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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许子东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东方早报：两天的会议中，鲁迅和张爱玲这两个名字被反复提起，而我们这次会议的主题却是“当代文学60年”，你怎么看这个意外？ tujian.org 许子东：这说明90年才是一个整体。从五四以来形成的现代汉语跟古代文学形成了一个断裂。文学从表面上看和社会政治难逃关系，但更本质的是语言问题，文学是建立在语言之上的。所以，从现代文学90年来看，鲁迅和张爱玲代表了文学的两个最高成就，也是两种不同的传统，他们当然对1949年以来的当代文学60年产生深远影响。 虽然他们的影响在一段时间是看不见的，比如在台湾有一段时间看不到鲁迅，在大陆一段时间看不见张爱玲，台湾批判鲁迅，大陆一段时间几乎抹去张爱玲，但这两个魂却一直存在。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当我们这些学者撇去政治的迷雾，讨论一深入之后，却发现鲁迅和张爱玲的英魂始终存在，这是这次讨论没有预料到的。鲁迅和张爱玲活在当代，这是这次会的一个共识和收获。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早报：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当代文学60年”，背后寓意是当代文学从1949年开始，但不少学者对这个时间点的划分还是有异议，你怎么看？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许子东：对于当代文学的分野，有的学者倾向于1942年延安文艺座谈会议，有的希望拉到1937年等，但我觉得还是1949年。“1949年”对中国文学的意义实在不能抹杀。千年中国文学从“1949年”开始出现了三个不同形态的中国文学：大陆、台湾、香港。虽然它们在体量上不成比例，但的确形成了不同的文学传统，这在中国文学史上从来没有过。中国历史上，从没出现过不一样文学传统同时并存。我称之为三江分流。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香港作家也斯在会议上说，1957年的香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如果单独看1957年，香港文学是三者间最好的，大陆文学在文学性上没办法和香港比，台湾那个时候也不行。如果回到1960年代前期，台湾文学又是最好的，大陆文学和台湾文学并驾齐驱要到1980年代。所以，我感兴趣的就是这个三江分流，多种中国文学并存。但这样一个概念，在中国大陆文学传统的评论话语中，是听不到的，港台文学只是作为中国当代文学史最后两章的附录。这样一种当代文学史的写作，完全不是从文学本身去研究。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按照大陆传统的当代文学史地图，张爱玲、白先勇、金庸等在中国当代文学地图上的地位在哪里？中国当代文学的地图是要重新绘制的。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早报：现在回过头去看大陆、台湾、香港文学在过去60年的分野，最大的区别可能还是在语言上。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许子东：这个问题我跟董桥讨论过。1949年以后，中文语言本身也发生了三江分流，但直到现在我们还是缺乏对语言在1949年以后变化的研究。学者应该对1949年以后中文的分化演变作研究。所以，“1949年”的意义非常重要。谈到“1949年”对香港文学的影响，在1949年之前，香港只是大家落脚的地方。香港直到1950年代才有身份证，从行政上把香港和大陆区别开来，才有所谓香港人和现代意义的香港文学。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早报：如果具体谈到大陆当代文学，我们一般都认为，前30年和后30年存在一个断裂，而且现在对前30年批判、解构的比较多，你怎么看？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许子东：我自己的判断是，1949年之后大陆文学一直就是社会主义文学。在这里，社会主义文学的概念是中性的，而且它来日方长，很有生命力。大陆社会主义文学跟其他国家和地区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在大陆，作家可以以写作为生，作家可以作为国家干部体制中的一员而存在。海外对此有很多批评，但他们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复杂性。比如，在香港和台湾，作家不太可能依靠写严肃文学为生，他必须兼职，但在大陆是可行的，严肃作家可以作为体制的一部分而存在。不管作家是否喜欢这样一个身份，他们已经离不开了。这样一种形态，前30年和后30年，没有太大的变化。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早报：但近20年，有许许多多作家向这样一种体制发出了挑战，作家体制似乎在松动。 tujian.org 许子东：你是说韩寒他们吗？以韩寒举例，他从新概念作文出来的，新概念是个体制的产物。韩寒现在的名声是在和作协等体制的对嘲中建立的。但记住，像韩寒这样的作家在美国、日本一大堆，但没有被当成一回事，为什么中国会把韩寒当一回事？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作家和体制是有政治共鸣和利益分享的。这些年，政治共鸣减弱了，但利益分享强化了。作为体制的反叛者其实也是利益分享者之一。中国最反叛的作家，由于这个体制的存在，而使这种声音更加喧闹更有反响。这种情况在日本、欧美、中国香港及台湾都是没有的。这是中国大陆文学的特色。 tujian.org 早报：那你怎么看中国当代文学前30年和后30年？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许子东：第一，如果不看前30年，你就看不到港台的文学，看不到金庸、白先勇，这也就无法理解五四以来的整个文学发展脉络。这是有问题的。第二，自己把前30年丢掉，是鸵鸟政策。你现在使用的语言还是深深烙着前30年的痕迹，你说你已经进入新时代了，其实完全没有。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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