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成像的单镜头反光——我看《小城好汉之英特迈往》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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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过这样一个看法:小说写作与相机拍照本质上是一回事。作者用笔(现在用电脑)写下一篇小说,带有叙事,语言,情绪,艺术特质,以及所谓的意义或无意义,从成品上来看都可以和一张照片划上等号。高水平的作者写出来的小说一如高水平的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客观、准确、简练、逼真;低水平或者较差的作者写出来的小说则模糊、混乱、拖沓、不知所云,与糟糕的照片一样撕了都不解恨。韩东的新长篇《小城好汉之英特迈往》就是高水平的摄影师用单镜头反光照相机(简称“单反相机”)拍出来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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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般的消费数码相机不同的是,单反相机是通过直接通过镜头取景,从而保证了取景时所看到的景物是完全将要通过镜头拍摄的景物,而不是像前者的液晶取景器。因此,单反相机拍出的照片毫无科技修饰,更真实且立体感也更足。我没有要卖弄摄影知识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本书从第一章节开始就像真实朴质的回忆日记一样,完全是在作者的经验范围之内,他所写的就是他所看到的,没有矫饰,没有夸张,没有情绪波动,自然得如同清风拂面,清晰而平淡。根据作者的个人履历,我甚至猜想这可能就是其本人的生活经历,读其书即读其人,跟打开影集翻看旧时照片是一个道理。我在这堆旧照片中看到,朱红军手摸电老虎时的英勇场景,孩子们发明新鲜游戏时的嬉闹争吵,丁小海对任何事总是咧嘴大笑的表情,还有喜欢捉弄人的魏东,块头大而无用的汪伟,狠人金彪华和李洪亮,杀人犯张新生……他们的生动形象都被作者用相机捕捉和挽救下哦来,不至于消逝于时间的漩涡当中。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到了书的后半段,作者开始更多地将自己也拍摄进了画面。单反相机被三脚架立住,定时自拍,但当“我”出现在相机前的时候,由于知道镜头此刻对着自己,感觉上有些束缚或者说不大自然。我的意思是这个“我”相对于其他一些“小城好汉”来说,是不怎么舒服的。这个一心想当画家的人最终名利双收,开了饭店驾着悍马,成为现实生活的佼佼者,区别与朱红军的死亡和丁小海的贫穷。这张照片上的“我”肯定不是作者本人,而是被夸大和变形的。但如果能看仔细一点,照片上的这个“我”虽然衣着光鲜,但满脸暗藏愧疚和遗憾之意。在社会上,真实的内心可能永远都被现实所遮蔽和掩盖的,我们的呈现多半伪善不堪,因此,简单直接的朱红军们显得尤为可贵。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单反相机最大的几个优点包括快门的速度以及镜头多样的调换,这恰恰与韩东作品的风格特点相似:快、简、准。在语言上,本书除了延续作者前两部长篇小说(《扎根》、《我和你》)以上说的那三个特点外,叙述语气似乎更加低姿态了一些,幽默的灵光四处闪现,令人读来异常轻松。至于故事,我觉得讲的不单单是友谊而是宿命,警察儿子朱红军死在警察手里,穷困潦倒的丁小海发迹一次后仍然穷困,“我”也最终如以偿成为“著名”画家,这种神秘的宿命论被作者意图明显地加在书中,但却不是单反相机能够拍摄得下来的。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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