瞪着一双双茫然的眼睛,像是看外星人似的打量着这个衣着光鲜的不速之客。一个比杨光还要高的女娃,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籍贯,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一孔摇摇欲坠的窑洞,就是孩子们的教室;墙上抹一块水泥,就是黑板;“学校”里有5名学生,但经常没有老师……杨光的心里一阵酸楚,原先来这里看看、捐点钱的想法很快动摇,他决定留在这里,支教一段时间。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与杨光一样,看到这篇报道后闻讯赶到的,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六七名青年。他们的到来,让这个名存实亡的学校恢复了一线生机。半年多时间里,乡亲们将自己孩子陆续送进学校,学生人数由5个增加到20多个。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决定 与大山为伴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早晚两个窝头,就咸菜;中午两个馒头,就咸菜。隔上三五天时间,白水煮点土豆、白菜,那是改善生活。晚上在油灯下备完课,几个支教青年侃会儿大山。日子苦是苦了些,但金疙瘩村的教室里终于传出了琅琅书声,杨光们觉得很值。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半年时间转眼过去,支教的伙伴们一个个陆续离开。每走一个,乡亲们照例都要送一下。尽管没人说一句挽留的话,但从一双双满含泪水的眼中,杨光看出,乡亲舍不得他们离去。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不想再看到黯然伤神的惜别场面,杨光走时没敢惊动乡亲们,半夜里收拾好行装,天刚蒙蒙亮就悄悄出发。然而,村口还是已经聚集了一群人,有学生、有老人,默默站在那里,默默注视着他,有的手里捧着大枣,有的手里端着核桃。一个老大妈,硬是把几十个煮熟的鸡蛋塞进了他的背包。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杨光说,他自认为是一个心肠非常硬的东北汉子,但那一刻,他哭了。“我得留下来!我得留下来!”杨光突然觉得,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倒像是欠下了乡亲们什么。他的决定刚一宣布,那些刚才还默默不语抹眼泪的孩子们忽然欢呼雀跃起来,簇拥着杨光回到那间破烂的教室。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别了,父母!别了,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别了,那些与自己朝夕与共的乐队伙伴们!马头琴悠扬的旋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杨光知道,从此,他的生命将与大山为伴。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一切,杨光一直没敢告诉父母。每当父母问起,他总是遮遮掩掩,称自己正在外地演出。直至2002年春节,在父母一再要求下,杨光回了一趟老家。父母终于知道,原来,3年多了,儿子一直在一个非常贫穷的小山村任代教老师。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你去那里支教,我们并不反对,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那里吧?”从大年初一到初五,父母足不出户,一直苦苦劝说着儿子,希望他放弃再到大宁的念头。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反对无效。杨光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割舍那所建在破窑洞里的学校,已经无法忘记孩子们那一双双饱含求知欲望的眼睛。大年初五,杨光悄悄离家,再次来到大宁。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坚守 困境中赢得爱情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又是几年过去,县里委派的公办教师一个个来,又一个个匆匆“逃离”。东北人杨光,依然坚守在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每个月挣着百十来元的民办教师工资,用自己以往当乐手的积蓄给孩子们贴补学费、购买课本。 tujian.org
杨光吃的,依然还是窝头、馒头、咸菜、土豆、白菜。早上6点起来,复式教学,给20多个孩子上课到下午6点多钟,中午还得给孩子们做饭,晚上备课、批阅作业,忙到深夜,杨光将几张课桌拼在一起,上面铺床被褥睡觉。每到冬天,半夜里还得起来几次,为他还有那些留校住宿的孩子们,在炉子中添柴火。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2002年,高中毕业的王春玲来到学校,任民办教师。一年多过去,王春玲没有离去,杨光好奇地看着这个身材高挑、可爱善良的姑娘。对这个异乡人,王春玲同样充满好奇——在他那瘦小的身躯下面,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让他在这个本地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坚持至今?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同样善良的心灵彼此吸引,2002年年底,两人坠入爱河,杨光向王春玲求婚。因担心杨光会有朝一日离去,王春玲的父母坚决不同意这桩婚事。为表明决心,杨光落户当地,王春玲则以离家出走向父母抗议。2002年腊月,两人如愿步入婚姻殿堂,学校附近一孔破旧窄小的窑洞,成为他们的洞房。“那时候,我家根本不敢接待客人,来一个客人我家的碗筷就转不过来了,只能轮着吃饭!”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希望 在爱心中延续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一个来自都市的大学生,为何能在大山深处坚守这份清贫,直到现在每个月只拿260元薪水。杨光说,是幼时清贫的生活经历锻炼了他——初中时,别人都骑自行车上学,他只能步行;别人都吃大米、他独自啃着棒子窝头;节假日别人都去游玩,他却到工地打工,扛水泥。1991年高考,杨光以全省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考取了哈尔滨师范大学音乐系,之所以在校期间就组建乐队出外演出,也是为了勤工俭学,“总担心自己有一天因没钱辍学。”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多年扎根深山、不计名利一心办学,杨光和他的学校在大宁有着相当高的知名度。即便不知道他名字的,也都知道有个东北大学生扶贫支教。2005年,信息产业部在大宁挂职扶贫的何鹏县长知道了杨光的事迹,深受感动,决定投资为孩子们修建一所好学校,几经考察,最后将学校地址定在赵坪村。乡亲们知道这个消息后,纷纷赶来帮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短短20多天时间,一座有13间教室的新学校建了起来,并被命名为“阳光小学”!杨光用自己仅剩的3000元钱积蓄,为学校买了一架脚踏风琴和其他一些教学用品。自此,学校终于告别土窑洞,粗具规模,吸收了周围40多个村庄的60多名适龄儿童。 tujian.org
1月18日,赵坪村来了6位客人,他们都曾和杨光在金疙瘩一起支教,后来分别回去。看到学校发生的变化,个个欣喜若狂。在杨光一家3口挤住的不足30平方米的办公室兼卧室和厨房里,他们开怀畅饮……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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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李建军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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