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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闻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将赴安徽凤阳小岗村“文化下乡”,记者还以为他们要去小岗村管弦齐鸣,暗自揣测交响乐露天演出的玄妙效果。1月18日,记者与中国国家交响乐团一行在北京火车站汇合,方得知是中国国家交响乐团的合唱团要下乡献唱,揣度立时变成了期许。
下乡演出不难,难的是在春运一票难求的当口,集体乘火车下乡。合唱团一行70余人的火车票显然是一个艰巨而浩大的工程。
列车驶离北京12个小时后,1月19日凌晨4时,记者随演职人员从安徽蚌埠下车,刚下火车时的困倦骤然被蚌埠清晨的湿冷驱散。演出队转乘大巴探着夜幕赶到凤阳时,东方未白,晨曦未开。休息时间只有上午的两三个小时,几个声称上午要补觉的演员最后都没能睡着,凤阳的住所没有暖气,老旧的空调吹出的暖风如隔靴搔痒,许多演员裹着被子度过了难熬的上午。考验还未到来,当日下午,演员们有一段时间要告别棉被,告别羽绒服,轻衣薄衫在小岗村露天演出。
小岗村距凤阳县城有几十分钟的车程,马路微有颠簸却很平直,希望的田野酣睡正浓,沿路田地泛着一片片浅浅的葱绿,演员们还未搞清这些作物是不是冬麦,大巴就在一个“人”字形路口驶入一条十分平整的水泥路。两旁萧疏的草木徐徐后掠,不过10分钟,白墙黛瓦的小楼渐次显现,农村改革的发源地小岗村到了。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演出舞台设在小岗村大包干纪念馆门口,观众早早地等在了那里。“送高雅艺术慰问基层,共建和谐新农村”“落实科学发展观,促乡村文化繁荣发展”的条幅格外醒目,牵着气球的条幅伴着疾风腾挪跳跃,突突作响。
“我们村的人都是自己过来的,没人组织。前几天别人告诉我国家交响乐团要来演出,我又告诉了其他人,没两天村里人都知道了。”小岗村附近村子的一位村民告诉记者。在广告业高度发达的今天,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却靠着最原始的口耳相传得知了国交来演出的消息。这些可爱可敬的观众,提前两个小时来到现场,彻骨疾风未能阻止他们的脚步,天寒地冻未能冷却他们的热情。肤色黝黑的青壮年、精神矍铄的老人、活泼好动的孩子,有的围着围巾,有的戴着口罩,时而搓一搓冻得通红的脸,时而把手揣进袖口,谈论着,微笑着,翘首企盼着。
与此同时,演员们正在紧锣密鼓地排练。大包干纪念馆的会议室变成了临时后台,更衣、彩排都在这里进行。演出服占了满满几箱,一些零散的衣服摊在桌子上,熨烫演出服的大姐安静地站在一隅,认真熨平每一处褶皱。演出服、乐器、道具,还有几十人挤在一个局促的空间内,丝毫不显混乱,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团长关峡亲自坐镇,督导彩排;指挥、演员逐段逐句地排练。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文化下乡’对所有演职人员都是一种历练和洗礼,无论多么高雅的艺术,都是来自人民,也要回馈人民。”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党委书记王安说。
国交合唱团带来的这套节目有很多老歌,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副团长黄越峰介绍,这套节目包括革命萌芽时期的学堂乐歌,红军时期、抗日战争时期、新中国成立初期的歌曲,还有前苏联卫国战争时期的歌曲。该套节目2005年以来频频走进大学校园,有广泛群众基础,在广州农村演出时也反响热烈。
这场名为“鼓乡欢歌”的演出由混声合唱《凤阳花鼓》拉开序幕。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艺术家们以男声小合唱、女声小合唱、混声合唱、四重唱等方式,演唱了《大路歌》、《红军战士想念毛泽东》、《大红枣儿送亲人》、《红色娘子军连连歌》、《映山红》、《万泉河水清又清》、《松花江上》、《大刀进行曲》、《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游击队歌》、《在太行山上》等中国红色经典歌曲,中间穿插的朗诵将这些歌曲串联成篇,前苏联红色经典《山楂树》、《喀秋莎》、《共青团之歌》、《神圣的战争》等歌曲经演员们声情并茂的演绎,也刹时鲜活起来,引领人们重回激情燃烧的年代。
当年18位“大包干”带头人有5位来到现场,坐在前排中间的位置,昔日契阔生死的盟友,如今都已白发苍苍。30年来,小岗村热闹地迎来送往一批批访客,但热闹归热闹,相比外面的世界,小岗村和周边村镇的文化生活离“丰富”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一位姓徐的姑娘从邻村赶来,她常年在外省务工,前两天刚放假回乡过春节。“我以前根本没机会看演出,这可是国家级的演出啊!”国交演出的“国”字招牌,让她有中奖般的喜悦。坐在记者身后的两个观众在等待中闲聊:“国家交响乐团啊,在大城市,买票看一场演出要好几百块钱呢……”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尽管场地和设备略显粗糙,国交依然呈现了一场精彩的演出。小岗村没有钢琴,就用手风琴代替,演奏者一样陶醉其中;空旷的广场,各种声响极易被呼啸的北风淹没,歌声和掌声却始终响亮。
小岗村小学的几十名小学生坐在观众席前几排,打头的孩子握着少先队旗,安静地观看,从演出开始到结束,随风飘扬的少先队旗一直是观众席最亮丽的风景。
质朴的观众看得入神,偶尔会忘了鼓掌;观众席中不时有人站起来拍照,坐在后面聚精会神的观众马上开始急躁:“快坐下,快坐下!”
结束曲是混声合唱《歌唱祖国》。澎湃人心的旋律响起,观众全体起立,打着节拍,与演员一起欢唱,台上台下声音交相呼应,融汇成在场所有人共同的宏伟乐章。曲声终了,演员还未及退场,突然有一对身着礼服、婚纱的新人跑上舞台,不失时机地与演员合影,他们从邻近的板桥镇赶来,专门等着演出这天拍婚纱照。大包干纪念馆门前临时搭建的舞台成了婚纱摄影的背景,笑靥如花的新人在舞台各个方位摆着幸福的姿势,等待摄影师把这一刻记入永恒。
告别小岗村,告别凤阳,1月20日,国交合唱团又踏上行程,奔赴安徽滁州、来安两地继续慰问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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