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圆明园的民族文化视野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由一本书引出的圆明园重建大讨论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异地重建:缘起《1860:圆明园大劫难》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2005年8月31日,由欧洲时报社购买版权,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的《1860:圆明园大劫难》在北京隆重首发。
2005年9月5日,来自清华大学建筑学院、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等单位的全国圆明园专家聚集北京达园举行了《1860:圆明园大劫难》(中文版)出版专家座谈会。2005年9月,本书作者在北京、上海、杭州、广州等地大学举行了巡回演讲和签售,引起读者和媒体的强烈反响。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2005年12月,为本书作者布立赛的国际主义精神深深打动,年过七旬的横店集团创始人,横店社团经济企业联合会会长徐文荣先生来到北京,和在京圆学专家进行了第一次接触。2006年6月,关于浙江横店异地重建圆明园的计划开始在网上披露,于是,建与不建,异地重建和原地修复,国家建还是民间建,能建不能建等问题的讨论在网上铺天盖地。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撰写《1860:圆明园大劫难》的布立赛是法国人,这本书也是迄今为止圆明园研究领域最厚重的中文版专著。法国前总统德斯坦为该书中文版所写的序言中说:“在法国,我们有我们所称的记忆的责任,这意味着必须承认和不忘记过去的错误与罪行,不论它们是他人还是自己所犯的。但愿布立赛此作有助于增强此种记忆责任,并让人们憎恶战争这一苦难之源。”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其实,关于圆明园重建的争论在1860年被毁后就开始了。重建工程自同治十二年以来断断续续进行过多次,同治重修计划修复的房屋达3000多间。现存的颐和园就是在光绪年间重建的清漪园。自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到上世纪80年代,圆明园就只有破坏而没有修建。到上世纪80年代,历尽劫难的圆明园才开始从死亡的边缘苏醒过来,遗址保护和重建方案的争论也随之展开。1983年中共中央和国务院批准的《北京市城市建设总体规划方案》和2000年经北京市市长办公会议通过,国家文物局批准的《圆明园遗址公园规划方案》,对圆明园建成遗址公园的利用和保护作了定位,明确规定修整后的圆明园建筑复建比例不超过10%,圆明园从此定位于遗址公园,原址整体复建被划上句号。但是,圆明园重建的呼声并未从此停止。主张重建的学者一再强调,遗址的保护是必要的,而且要制定更加严厉的法规对圆明园遗址进行保护,一百多年来对圆明园遗址噩梦般的破坏绝不能再重演。但是,与遗址相对应的是辉煌。我们进行爱国主义教育,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和恨又从何而来呢?必须有对比,才会有震撼。所以,重建派又被称为“比对派”。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圆明园这个被欧洲人称为“一切造园艺术的典范”,19世纪人类建筑园林文化之集大成,最辉煌、最美丽的“万园之园”究竟是什么样子呢?147年过去了,目前在世的所有中国人都没有亲眼目睹。147年的岁月沧桑,现有的圆明园废墟留给我们的遗存已寥寥无几。在很多很多人的记忆中,圆明园只是长春园200亩西洋楼景区的几处建筑废石,而其余占地5000亩的16万平方米中式建筑,目前的遗存几乎等于零,著名的圆明园四十景图所示的景点已经一无所有。特别是在十年动乱期间,圆明园遗址仅剩的断垣残壁也被清理干净,建筑基址掘地三尺,山头平掉十分之四,湖泊河道基本填平,圆明园的山形水系在这二十年中基本被毁。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讨论圆明园的遗迹保护,其实圆明园留给我们的与其说是遗迹,倒不如说只是遗址。国家有关圆明园的文件法规也都说遗址,而不是遗迹。所谓遗址,就是这个地方曾经有一个什么建筑。浙江绍兴的南宋六陵和杭州吴山脚下的南宋太庙遗址就是如此,现在只是在地面上铺一层绿草,竖一块石碑而已。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一些专家认为,我们可以从印加马丘比丘古城的残墙断壁、古罗马竞技场和雅典巴特农神庙的立柱来想像它们当年的雄姿,也可以从历尽千年风沙的新疆高昌古城的一片片土堆来勾勒出昔日丝绸之路的繁华,因为这些遗址的主要建筑构件尚存。就遗址概念而论,圆明园和马丘比丘、和古罗马的竞技场、雅典卫城并不属于一个类型。圆明园留下的东西实在太少,已基本上不存在修复的概念,恢复就等于重建。主张遗址保护的同志反复地强调遗存对于现代的教育意义。比如说:“让历史通过现实留存来活生生地展现。任何出于其他方面考虑而对圆明园所做的修复或重建,都将是对这种历史价值的损毁和对这一象征符号的弱化。”“罹难后的圆明园它的价值恰恰在于它的破损性。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量保护好能够勾起我们记忆的历史碎片,哪怕只剩下残垣断壁。”这些话都很有道理,但恰恰犯了一个前提性的错误,那就是圆明园基本没有遗存。也许再过一两百年,我们的后代甚至会问,中国历史上真的有过这么一个叫做圆明园的“万园之园”吗?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代表圆明园废墟派的叶廷芳先生在描述“废墟审美”理论时,举过不少例子,如柏林市中心保留的二战中被炸掉半个顶的哥特式教堂,海德堡的一座残破的中世纪教堂等,但是他总不明白这些个教堂毕竟还有残躯,还立着站着,而圆明园几乎什么都没有了!目前为大家所熟悉的圆明园遗址的标志性遗存西洋楼残景,并不是圆明园的精华和主体,西洋楼景区不到全园总面积的二十分之一。从建筑学意义上说,西洋楼也不能代表当时西方建筑的最高技艺。我们进行爱国主义教育,不能光靠圆明园西洋楼景区的几堆石头。圆明园的核心和精华是中式园林,现在西洋楼反而成为圆明园的象征,外国人把自己造的房子烧了,把自己的文化毁了,大家都去凭吊,那叫什么爱国主义教育。圆明园最需要复建的是代表中国建筑和园林艺术最高水平的中式景观。《1860:圆明园大劫难》的作者布立赛在第一次见到西安兵马俑的时候,他哭了。这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几乎没有受到丝毫破坏的2000年前的兵马阵。但到圆明园的时候,他没有哭,因为圆明园给他的只有痛心,没有震撼!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最具讽刺意味的是,在关于重建的争论中,“复建派”大多是研究圆明园的历史、建筑、文物和园林专家,“废墟派”则有很多充满诗情画意而对圆明园历史现状知之甚少的文学家、艺术家,某些作为领军人物的知名文学家,艺术家甚至连圆明园的基本知识都不具备,经常说出八国联军烧毁圆明园,圆明园200亩遗址之类非常外行的话,把英法联军误作八国联军,把西洋楼景区等同于圆明园。最近关于横店重建圆明园的一次争论中,同济大学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研究中心主任阮仪三教授还在说“在八国联军的大火中,圆明园已经死了。”不了解事实真相,当然容易感情用事,言行缺少科学和理性。记得丛维熙先生在一次论述圆明园不可重建时是这么说的:“圆明园不能克隆,因为它只有资料可以参考,没有遗传细胞可以来个基因移植。”热闹了几个月的圆明园防渗漏事件也说明了许多反对者对圆明园根本不了解,凭一知半解就急于发言,媒体似乎也总对反方意见有特殊的嗜好,一哄而起。为什么反对重建的领军人物常常会犯一些常识性错误,是偶然,是巧合?在个别常识性错误的背后,可能就包含着对圆明园整体历史和现状的无知。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废墟派常常把重建主张和遗址保护、国耻教育对立起来。以圆明园焚毁为主要结局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对中国的伤害甚至超过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这是中华民族历史上为数不多的重大悲剧。但怎么才能让我们的后代永不忘记这个世纪悲剧,在悲剧中体验一个伟大文明的毁灭呢?惟一的办法就是再现其毁灭前的辉煌。所以,圆明园不但必须复建,而且必须全景恢复!圆明园的整体辉煌也不能局部体现。圆明园的主要价值在于它的整体规模和布局,圆明园5200亩陆地和水面与主要的四十景观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圆明园只有其整体的组合才能体现世界一切建园艺术的典范。圆明园全部一百二十多个景观没有一个是相同的,有匾额独立命名的园林建筑就达600处。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在处理古代遗址的问题上,异地重建和迁建历来是一个涉及较多的论题。雷峰塔重建方案几十年举棋不定,遗址的覆盖和反覆盖是主要矛盾。圆明园既然不能在原址重建,退而求其次,在遗址附近复建也好,但也同样不太可行。首先是地价昂贵,圆明园5200亩土地在北京西郊至少也得100多亿。如果建在更远的北京某个郊县,与建在浙江或其他省份就没什么两样。水源更是问题。100多年前的北京西北郊遍地泉水、湿地,而今由于地下水的严重开采、地下水位大幅度下降。据有关资料,中关村一带的平均地下水位已低达20米,根本满足不了湿地所要求的6米地下水域的要求。圆明园地块处于古河道,地质渗漏极大,目前基本上是每年有七到八个月的干枯期。没有水的圆明园当然不成其为圆明园。水是圆明园的灵魂,圆明园有五分之二是水域面积。所以,即使允许原址重建,水源也解决不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在这样的背景下,《1860:圆明园大劫难》一书的出版又重新勾起了国人百年重建圆明园之梦,与以往不同,这次提出的是异地重建方案,重建的地点被圈定在中式园林的源头江浙沪一带,其中主要候选地就是浙江横店。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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