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医退了,年轻村医补充不进来,乡村医生队伍后继乏人,农村三级卫生服务网络的网底面临着‘人走网破’的威胁。几年后,这些古稀之人何以开展工作,村民健康由谁来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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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6日下午3点,李维盘迎来当天第二位病人。患者买了一盒药,花费3.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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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岁的李维盘是山东省泰安市东平县沙河站镇董堂村村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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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记者看到,他的诊所是一间面积不过30平方米的小屋,病床是两张铺着草席的木床,办公桌是陪伴了他数十年的“老古董”,医疗设备则是体温计、血压表、听诊器这“老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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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盘说,由于医疗条件简陋、设备缺乏等原因,他的诊所经营困难,每月收入仅200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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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年政府加大对村卫生室硬件设施投入的大背景下,类似这样的村卫生室目下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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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国家第四次卫生服务调查数据显示,村卫生室收入的主要来源是业务活动的开展,补助收入比例很低,仅占1.5%,有9.6%的村卫生室收不抵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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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远考虑,村级卫生室经营困难甚至倒闭,将直接威胁到乡村的公共卫生服务。”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河南省开封市通许县大岗李乡苏刘庄村医生马文芳向本刊记者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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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通观2009年出台的新医改方案,其对完善农村三级卫生网络建设提出了机构建设、人员建设和管理建设等三个方面的要求,但近期工作重点主要放在县医院和乡镇卫生院两个层面。 内容来自dedecms
换言之,农村卫生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有“网底”之称的村级卫生服务机构,尚未获得足够的政策考量。这将给新医改带来何种影响? 本文来自织梦
陈竺的“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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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维盘的诊所相比,马文芳的诊所堪称“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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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记者在这座白色的二层小楼看到,楼前的小院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透着勃勃生机,一楼是体检室,里面装满了心电图仪、B超机等崭新的医疗设备,二楼是宽敞整洁的办公室,墙上挂满了马文芳和国家领导人、卫生部官员、河南省领导等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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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悉,这栋小楼由当地政府出资修建,医疗设备则是一些企业的捐赠。马文芳的诊所之所以“豪华”,盖因其特殊的身份——他是中国目前90万乡村医生中唯一的全国人大代表。 dedecms.com
根据乡村卫生一体化管理的有关要求,各地应建设标准化的卫生室,配备基本的医疗设备,以满足“小病不出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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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记者调研发现,由于卫生室的建设和设备的添置基本靠乡医自身负担,乡医对此往往缺乏积极性。一些无力建设新卫生室的乡医只好选择租村民的房子,然后再进行简单改造,一些乡医则干脆退休,与此同时,医疗设备严重老化,多数乡医使用的还是上世纪的装备。 copyright dedecms
其背景是农村卫生资源薄弱的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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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部发布的《2009年卫生统计公报数据解读》指出:“卫生事业发展的基础薄弱,卫生资源配置总量不适应城乡居民日益增长的医疗卫生服务需求,特别是农村卫生发展欠账太多。2008年农村居民人均卫生费用不足城市居民的1/4(城市居民人均1862元,农村居民人均45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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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部部长陈竺在今春全国两会接受采访时亦称,“我觉得欠账还是比较多,特别是在农村、在基层”,这令他“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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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政府对农村卫生已经作了一定努力。 dedecms.com
2003年实施的《农村卫生服务体系建设与发展规划》首次提出对边远村卫生室进行政府投入建设,各省通过省、市、县等各级财政自筹资金,对村卫生室进行了一定的建设。 本文来自织梦
2009年医改实施方案出台后,中央按照每村卫生室5万元的标准(其中设备10000元),又投入12.5亿元对中西部偏远、民族、边境、贫困及重大传染病和地方病流行地区的25000所村卫生室进行房屋设备建设。其中,中央投资10亿元全部用于房屋建设,地方政府配套2.5亿元用于设备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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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农村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长期缺乏的矛盾,国家决定从2009年启动6项重大公共卫生服务项目,其中包括农村妇女“两癌”(乳腺癌、宫颈癌)检查项目、农村改水改厕项目等。今年,国家决定将人年均基本公共卫生服务经费标准由15元提高至25元。这是政府对逐步缩小城乡、地区和人群之间的差距,促进城乡居民逐步享有均等化基本公共卫生服务的又一重要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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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卫生的又一隐忧是乡医队伍老化、后备人才匮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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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英豪一直跟着父亲马文芳行医。他告诉本刊记者,他现在已经动了转行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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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英豪说,35岁的他已经结婚数年,但至今没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宅基地都批了好多年了,就是没钱盖。”因此,他和妻子一直住在诊所里,连孩子都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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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英豪表示,他本来是学计算机的,后在马文芳的“鼓励”下转行学医,并在诊所给父亲做帮手。然而,每月几百块钱的收入让他难有积蓄,特别是马文芳被选为全国人大代表后,由于频繁地参加会议、出外调研,诊所生意一落千丈,收入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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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英豪的姐夫已经跟随马文芳行医20来年,但在两年前也离开了诊所。在马英豪看来,原因就是,收入太少,“实在受不了了”。现在,开饭馆的姐夫每月有几千元的收入,几乎相当于其从医时的全年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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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东平县接山乡鄣城村村医徐迎秋告诉本刊记者,他每个月能有约1200元的收入,但他在村里服装厂工作的妻子每月的收入则是1500元,自感愧疚的他在家里总是抢着干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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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迎秋刚刚26岁,毕业于山东淄博卫生学校。他说自己回乡从医时有三个原因:一是自己是本地人,守乡守土;二是乡医在当地还受到尊重;三是自己学医花了3万多元钱,感觉不干这一行浪费了。但他表示,当初班上50多名同学,如今真正回乡行医的很少,大部分都在卖保健品或进入药材公司。 copyright dedec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