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龙
中秋节前,北京、广州这些大城市都出现了严重的交通拥堵。11日下午,我坐大巴从广州东风东路到东风西路,黑压压的车阵把铁豹压成了蜗牛,大半个小时过去,大巴还在“东路”,“西路”还遥不可及。看到大家昏昏欲睡,同车一位男士说起了笑话:一个司机在严重堵车时,拿起一根棍子边捅跟车爬行的蜗牛,边说:“快滚开,你跟上我们是对我们的羞辱”……
可是与大城市相比,许多农村却出现悲凉的空旷与寂静。中秋节晚上,央视做了个《中秋的月亮,有圆有缺》的专题,播出了新华社记者拍摄的陕西省白水县几个农村家庭的空凳子照片。这些照片反映了青壮年人外出打工,家里只有老小独守空房的凄清状况。节目告诉我们,如今中国农村留守妇女4700万,留守儿童5000多万,留守老人约4000万。拍摄空凳的记者说,他所拍摄的地方,差不多只剩下1/3的人口。
沿用美国诗人T.S.艾略特“我们是空洞的人,我们是胀满的人”的格式,城乡的这种状况就是:一边是空洞的村,一边是胀满的城。
城乡发展的巨大不平衡,使落后的乡村青壮年人蜂拥到城镇,这造成城市寸土千金人头涌涌,而农村则土地荒凉亲情冷落。到了中秋这样的思亲佳节,这种密实与空巢的冷热对比就更加强烈了。
美国作家约翰、经济学家托马斯与环境科学家大卫联手撰写了一本描述都市问题的著作《流行性物欲症》。书中说,从根本上解决交通堵塞问题,不能靠疯狂修路,而要靠改造社会结构。“运输学会的研究员们断定,高速公路网每增加10%,就会导致堵塞量增加5.3%”。
我们现在的社会结构还在朝城市一边倒的方向狂奔,大量的人才钱财都被塞到城市的大口里,把城市喂成消化不良的虚胖巨人,而农村却成为一大片被遗忘的“角落”。农民为了改变生存状况,只能背井离乡,去城市铁罐里充当“沙丁鱼”。即便是城市,也因为集权集物的不同而形成不同的向心力,这就是京城和省会人满车满为患的根本原因。
然而,堵车还仅仅是社会结构严重失衡的端倪初露。集权集物如果进一步恶化,城市爆棚与农村空巢的恶果将渐次显现,随之而来的收入、居住、教育、医疗等等不平等,都可能成为滋事的“定时炸弹”。
何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