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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海峰，纪睿坤 3月24日，北京市朝阳区一处名为10号院[HaoYuan]的一栋6层灰白色楼院，在午后的斜阳下颇为光鲜。 不仅光鲜，与周围那些重新“刷红”的砖混楼相比，这栋新建的独栋楼院还有些“气势夺人”：虽然只有6层，楼里却配有电梯；楼前楼后均空置出长约40米、宽5米的空地，预留作车位；楼院的四周还紧紧围上了一排排铁栅栏。 此处相邻地坛和雍和宫。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宝地，这里的二手房价每平米最低也得3万元以上。 但正是这栋“10号院[HaoYuan]”，却在最近被曝光为××部门的内部[NaBu]福利分房楼。一份近日迅速流传的《2011年××部公务员[GongWuYuan]最牛分房方案》爆料称，这栋被当地房屋中介估值达4万元/平米左右的楼院，仅以6900元/平米的内部[NaBu]价分配给了该部门的公务员[GongWuYuan]。 3月24日，记者[JiZhe]拨通该部门办公厅新闻处的电话询问此事时，该处有关人士回应，“不知道这件事情”，部里也没有发布过任何有关内部[NaBu]售房细则的公告。 然而，记者[JiZhe]获得的一份标明为该部门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建设办公室于去年底发布的一则通知中，却清楚地印证了爆料内容；该《通知》还表示，“××部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建设领导小组制定的上述办法(细则)已经部领导批准，现印发执行”。 这栋以经适房名义获批的建筑，究竟是谁的10号院[HaoYuan]？记者[JiZhe]在探究真相的走访中，发现，10号院[HaoYuan]的附近，竟然聚集了六大部委的集资建房楼院。 谁的10号院[HaoYuan]？ 和平街14区，要在一排上了年纪的红色砖混建筑中辨认出10号院[HaoYuan]，是很容易的事儿。 不仅仅是它与众不同的灰白色墙面、前后宽阔的空地、紧密包围的铁栅栏。“这栋建筑质量好，比一般的商品房质量还好。”附近的一家房地产中介商告诉记者[JiZhe]，虽然只有6层，可楼里配置了电梯。 10号院[HaoYuan]斜对面、8号楼的一名业主告诉记者[JiZhe]，这里原来是几栋错落分布的砖瓦房，后来被拆迁掉，2008年10号院[HaoYuan]开工建设，去年落成。 “不是处级以上干部，不要打这个房子的主意。”这名业主透露，这栋楼院是政府部门集资盖的内部[NaBu]房，外人根本就没资格购买。 近日流传甚广的《2011年××部公务员[GongWuYuan]最牛分房方案》称，“继2010年‘农业部集体购买限价房’后，近日有人向本报记者[JiZhe]爆出××部公务员[GongWuYuan]2011年内部[NaBu]分房方案，北京东北二环朝阳区一处名为10号院[HaoYuan]的纯小板楼，仅售6900元/平米。按照每套90平米计算，一套房比相同地段的市场价约低出200万”。 3月24日，记者[JiZhe]就这份内部[NaBu]分房方案，向该部门致电求证。 该部门一名不愿透露姓名和职务的工作人员回应，“不知道这件事情”，部里也没有发布过任何有关内部[NaBu]售房细则的公告。 随后不久，记者[JiZhe]发现此前一天还被广泛传播的上述方案内容，已经从相关论坛“销声匿迹”。 然而，记者[JiZhe]找到了一份标明是××部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建设办公室于2010年12月20日发布的《关于印发<××部职工住宅内部[NaBu]销售办法>和<××部职工住宅内部[NaBu]销售办法实施细则>的通知》。 该《通知》第三章中关于“售房价格”部分内容称，拟售房基准价格为6900元/平方米(暂定)，单套售价根据房屋户型、楼层、朝向等条件进行调节，每套住房的销售价格经国管局认可的房地产评估公司测定。最终房价以中央国家机关住房制度改革办公室批复为准。 此外，“职工购买和平里职工住宅在职工住房补贴控制面积标准以内部[NaBu]分，按照基准价格并结合房屋调节因素计价；超过标准的部分，在户型基准价格的基础上按10%的比例提高计价。” 上述《通知》还称，“部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建设领导小组制定的上述两个办法(细则)已经部领导批准，现印发执行。” 与此同时，某著名建筑公司的人士向记者[JiZhe]提供了一份名为“××部10号院[HaoYuan]职工项目”的建筑工程招标文件，文件显示，该项目楼于2007年12月份公开招标，2008年4月份前后开工，2010年6月前后竣工。 整个项目建筑面积为5455.9平方米。据上述建筑公司人士介绍，工程投资预算是1600万元左右，在北京建筑市场上属于中小型工程。 记者[JiZhe]掌握的材料显示，这栋仅有50多套房屋的6层住宅楼，建设成本折合每平方米2933元，即便是在2008年的建筑市场，其成本也算比较高的了。 “当时参与投标的建筑企业都知道，这是中央某部委的内部[NaBu]职工楼。”上述人士说。 某房屋中介的一名人士亦向记者[JiZhe]证实，“10号院[HaoYuan]就是某部委集资建的单位房，根据行政职位分配房源。” 权力分房如何“洗白” 记者[JiZhe]在10号院[HaoYuan]附近的房屋中介公司了解到，这一区域的房源售价均在3万元/平米以上，而根据市场估值，10号院[HaoYuan]的房价则能卖到4万元/平米。 “现在卖到3万的房子都是2000年以前的二手房源，以10号院[HaoYuan]的地理位置和条件来说，4万的价格不算高。”一名售楼人士向记者[JiZhe]介绍。 这个价格是前述××部“内部[NaBu]住宅销售通知”中定价的6倍。“一般来说，政府单位建房分配之后，5年之内是禁止买卖的，不过5年之后就可以了。” 除去巨大的价差，××部有关单位在其前述通知中说明，“10号院[HaoYuan]”的房屋属于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因此才对该部门公务员[GongWuYuan]进行分配。这中间引发公众的重重疑问。 而按照北京市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管理办法，购买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的家庭需要符合北京市的购买条件(最早规定，家庭年收入不得高于6万元，后又下调到不得高于4万元)，依此而论，该部门的公务员[GongWuYuan]是否符合这样的收入条件？ 其次是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购买应该将申请人进行公示，然后进行摇号，摇中的家庭才有资格购买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 记者[JiZhe]了解到，这一地区一直是各大部委职工住宅楼密集的地方，人保部、财政部、商务部等诸多部委曾被媒体披露在此地区有职工分房。在走访了附近一些地段之后，记者[JiZhe]发现，煤炭部、林业部等部门的集资建房也在此均有分布。 其分房的形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由部委机关服务局或国管局收购开发商的房子，然后按照低于市场价格很多的标准(一般为5000-6000元/平米)销售给公务员[GongWuYuan]；二是由部委自筹资金，在划拨的土地上建设职工住宅。 10号院[HaoYuan]即属于第二种分房形式。 北京大岳咨询有限公司总经理金永祥表示，福利分房早已叫停，有关部委向内部[NaBu]员工低价售房是没有依据的。且不说“10号院[HaoYuan]”这样绝佳的地段和高成本的建筑成本是否属于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范畴，单就这种分配方式来说，就值得质疑。 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JingJi]研究所研究员曹建海认为，1998年以来，这种政府部门内部[NaBu]低价售房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中央机关享受着单位自建房的权利，利用国有土地走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的路线，这是一个巨大的不公平，是权利腐败。 北京我爱我家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的副总裁胡景晖透露，实际上，政府机关每年都有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的指标，但在从拿土地到房屋建设的程序上，政府直接出面投建会遭遇制度阻碍。 因此，相关单位便采取结合当年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指标的方式来建房自售。不仅是××部这样的国家级部委，包括北京市的一些机关、部委，如果能够拿到一些土地盖一些房子，会结合当年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的指标，按照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的价格，销售给员工，再去申报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指标，这样就合法化了。 “如此，一方面北京市不用再去盖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了，政治任务完成了；另一方面，机关单位也解决了买不起商品房的公务员[GongWuYuan]的住房问题，双方‘皆大欢喜’”。胡景晖表示。 要解决这个问题，胡景晖认为，一方面目前的产权式的保障性住房要向租赁式过渡。“以后的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可以更多以公共租赁房的形式出现，这样的话，收入达到一定水平之后，就能够搬出去了，相比产权式拥有住房就公平一些。” 另一方面，政府部门公务员[GongWuYuan]的住房分配应该透明化。“应定期向社会公布经济[JingJi]适用[ShiYong]房的建设情况、公务员[GongWuYuan]的经济[JingJi]状况、住房状况、住房问题的解决途径，接受公众的监督和检查。”胡景晖说。 （编辑：SN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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