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1938年投入国民党怀抱后,张国焘成了中共历史上搞“分裂主义”、“军阀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这个曾被昔日红四方面军同事徐向前元帅评价为“不是没有能力,但品质不好”的人(徐向前《历史的回顾》,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版),在成为叛徒之前,其实是有多重身份的,其中不乏“灿烂头衔”。
【“五四领袖”与“学运要人”】
1916年秋,蔡元培就任北大校长,也正是这一年,17岁的张国焘考入北大。
作为理工预科一年级的学生,张国焘感到“北大在我初去的时候,还显得很有点乱七八糟”,高年级学生“办小报、做诗文、捧女戏子,往往深夜喝醉了酒回来瞎闹一阵”。但蔡元培的改革措施很快见效,怀揣各种“主义”、“思想”的著名人物荟萃一堂,在北大讲授独到之见,“做学问求知识的气氛日渐浓厚起来……新风气开始抬头了”。(张国焘《我的回忆》第一册,东方出版社1998年版)
1917年春,陈独秀受邀来到北大,同时带来的,还有他主编的《新青年》——正是这份刊物,引发了“最初埋头于功课,成绩还算优良”的理科生张国焘的革命思想,他原本怀有的“救国治学”之心,从此找到新出路:“1917年春我看到了《新青年》,一眼就觉得它的命名合乎我的口味,看了它的内容,觉得的确适合当时一般青年的需要;登时喜出望外,热烈拥护,并常与反对者展开争论。”
张国焘开始急速左倾,参加过1918年5月学生对日抗议的温和请愿活动后,他甚至觉得“太不够味”——对于“救国”,他要的是“急速”、“彻底”、“奋起”,“一般急进的同学,包括我自己在内,则认为应当从事彻底革命,推翻亲日派的统治”。
在这种日益“急进”的氛围下,张国焘与“狂热爱国”的同学邓中夏、高君宇、许德珩、段锡朋、易克嶷等人成立了“国民杂志社”(日后他们都成了五四运动的学生领袖)。1919年5月2日的社务会议,谈及凡尔赛和会中国受辱之事,张国焘发出了五四运动的第一声倡议:“由‘国民杂志社’发起,约集北京各校同学举行一次示威游行。”3日下午举行的北大全校讨论大会上,当然少不了张国焘的身影,虽于宿舍内经过了无数次“新文化”辩论,但他第一次面对如此重要场合,竟也“不免有些紧张”,特别是一口萍乡土话,成为日后笑谈。
当5月4日的游行队伍准备出发时,校长蔡元培前来劝阻,学生颇感不耐,正在人群躁动之际,又是张国焘出面,让人“连请带推”地拥走蔡元培——90年前的那一幕,终于不可遏止地爆发了。
接下来的游行、逮捕、释放、演讲,游行、逮捕、释放……当蔡元培哀叹“我倦矣!‘杀君马者道旁儿’”时,张国焘在这五四时代的学生“新生活”中正忙得不亦乐乎:“他们认为我是不可多得的革命实行家。”同学邓中夏更是戏称张国焘为“学生要人”。同为“学运要人”的,还有日后转向国民党而渐被遗忘的段锡朋——90年前,作为北京学生联合会会长的他,声望如日中天,以至被人称为“段总理”。 [1] [2] [3]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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