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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岁的何世振50年前修运河[YunHe]，如今赤脚踩在污泥和垃圾充塞的河道里，一脚深一脚浅地将掩埋的排水管挖开。张迪 摄
雷州[LeiZhou]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西运河[YunHe]部分渠道改造后输水能力大增。张迪 摄
●南方日报记者 张迪 实习生 胡佳轶 统筹：胡念飞 昨天南方日报关于广东农田水利的调查，引起代表委员的关注。水是生命之源、生产之要、生态之基。今年中央一号文件聚焦水利改革发展，提出用5到10年时间，从根本上扭转水利建设明显滞后的局面。正是带着这份焦灼与期待，我们出发了，将目光投向生命之源——— 水。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时节问水利。在今年全国两会期间，南方报业旗下的媒体携手推出特别策划“问水中国”，通过深度调查、高端访谈、全媒体报道等形式，从各个角度切入，集纳各方智慧，献计水利发展。 问水中国，路在脚下。 ◎1976年，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的灌区面积达到146万亩的最高峰，如今却不足100万亩。34年失灌面积约50万亩，每年失灌约1.4万亩。 ◎作为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源头的鹤地水库[ShuiKu]，至今未摘掉病危水库[ShuiKu]的帽子，主干渠道险情不断，部分河道遭到城市化侵袭。 ◎节水工程目前已经启动，今年51岁、已不年轻的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毛细血管”决定着它是否能履行使命。 全国人大代表陈雪荣：水利工程建设要注重实用性。面子工程最好不做，把钱投入到最实际的问题中。有一些水利工程很好看，但效果反倒不如农民集资建的好，使用的时间不够长。 “大旱，八成农田龟裂，作物焦枯，民不聊生，百姓入山寻野菜充饥”。 这是1943年雷州[LeiZhou]半岛真实的旱情悲剧，是千百年来雷州[LeiZhou]半岛遭受旱魔肆虐、十种九不收的片段。 雷州[LeiZhou]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改变了历史。 1960年建成的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灌区总干渠长77.7公里，5条主干渠长199.4公里，流量大于1.0立方米/秒的干渠、支渠等骨干渠道86条长1098公里，渠系建筑物3200余座。设计灌溉面积200万亩，有效灌溉面积146.6万亩。 润泽雷州[LeiZhou]半岛51年的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面对日益增长的城乡生活和灌溉用水压力，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鹤地水库[ShuiKu]加固工程被迫延期20余年；运河[YunHe]80%的渠道及建筑物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损坏，输水渗漏损失高达70%；从主干道到末级渠道的失修等原因，导致50万亩农田失灌。 危险河堤滑坡不断 一连串让人难以置信的数据，记载着雷州[LeiZhou]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修建时的“人间奇迹”：5万军民奋战14个月，封江筑坝37座，高潮时期达30万人。 民工挥汗如雨之间，总长174公里的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蓄水量11.5亿立方米的鹤地水库[ShuiKu]，用双手双脚完成的6583.4万立方米土方、70.4万立方米石方，出现在世人面前。如果用工程挖出来的土石铺一条1米宽10厘米高的路，可绕地球16.6圈。 邓小平视察运河[YunHe]时欣然挥毫：“雷州[LeiZhou]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八十高龄的朱德拄着手杖，登上30米高的东海大渡槽，了解运河[YunHe]建设情况。此外，董必武、叶剑英、陈毅、王震、贺龙等中央领导都先后到过运河[YunHe]工地视察指导。 建设时辉煌的光环，也难掩运河[YunHe]经历51年风雨后的衰老。近日，记者走访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总干渠流经的遂溪县石城镇上县村，短短的1公里河堤有4处发生滑坡。 另一处距离村庄一桥之隔的河堤，4米长的运河[YunHe]河堤也发生滑坡，今年2月26日搭建临时通道。“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滑坡不断。”上县村村长黄城良告诉记者，水闸是2010年7月下旬台风带来降水、运河[YunHe]水暴涨后冲毁的，至今未修复。 “80%的渠道及建筑物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损坏。”雷州[LeiZhou]市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管理局副局长黄明高说，50年前建的运河[YunHe]，因财力、技术和资金等条件限制，工程的标准低，主干渠上的水利设施基本没有配备，相当于“毛坯房”。 水库[ShuiKu]加固拖了20年 历史上，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也经过修补。黄明高介绍说，上世纪80年代，雷州[LeiZhou]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的县一级支干渠开展防渗工作；十多年后，国家对全国400多个灌区进行改造，每年支持12亿—15亿元。 “400个单位，平均分到每个单位大约300多万元。”黄明高说，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灌区是全国十大灌区之一，能够拿到600万—1000万元，但“50年的欠债不能一次还清”，主河道一个节制闸的维修资金约100万元，有限的资金远远满足不了需求。 蓄水量11.5亿立方米的鹤地水库[ShuiKu]是雷州[LeiZhou]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的源头，水库[ShuiKu]地跨广东省廉江、化州和广西陆川、博白4县市。雷州[LeiZhou]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管理局局长卜伟说，1991年被列入全国第一批病险水库[ShuiKu]，鹤地水库[ShuiKu]至今还未摘掉这个帽子。 水库[ShuiKu]大坝实行定期安全鉴定制度，每隔6—10年进行一次。1990年省水电厅组织了对鹤地水库[ShuiKu]的首次安全鉴定。卜伟说：“但到今天，大坝定期安全鉴定制度已20年没有实行，很不利于水库[ShuiKu]的安全运行。”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水利工程尽管存在诸多“先天不足”，但至今仍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城市前进运河[YunHe]“后退” 2月26日，雷州[LeiZhou]东洋灌区，城内电灌一站旁，开阔的农田中，乡亲们正在为春耕忙碌。头戴蓑帽、68岁的何世振赤脚踩在污泥和垃圾充塞的河道里，一脚深一脚浅地将被掩埋的排水管挖开。 1958年，还是少年的何世振跟随生产队的青壮年们一起奔赴廉江、遂溪、雷州[LeiZhou]等地，加入当时浩浩荡荡的运河[YunHe]建设大军。东运河[YunHe]的水灌溉雷州[LeiZhou]东西洋灌区上万亩农田，种植水稻从一年一造变成两造。 “运河[YunHe]很少放水了，记不清从那一年开始不放水了。”何世振放下手中的锄头回忆良久，他家的农田距离东运河[YunHe]末端不过2公里，水渠里流淌的却是从南渡河抽上来的水。 南渡河在南，运河[YunHe]在北，运河[YunHe]的萎缩让何世振的农田从运河[YunHe]灌溉的“上游”变成南渡河引水渠的下游。“抽上来的水有时根本不够用，还要赶时间。” 从东洋灌区向市区的方向前行，越靠近城市，渠道内的垃圾和污泥越多。而宽十余米的东运河[YunHe]遭受城市化进程的侵袭，1994年撤县(海康)建市(雷州[LeiZhou])后，命运就此改变。2007年，从东运河[YunHe]末梢的西湖水库[ShuiKu]取水的雷州[LeiZhou]市自来水厂搬迁后，如今贯穿城市达5公里的东运河[YunHe]已见不到往昔的身影：河道宽约2米，周边是鳞次栉比的房屋，垃圾和生活污水排入河道。 “缩小运河[YunHe]面积是在当时城市发展的大环境下，政府作出的决策。”东运河[YunHe]管理所一名负责人说，按照规定，东运河[YunHe]两岸要留出5米宽的保护用地，但沿途盖的房子太多，沉疴难愈。该负责人同时强调，缩小后河道经过测算后符合标准，“毕竟主运河[YunHe]流下来的水不多。” 雷州[LeiZhou]市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东运河[YunHe]管理所向记者提供的一份数据显示，长达33公里的东运河[YunHe]，仅有1公里建混凝土三面防渗，从2004年至今，渠道水利用系数平均不足40%，“从鹤地水库[ShuiKu]流下来的水大部分渗漏了”。 “如果单纯是农业灌溉的话，运河[YunHe]压力反倒不会太大。”黄明高解释说，农业灌溉用水有时间性和季节性，运河[YunHe]不供水的时节可以进行保养。而城镇供水，一年365天一天都不能停，“功能改变，运河[YunHe]的等级却没有提高。” 等级不能提高也使得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的输水能力大打折扣。据雷州[LeiZhou]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管理局估算，运河[YunHe]输水渗漏损失高达70%。 49年后等来了大修 五十而知“天命”的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终于等来了大修。从2009年起，全面实施雷州[LeiZhou]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灌区改造工程。改造项目包括西运河[YunHe]改造工程和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灌区节水改造工程(又称“大节水项目”)两大部分，分布在湛江市及茂名市下辖的化州市等65个乡镇。 卜伟介绍说，首先启动的是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西运河[YunHe]的改造，总投资1.2466亿元，其中中央资金4200万元，省级资金5200万元，市级配套资金3066万元，已经基本完成。 “与第一期工程相比，第二、三期工程显得尤为重要。”卜伟说，第二、三期工程是各县、市、区运河[YunHe]水的“末梢”———1个流量以上的支渠和田间工程，总共5000多公里，改造资金达12亿元，到今年完成。 与南方日报记者一起调研的全国人大代表陈雪荣说，水利工程建设要注重实用性。“面子工程最好不做，把钱投入到最实际的问题中。有一些水利工程很好看，但效果反倒不如农民集资建的好，使用的时间不够长”。 支、斗、毛渠巨额改造资金的背后，是末级渠系农村小型水利工程面临的组织者、建设和管理者缺位，农田水利基础设施的长年失修，导致灌溉面积不断萎缩的现实。 1976年，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的灌区面积达到146万亩的最高峰，如今却不足100万亩。34年里，失灌面积约50万亩，每年失灌约1.4万亩。资料显示，遂溪县从上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至2005年，全县运河[YunHe]有效灌溉面积现已不足15万亩，灌溉面积减少62.2%。 “青年[QingNian]运河[YunHe]改造统一规划时已经考虑到灌溉问题，每年施工期是10月份到第二年3月份，农业生产期确保不停水施工。”卜伟说，改造后渠水利用效率明显提高，在刚刚过去的春耕中，按照春耕送水测算，20多公里的河道输水比改造前提早2—3天到达。全部改造工程结束后，有望挽回50万亩失灌农田。 （编辑：SN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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