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凤孝用小推车挡住过往的车辆，收取过路费
覃福贵和他用来拦路收钱的自行车
提起2005年7月收费站[ShouFeiZhan]服务区的强制开工，村民们就很气恼
选择逃费的车辆，大多数是没有购买年票的柳江籍车，或是外地车
在广西柳江县柳邕收费站[ShouFeiZhan]西侧的一条土路上，覃家兄妹推着自行车和小推车，拦截过往车辆，搞了个“山寨”收费站[ShouFeiZhan]。那些没有购买年票的外籍车辆，只需丢下1元左右的过路费，就可以从这里绕行逃费。2005年收费站[ShouFeiZhan]征地[ZhengDi]时遗留下的问题至今还没有妥善解决，覃家兄妹希望以这种方式引起政府的重视。 copyright dedecms
记者◎丘濂 摄影◎黄宇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两个“山寨”收费点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发财，发财！”在令人窒息的热浪与尘土中，农村妇女覃凤孝推着小车，横在路中央，对着面前的货车司机喊叫。司机探出头，指着后方5米开外一个用自行车拦路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叫道：“不是刚给过了么？”“两家人啦，各收各的！”覃凤孝说。见司机还有些犹豫，她又伸手截住旁边一个光脚乱跑的孩子说：“扔点钱给娃仔买冰棍吃了！”司机要把1元钱递给她，覃凤孝示意他丢在地上即可。货车绝尘而去，覃凤孝捡起钱放在小推车里。此时大概中午12点的光景，覃凤孝让孩子过来推车，自己坐在屋前吃午饭。小推车里，几乎全是5角或1元的钞票。本刊记者数了下，大概有50元左右。这是从早上7点开始，一个上午的收获。 dedecms.com
覃凤孝收费的道路是广西柳江县柳邕收费站[ShouFeiZhan]西侧一条土路。收费站[ShouFeiZhan]在322国道上。除了左右各两条南北向的收费车道和一条备用车道外，收费站[ShouFeiZhan]双向最外侧还应各有一条供超宽车走的车道。这条土路本来就计划建成往南方向去的超宽车道。“没办法，现在大车过来了我们[WoMen]的收费员都要出来引导它走马路对面逆向的超宽车道。”收费站[ShouFeiZhan]副站长朱友旗告诉本刊记者。 本文来自织梦
这样持续性的“山寨”收费始于今年清明节。那也是覃凤孝描述的收钱最多的一段时期。“每天有三四百块，两个方向的车连成串，扔下的钱我们[WoMen]都来不及捡，有的就被吹走了。”覃凤孝说。在经历了所在的成团镇派出所以及柳江县“三乱”办公室工作人员的劝诫、有了24小时的拘留经历后，覃凤孝和亲戚们依然在这里收钱。一个黑洞洞的摄像头对着他们[TaMen]。“我们[WoMen]要留下视频证据。”朱友旗说。但覃凤孝毫不畏惧，面对来往车辆，表现得十分泼辣。她的3个孩子就在收费亭的护栏上攀爬玩耍。乍看上去，是“山寨”收费站[ShouFeiZhan]与正规收费站[ShouFeiZhan]的和谐共存景象。 织梦好，好织梦
覃凤孝一口咬定不认识旁边那个也在收费的中年男人。问了许久，她才承认那其实是她的堂弟覃福贵。“本来关系都很好的，晚上会在一起吃饭。”覃凤孝说，“现在可不行了。你看从他那里先经过的车，要是丢下5块钱，到我这里绝对只肯丢下1元钱。可他不会想到把那5块钱分一半给我。从我这里先过的车就不愿意给我5块钱，他们[TaMen]觉得我一个女人好打发，男的拦路得要给张面值大的才放行。”覃福贵推着的自行车后座上绑了个箩筐。里面同样不是5角的就是1元的钞票，总数额也和覃凤孝小推车里的所得相似。“十几天前我们[WoMen]还在一起收费，推一个小车。有一次我明明看见白天有人扔了张10元钱，晚上那张钱却不见了。问我堂姐她就说不知道，没看见。我们[WoMen]干脆分开收。现在倒好，我收一次，她收一次，人家扔的钱全部都是5毛、1块的，连5块钱的票都再也看不见了。”覃福贵说。 本文来自织梦
“我们[WoMen]哪里是在收钱？”覃福贵反复纠正本刊记者的用词，“那些往来车辆为了逃费，都过来走这条土路。屋里的灰尘太大了，我们[WoMen]就拿车在外面挡一挡不让他们[TaMen]过。他们[TaMen]非要过，扔下一两块钱，于是我们[WoMen]就只好把车搬走放行了。”覃富贵带本刊记者走进离土路3米开外的房子。屋里空空荡荡，只摆了一个电视机和几把塑料椅。“土那么大，我们[WoMen]房间里什么都不敢放。”覃福贵顺手在墙上贴的松鹤图上划了一下，指尖立刻变得乌黑。“过去那些货车把这里压出半米的深沟，我们[WoMen]自己出去也不方便啊。4月份我们[WoMen]搞来些石子，填在路上，花了两三千块钱。这钱谁还给我们[WoMen]？还不是靠好心人扔个一块两块的？”在是否构成“收费”的问题上，覃凤孝和覃富贵的态度很一致：“我们[WoMen]都是让他们[TaMen]把钱扔在路上，从来不拿手接钱。捡钱算得上收费么？”覃凤孝说。正是这点让朱友旗相当苦恼。“上级部门过来取证，又说这种行为构不上设卡乱收费。他们[TaMen]说，就好比乞丐去捡人家施舍的钱，能叫违法么？这简直让人无所适从。上次这几个农民被带走拘留，我们[WoMen]收费站[ShouFeiZhan]一天就多了三四千元的收入。”朱友旗告诉记者。 织梦好，好织梦
不过覃福贵所说的也站不住脚。从4月份至今，“捡钱”的收入早就超过3000元了，修路的成本已经收回。覃福贵和覃凤孝本来都有各自的工作，一个在石灰厂上班，一个和丈夫一起做批发狗肉的生意，现在两人都在这里全职“捡钱”。而朱友旗也让手下的工作人员在土路上立过金属桩。“车子过不去，自然也就减少灰尘污染。可是第二天我们[WoMen]发现，桩都被拔走了，底下的圆槽里，填满了玻璃碴，还浇了水泥，以后也打不了桩。”朱友旗说。 织梦好，好织梦
柳邕收费站[ShouFeiZhan]在2006年正式投入使用。从那时到今年清明之前，朱友旗也见过有农民在那里收费。 copyright dedecms
“但都不是我们[WoMen]家人，是有村民过来冒充我们[WoMen]收的。人教人，我们[WoMen]也就学会这个了。”覃凤孝的丈夫韦烈卷告诉本刊记者，“清明前，收费站[ShouFeiZhan]换了一个新站长，我们[WoMen]找他继续反映问题。他说他是新上任的，以前的事情也不清楚。我们[WoMen]一下很绝望。那么我们[WoMen]就和你对着干，让你收入减少，你们还能不管我们[WoMen]么？”韦烈卷所说的问题，来自2005年收费站[ShouFeiZhan]兴建时的征地[ZhengDi]行为。 copyright dedecms
历史遗留问题 内容来自dedecms
当时担任柳江县国土局征地[ZhengDi]中心主任的杨旭升告诉本刊记者，收费站[ShouFeiZhan]选址在现在的位置，还是三思之后，将不良影响降到最低的结果。本来计划建在往北400米，涉及征用20多户成团镇渡村村民的土地[TuDi]，包括水田和鱼塘两种土地[TuDi]类别。其中就有覃福贵、他的二哥覃珠贵、大哥覃杜贵还有他们[TaMen]父母所承包耕种的水田。“水田的奖励款已经发下去了，他们[TaMen]家报了4个户头，一共得了1200元，这时还没有到支付征地[ZhengDi]补偿[BuChang]的时候。可是有鱼塘的那家人不同意得到相同数额的奖励款，我们[WoMen]就僵在那里了。后来换址，也是考虑到水田是农民的养命田，还是征用土质条件较差的旱地，从保护土地[TuDi]资源的角度讲更为合适。”杨旭升说。 织梦好，好织梦
柳江县领导建议收费站[ShouFeiZhan]建设的投资单位、柳州市城市投资建设发展公司(简称城投公司)，将收费站[ShouFeiZhan]南移。南移之后的位置，国道东侧的280亩土地[TuDi]已经在2003年得到自治区政府的批文用来开发工业园，并在当年与多数农户签好了征地[ZhengDi]补偿[BuChang]协议。这样东侧的土地[TuDi]就可以直接平整，用来作为收费站[ShouFeiZhan]的服务区，在里面建办公楼和宿舍楼。需要补征的就是国道西侧的土地[TuDi]。国道虽然只是双向两车道的宽窄，但在收费站[ShouFeiZhan]的位置要拓宽成8条车道。西侧需要征用的土地[TuDi]就包括了属于覃凤孝和韦烈卷家的1亩多旱地，还有一片7分多的旱地，杨旭升并不知道归属，后来才知道，也是覃福贵、覃珠贵和覃杜贵三兄弟在耕作。 dedecms.com
杨旭升记得，最早的征地[ZhengDi]阻力就来自覃福贵三兄弟。“他们[TaMen]说在得到了水田征用的奖励款后，一想到田地马上就要被施工推平，便停止了施肥，这样当年的产量就有所下降。他们[TaMen]要我们[WoMen]赔偿这个损失，才能再征用旱地。”不过之后，杨旭升说他就调到国土局的政策法规股工作，没有再参与西侧征地[ZhengDi]的事务。覃珠贵对本刊记者说：“后来不同意，主要还是嫌补偿[BuChang]太低了。土地[TuDi]补偿[BuChang]费、安置补助费、青苗补偿[BuChang]费和奖金几项加在一起，每亩旱地才1.9万元。”覃福贵对青苗补偿[BuChang]尤其不满，他说，他不同于哥哥只种了玉米和黄豆，他在自己的两分地上种的是经济价值较高的果树，“我2.3元一株买来的温州柑的果苗，他们[TaMen]只肯赔我1元钱一株”。 dedecms.com
覃福贵三兄弟一直到收费站[ShouFeiZhan]建成都没有签下协议。“2005年收费站[ShouFeiZhan]西侧施工的时候，我的两个哥哥因为出来阻拦，被带走拘留了15天，那天我正好在远处的地里干活，没参与。等他们[TaMen]出来，整个收费站[ShouFeiZhan]基本都盖好了。”覃福贵说。2006年，覃珠贵和覃杜贵两人最终签字，拿走了征地[ZhengDi]补偿[BuChang]款。覃珠贵告诉本刊记者：“本来我的一家、大哥覃杜贵的一家还有我们[WoMen]父母都是住在村里的一间老宅里。我们[WoMen]的娃仔越长越大，就决定分户出来，另外申请宅基地。我们[WoMen]想在收费站[ShouFeiZhan]旁边的旱地上建房。规划局和国土局的意思是，如果之前的征地[ZhengDi]协议不签字，建房所需要的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和土地[TuDi]使用证就不给发，所以我们[WoMen]不得不签字。”杨旭升则向本刊记者解释，他们[TaMen]不可能用这样的方法来限制农民的宅基地申请。“应该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一般情况下，规划局是不允许他们[TaMen]把房子建在那里的，因为那个位置离未来的工业园太近，将来要是工业发展起来，国道需要拓宽，又会涉及拆迁。但是，正因为他们[TaMen]的地被征走，政府才会相应地考虑给予特殊照顾，批准他们[TaMen]在那里建房。另外，农民得到征地[ZhengDi]补偿[BuChang]，很容易马上花光，当地又盛行买六合彩。如果不让农民把钱马上用在建房上，将来自己居住，或是出租，有个生计的保障，这些钱也无法帮助他们[TaMen]改善生活。” 织梦好，好织梦
覃家三兄弟里，至今未签字的只有覃福贵一人。实际上，覃福贵应该被征用的土地[TuDi]是0.274亩，已经有0.192亩在2005年保护性施工过程中，被强制建成收费车道和备用车道的一部分。覃福贵拦车收费的位置就在那剩余的0.082亩土地[TuDi]上。也是由于覃福贵一直对赔偿不满，这块土地[TuDi]迟迟未能建成超宽车道。覃珠贵和覃杜贵已经于2008年在国道旁的旱地上分别起了一栋两层和一栋三层的小楼。现在覃福贵也考虑签字，好得到批准挨在旁边建新房。他告诉本刊记者，现在他最看重的已经不是土地[TuDi]补偿[BuChang]，而是将来批下来的土地[TuDi]使用证。“他们[TaMen]只能给我集体土地[TuDi]使用证，可是我堂姐那边的房子全部都是国有土地[TuDi]使用证。集体证就意味着我不能去银行来抵押贷款，为什么这样不公平？”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至于覃凤孝一家，当初不同意签协议就不仅是嫌征地[ZhengDi]补偿[BuChang]低那样简单。收费站[ShouFeiZhan]未建前，覃凤孝和韦烈卷除了耕种家门口的1亩多旱地外，还在国道旁摆了个粥摊。“那时粥卖1块钱1碗，一天收入就能有200块，我们[WoMen]还雇了3个小工，每月能付得起他们[TaMen]500元的工资。”覃凤孝说，“收费站[ShouFeiZhan]建起来，车都不能停留，我们[WoMen]还怎样摆摊卖粥？结果他们[TaMen]只赔了我们[WoMen]1000多块钱粥摊的损失。”在收费站[ShouFeiZhan]西侧开工那天，覃凤孝夫妇出来阻工，也被带走，因为家里孩子没人管，第二天就被放出来了。“我们[WoMen]眼看着收费站[ShouFeiZhan]建起来，结果那个西边的飘檐，怎么设计得好像大刀，就朝我们[WoMen]家劈来。”覃凤孝夫妇于是又不断扰乱施工进程，使收费站[ShouFeiZhan]西侧的顶板始终没有铺上，西侧的超宽车道也未完工。自2006年开始，覃凤孝一家通过收费站[ShouFeiZhan]站长，向城投公司要求“挂红费”，也就是风水被破坏而应支付的补偿[BuChang]，并从最早的5000元，涨到了现在的4万元。覃凤孝说：“当年不给我们[WoMen]钱，现在当然不是这个价了。粥摊摆不成，我和老公去做狗肉生意，结果是一年比一年难做。我哥在2008年出了车祸，现在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只能过来帮我收钱。他原来力气大得都可以打老虎，这全是头上两把刀闹的！” 内容来自dedecms
2005年国土局对收费站[ShouFeiZhan]西侧的位置进行征地[ZhengDi]时，那里只有覃凤孝一家居住的两间平房。按她所说，因为在2003年家里同意将2亩土地[TuDi]出让用做工业园建设，自己的哥哥、姐姐和两个弟弟都得到了规划许可证和土地[TuDi]使用证单独在国道旁建房。从覃凤孝及其亲属的办证时间，也许可以解释为何他们[TaMen]当时可以得到国有土地[TuDi]使用证。杨旭升告诉本刊记者：“2009年柳江县政府专门出文，规范宅基地的报批。此前，土地[TuDi]性质从集体转为国有，是可以通过补交土地[TuDi]出让金完成的。”现在，覃家兄妹已经在收费站[ShouFeiZhan]西侧起了一排房子。覃凤孝一家的赔偿要求于是随着房屋的增加又多了一项：租金补偿[BuChang]。他们[TaMen]的逻辑很简单，如果不是收费站[ShouFeiZhan]在这里阻挡了顾客，这些房子的一层都能租出去的。 本文来自织梦
覃凤孝一家最终于2010年签下了征地[ZhengDi]补偿[BuChang]协议。“反正地都被强占去了，为什么不把钱领回来？”韦烈卷说。从征地[ZhengDi]红线图上可以看出，他们[TaMen]现在收费的位置也在红线内，他们[TaMen]坚持不懈努力争取的是“挂红费”和房屋租金。对于这0.351亩应建成超宽车道的土地[TuDi]，他们[TaMen]实际已经领过补偿[BuChang]款了。 本文来自织梦
征地[ZhengDi]困境 dedecms.com
“只有土地[TuDi]问题才是可以放到桌面上来谈的问题，也是真正能给政府带来压力的问题。”柳江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吴永造对本刊记者说。从2006年至今，吴永造一直负责协调各方，争取妥善的解决方案。在他看来，“山寨”收费站[ShouFeiZhan]的实质和突破口，就在于覃福贵和那份未签字的补偿[BuChang]协议。“农民把所有问题都捆绑纠缠在一起。事实上，涉及土地[TuDi]征收未完成工作的只有覃福贵一人，其他已经签协议的人，都没有充足的理由去阻挡我们[WoMen]封闭、硬化那条道路来做超宽车道。收费站[ShouFeiZhan]的飘檐我们[WoMen]可以请人来做优化设计，至于影响房屋出租的想法，我们[WoMen]会继续帮助他们[TaMen]建立‘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的观念。”吴永造说，解决方案并不方便透露，因为这是政府在处理具体问题时的一种方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给覃福贵的补偿[BuChang]价格不会提高，每亩仍是1.9万元”。 copyright dedecms
如果补偿[BuChang]价格抬高，那将会触及当地的另一块伤疤，也就是2003年工业园的项目征地[ZhengDi]。按柳江县政府设想，工业园建设在成团镇渡村岭排屯一带，沿322国道两侧。园区则会重点引进汽车零部件生产企业和机械加工企业，成为一个汽配工业园。园区规划用地总面积是3800亩，而前期建设中国道东侧的280亩土地[TuDi]和西侧的140亩土地[TuDi]已经得到了自治区政府的批复。杨旭升介绍说，在东侧土地[TuDi]上，40多户农民都支持征地[ZhengDi]，只有13户不同意签字。“一类农民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签字，因为一次性的补偿[BuChang]不管有多少，都不如一块世代都可以耕种的土地[TuDi]有保障。还有一类就是嫌每亩1.9万元的补偿[BuChang]太低。”这13户农民的地散落分布在280亩的土地[TuDi]上。作为县一级的项目，这个地块县里财政垫资了1800万元，却一直无法对它开发利用。 dedecms.com
与工业园不同，柳邕收费站[ShouFeiZhan]是柳州市当时的重点建设项目。“征地[ZhengDi]工作由柳江县国土局来完成，因此县里很有压力，收费站[ShouFeiZhan]晚一天竣工就意味着市里的路桥建设资金晚一天回笼。”国土局的一位工作人员向本刊记者回忆说。在城投公司决定利用东侧土地[TuDi]的一部分来建造收费站[ShouFeiZhan]服务区时，杨旭升也曾担心过可能面临的阻力，但终究觉得问题不大。“毕竟只有13户人不同意，能出来闹事的青壮年我估计也就30多个。”2005年7月6日上午，东侧动工平整土地[TuDi]。柳江县政府已经做了保护性施工的准备，既派出了防暴队，也有医生和护士。之后发生的事情则有两个叙述版本。杨旭升告诉本刊记者：“当场并未发生多大冲突，这些村民直接去柳江市政府门前告状去了。”而提供当天现场照片的村民则告诉本刊，至少有4人被打伤，还有那些即将收获的葡萄、柿子和桃子，全部成了“泥酱”。在东侧的土地[TuDi]上，本刊记者看到，服务区之外村民未同意征收的土地[TuDi]，也都被破坏。“他们[TaMen]很刻意，专门针对我们[WoMen]不签字的村民。这里本来可以耕种的土层就很薄，‘肥泥’全部被推到另一边。”一位村民说。渡村岭排屯的村民接着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上访，南宁和北京都去了。“他们[TaMen]去天安门广场发那种印着我名字的传单，红的、绿的、粉的，起码有几百公斤吧。”杨旭升自嘲道。他认为，铲车毁坏一些农作物是无法避免的，“否则车子怎么开进去？” 本文来自织梦
在这之后，收费站[ShouFeiZhan]的服务区虽然建成，但是工业园的开发仍然一直处于搁置状态。这一是由于一些农民还在积极要求赔偿2005年7月6日那天农作物被毁的损失，二是随着时间推移，13户农民愈发难以接受2003年每亩土地[TuDi]的补偿[BuChang]标准，所以覃福贵需要按照1.9万元每亩的补偿[BuChang]价格来签字就显得非常重要。“不然工业园项目中涉及的农户也都会来要求提高补偿[BuChang]了。”吴永造对本刊记者说，“1.9万元中最主要的土地[TuDi]补偿[BuChang]是按照被征土地[TuDi]的3年平均产值乘以补偿[BuChang]倍数计算而得的。补偿[BuChang]倍数的确定又和土地[TuDi]的区位有关。”吴永造并不否认其中不公平的成分，“柳州市的柳南区和我们[WoMen]柳江县交界。一个柳江县农民的地，即使和一个柳南区农民的地靠得很近，补偿[BuChang]价格也不一样，能差5万～6万元。柳江县内，距离较近的两个区域，征地[ZhengDi]补偿[BuChang]相差几千到1万元也是有可能的。但即使现在正在进行的湘桂铁路扩能改造工程，在柳江县内因征地[ZhengDi]支付农民的补偿[BuChang]也只是每亩3.6万元。” 内容来自dedecms
“说到底，一次给老百姓十万八万又能怎样？农民通常缺乏理财能力，他们[TaMen]只会把钱花光，却不懂用钱来挣更多的钱。”吴永造感叹。在柳江县，被征走土地[TuDi]的农民并不能因此获得长久的保障。吴永造介绍说，对于征地[ZhengDi]后人均土地[TuDi]低于0.3亩的农民，政府会提供两方面的帮助，但其实效果相当有限，“一是承担农民养老保险费用的30%，二是在征地[ZhengDi]项目中拿出10%的土地[TuDi]供农民发展第三产业。问题是，养老保险农民还要自己负担70%，年轻人都觉得不值得；而在离镇子较远的农村，农民又看不到发展三产的前景”。 内容来自dedecms
本刊记者了解到，岭排工业园的征地[ZhengDi]牵涉渡村的三个生产队，分别是岭排生产队、中渡一队和中渡二队。其中，中渡一队的矛盾最小，农户的同意率也最高。杨旭升评价一队的处理方式非常“共产主义”。一队队长覃瑞恒告诉记者，征地[ZhengDi]补偿[BuChang]是由队里领取，然后平均发放给队员；土地[TuDi]减少后，队里也会重新统计土地[TuDi]数量，在队员间进行调整，尽量让每户承包的土地[TuDi]相等。不过，这样做的前提是一队仍有足够存量的土地[TuDi]来做分配。■ dedecms.com 欢迎发表评论我要评论 内容来自dede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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