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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网3月24日消息：昨天[ZuoTian]，中国电子报社副总编辑常林锋涉嫌杀妻焚尸一案，在北京市高院二审开庭。常林锋被控掐死妻子[QiZi]后，将尸体[ShiTi]运到所住居民楼的一层焚烧，企图制造妻子[QiZi]是因火灾死亡[SiWang]的假象。然而，因常林锋本人也被严重烧伤，且其供述反复、相互矛盾，加之控辩双方对尸检报告等关键证据争议较大，让案情显得扑朔迷离。 常林锋一审因故意杀人罪、放火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常林锋不服提出上诉。常林锋称有罪供述是出自刑讯逼供和超强审讯。办案民警出庭作证时否认“动粗”。 居民楼失火现尸体[ShiTi] 昨天[ZuoTian]上午9时30分，47岁的常林锋被法警带进法庭。因遭遇火灾，他的双手严重畸形，用手臂夹着诉讼材料。庭审开始后，他要了一杯水，回答问题时声音洪亮，略显激动。审判长问他一审被以何罪判决，他答：“是莫须有的罪名。” 从2007年9月被刑事拘留到现在，常林锋已经在看守所度过3年多的时间。 2007年5月16日凌晨5时许，中央财经大学家属院的李先生起床时，看见对面的家属楼有一个单元着火了，烟很大，他赶紧拨打报警电话。此时，起火楼内的很多居民都已被烟熏醒。 辖区消防队接电话后出警，消防员于5时14分到达火场。三四分钟后，火势得到控制。消防员用消防钩检查地上是否有余火时，发现在一层楼梯拐角处，有一具烧焦的尸体[ShiTi]。消防员未再移动尸体[ShiTi]，叫来了警察。 丈夫涉嫌杀妻焚尸 尸检结果很快出炉。烧焦的尸体[ShiTi]被确认是住在该楼3层的中央财经大学女教师，42岁的马燕，其身体大部分严重炭化，但仍然具备尸检条件。 经过检验，死者气管内未见异物，右侧舌骨骨折，心血中未检出乙醇和一氧化碳。结论为：不排除是被扼压或掐勒颈部致机械性窒息[ZhiXi]死亡[SiWang]；死后焚尸。此外，消防部门调查显示，起火点就是尸体[ShiTi]被发现的位置。火灾原因被认定具有放火嫌疑。 种种迹象表明，这场火着得蹊跷。警方随后展开调查，发现此次火灾还有三个人因烧伤入院，其中一人就是马燕的丈夫常林锋中国电子报社副总编辑。其颜面、四肢被烧伤，表皮大部分脱落。 在接受询问时，常林锋说，他在失火前一天晚上11点半回的家，妻子[QiZi]马燕在家。次日凌晨5时许，他听见有人喊着火了，就叫醒妻子[QiZi]一起跑出家门。跑到二层和三层之间拐角的地方，他发现火很大，就慌忙跑到了五层一邻居家躲避，而妻子[QiZi]的去向他不知道。 常林锋的陈述被认为[RenWei]很可疑，而且警方在走访调查中了解到，常林锋夫妻于1988年结婚，2001年育有一子，因患有先天性自闭症，事发时在青岛治疗；夫妻俩经常争吵；常林锋还有一个情人。因认为[RenWei]常林锋有重大作案嫌疑，警方于2007年6月29日将其传唤，并对其监视居住。 警方被指刑讯逼供 记者了解到，常林锋被监视居住了近3个月时间。其间，他始终不承认自己[ZiJi]杀人。 2007年9月26日，他被刑事拘留并被送进看守所。两天后，他的无罪供述开始向有罪供述转折，且有罪供述部分的细节相互矛盾。比如，在 2007年9月28日20时15分至次日4时10分的讯问笔录中，常林锋称自己[ZiJi]是在激烈争吵后，“双手掐死了妻子[QiZi]”。争吵的原因是他反感妻子[QiZi]说话的语气，并指责妻子[QiZi]几天前在青岛，对帮他们照顾孩子的表嫂态度不好。后来，他又将“双手掐”改成了“右手掐人、左手抵挡”。关于尸体[ShiTi]位置，他几次供述的内容都有所不同。关于点火用的火柴，他有时供述是把火柴扔到火里了，有时供述是把火柴又拿回家。 在昨天[ZuoTian]的庭审中，常林锋称，之所以会有这些供述，是因为他经历了刑讯逼供和超强审讯，还被诱供和指供。其间，他一度精神混乱，因为公安机关一直坚定地认为[RenWei]他有罪，还说有充分证据，搞得他也怀疑自己[ZiJi]。同时，为了治疗烧伤，他就按照刑警、预审说的大致框架陈述。后来，因对方未兑现承诺，他又继续坚持做无罪供述。 去年5月，市一中院在一审判决中引用的是常林锋的有罪供述。对于常林锋的辩解，判决称，经查，常林锋因家庭琐事与其妻发生争执后，将妻子[QiZi]掐死，为掩盖犯罪又焚尸灭迹，犯罪动机现实，且有在案的证据证实，常林锋亦曾供认，对其辩解不予采纳。一审法院最终认定，常林锋构成故意杀人罪和放火罪，决定执行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上诉要求改判无罪 昨天[ZuoTian]，常林锋上诉称，一审法院判决认定的事实完全不存在，坚称自己[ZiJi]无辜，要求重新进行尸体[ShiTi]检验。 其辩护律师赵运恒还对案件的《火灾原因认定书》提出了异议。他认为[RenWei]，该认定书在没有[MeiYou]列出任何事实依据，也没有[MeiYou]任何分析论证的情况下，直接得出本案具有放火嫌疑的结论，违背了科学认定的原则，结论不具有证据的可采性。 记者了解到，尸体[ShiTi]被发现的位置，是在一层楼梯拐角处一个被居民用推拉门私建的小房间内，那里平时被用来打麻将。 常林锋在一份有罪供述中称，他将妻子[QiZi]尸体[ShiTi]放在麻将室后，“一共点着了四五个点，火越着越大”，“火苗有桌子那么高”。然后，他又回房间等了一两个小时，直到火烧到楼梯通道被大家发现。其辩护人指出，常林锋的这一陈述自相矛盾。他指出，多份居民证言称，火情在凌晨3点多就已经出现了，有人闻到了焦煳味。然后火势慢慢发展，直到凌晨5点左右被发现。辩护人认为[RenWei]，这说明火是较慢燃烧起来的。而根据当晚打麻将的居民证言，当天的麻将局在凌晨左右才结束，四人中有两人抽烟。他认为[RenWei]，烟头随地乱扔可能留下了隐患，致使火情缓慢发展成较大火灾。而这种可能性，本案现有证据尚无法排除。 至于马燕的死因，律师认为[RenWei]现有证据不具有排他性。“不是自杀不代表就是他杀，因为还有意外死亡[SiWang]的情形。”他认为[RenWei]，目前无法排除马燕在逃生过程中因碰撞、惊恐等原因导致昏倒，顺楼梯翻落至一层平地，后被消防水枪冲至棋牌室的可能性。 公诉人对此提出反驳，称马燕气管内没有[MeiYou]炭尘，如果她昏倒在火场，不可能没有[MeiYou]吸入炭尘。 案件没有[MeiYou]当庭宣判。 庭审焦点 被告人：刑警用电棍打人证人 (民警)：没有[MeiYou]刑讯逼供 从一审到二审，常林锋一直强调自己[ZiJi]的有罪供述是被非法取得。昨天[ZuoTian]，他用了约半个小时讲述了这些有罪供述的由来，称自己[ZiJi]曾被刑讯逼供和超强提讯。他说，自己[ZiJi]于2007年6月28日上午10时许被刑警从积水潭医院带走后，当晚就被逼迫承认犯罪事实。他拒绝，刑警就大骂他、用电棍击打他，还将他尚未痊愈的双手、双臂反绑在铁椅子上，把他刚长好的皮打裂。 到了预审阶段，他称经历了为期一周的超强提讯。预审人员分3组不分白天黑夜，轮番对他审讯，不让他睡觉，使他完全丧失意志力和辨别力。他还曾被诱供和指供。 对此，检方在昨天[ZuoTian]请来了参与常林锋案侦查的刑警及一名预审人员出庭作证。二人都称自己[ZiJi]及同事在常林锋案的审讯中，没有[MeiYou]刑讯逼供，都是依法办案。 预审人员还称，审讯工作有可能是白天，也可能是晚上，并称这是为了工作需要，是常识性问题，不只是针对常林锋。 常林锋认为[RenWei]他们撒谎，他指出，出庭的刑警在他被刑讯逼供那两天没在场，而是休假。刑警没有[MeiYou]否认，但称他能保证其他刑警也没有[MeiYou]对常林锋刑讯逼供。 律师：尸检报告不严谨证人 (法医)：能确定死后焚尸 马燕的尸检报告结论之一是：“不排除马燕被扼压或掐勒颈部致机械性窒息[ZhiXi]死亡[SiWang]。”昨天[ZuoTian]，常林锋的辩护人赵运恒认为[RenWei]，尸检报告在结论用语上，采取了鉴定人的倾向性意见，有失科学、客观。他认为[RenWei]，即便按照这个结论，也仅仅说明不确定的结论，即马燕有可能是因机械性窒息[ZhiXi]死亡[SiWang]，但不能排除其他死因。 对此，参与尸检鉴定的一名法医在昨天[ZuoTian]出庭作证时称，死者“舌骨骨折、喉室黏膜淤血，双肺淤血、叶间可见出血点”，完全可以确定死者属机械性窒息[ZhiXi]死亡[SiWang]。他们做出“不排除”的表述，主要是针对死者机械性窒息[ZhiXi]死亡[SiWang]的手段具有不确定性。他称，因为尸体[ShiTi]被灼烧后颈部残损比较严重，不能确定死者是被何手段致机械性窒息[ZhiXi]死亡[SiWang]的。但结合死者气管内没有[MeiYou]炭尘，能够确定死者是死后焚尸。 对此，赵运恒认为[RenWei]，“不排除”是用来限制“机械性窒息[ZhiXi]死亡[SiWang]”的，而“被扼压或掐勒”仅仅是“机械性窒息[ZhiXi]死亡[SiWang]”的修辞定语。他认为[RenWei]，法医的解释，把“可能性”变成了“肯定性”、“排他性”，有失客观、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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