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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前，曹恩民和老战友曾寻访过上海战役的老战场，解放前国民党军所筑下的碉堡还偶有残迹。10年过去了，一些老战友陆续离开人世，“我也老啦，记不得那些碉堡具体在哪里，”老人家长吁一口气：“怕是都不在了。”
收关在望，但并不轻松
曹老虽然已是83高龄，身子骨却非常硬朗，记者采访时，他刚从公园锻炼回来，丝毫不显疲劳，还亲自给记者斟了一杯茶。回忆上海战役，他思路清晰。
“那时候我24岁。我们25军在宝山、吴淞一带完成了截歼逃敌的任务之后，上海战役的吴淞部分就结束了，后来我们又解放了崇明岛，上海也就解放了。”25军可以说是见证了上海战役的收关。
曹老回忆，25军挥戈东指的时候，上海战役已经经过了10天艰苦的外围战斗，“我们原来在镇江执行警备任务，也一直关注上海战役的进展，知道兄弟部队已经对上海形成了东、西、南三面包围，只有吴淞口还没完全封死，迫不及待要上前线。”
这个时候，接管上海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战役的第二阶段———总攻阶段开始。25军在23日傍晚5点进入嘉定地区集结，当天晚上就发起了总攻。
“我们听说汤恩伯、陈大庆等已经乘舰出海，在吴淞口外指挥撤退。苏州河以南市区的敌人已经北撤，苏州河以北的敌人主力正向吴淞口收缩。大家都晓得敌人气数已尽，摩拳擦掌，等着一举攻下。”
“但是你不要以为我们很轻松就拿下来了，不死心的敌人还是有的。”曹老说，第74师和75师作为第一梯队，由杨行向东攻击，切断宝山、吴淞之敌的联系。24日、25日两天，我军和敌人进行了非常激烈的战斗。
吸取教训，要智勇结合
“月浦那一带，一开始打得可厉害了。”曹老说，最早攻打月浦地区的28、29军，对敌人的防御、设备情况不是很了解，战士们挫败了敌人，但也给自己造成了巨大伤亡。“这个情况，我军很早就观察到了，所以领导告诉我们，要吸取教训，用更有针对性的战术来对付敌人。”
“比如，我们在攻打敌人的子母堡群时，先用火力封锁敌人正面的子母堡，用小分队隐蔽迂回到敌堡侧后攻击，一举突破敌人的前沿阵地，致使他们整个防线崩溃。”曹老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不停地比划进攻套路。“我印象特别深的，就是战士们把炸药包、手榴弹系在长长的毛竹上，送到敌堡的洞口进行轰炸，不要看这么点距离，它让我们避免了大量的伤亡。”
26日凌晨，我军终于插入敌军纵深。凌晨3点以后，222团3营和兄弟部队在敌人两个连堡群中大胆地插入纵深，沿途在6个村庄上俘获敌人970人，直抵宝山城下，营长武广成等同志查明了敌人正向吴淞方向溃退，便决定掌握这一战机，迅速沿公路向吴淞以北前进。
手到擒来，截歼逃敌8000
上午8点，我军直插吴淞黄浦江岸，这时候，大量敌人早就拥挤成一团，争先恐后准备登船逃窜。
曹老喝了一口茶说：“当时的场面一片混乱，拄着拐杖的国民党伤兵啦，拖家带口的官太太啦，都拼了命往前面跑，一路上还有很多的银元。我们就在后面追啊，对着他们大喊俘虏政策。敌人已经没什么士气了，只要我们举起枪对准他们，立即就会放下武器，脱下帽子表示投降。一般来说，我军一个班的人就能俘获几百个敌人。”最终，222团3营仅仅以负伤16人的代价，俘虏了敌人8000余人，缴获榴弹炮6门，重炮8门，山炮、战防炮各1门，粉碎了敌人从海上逃跑的企图。
27日以后，曹恩民和团部的同志们开始统计战场上死伤的战友，这时，连队报告有一位河北的战士已经牺牲，“我们就给他的家人发去消息，寄了烈属证。哪晓得一个月之后，这个战士竟然回来了，回到了部队。”当年的失误让老人家很是不好意思。“我们经过调查才知道，当时战场上死的伤的太多，尸体到处都是，敌我难分，炮火连天，天又下着雨，倒在地上的战士全都满身是泥，我们的担架队在经过这个战士的时候，竟以为他已经死了。后来，其他的部队发现了他，把他送到医院进行治疗，结果一个月就恢复了。”这位战士的家属接到消息就赶了过来，他们不但没有责怪部队同志失职，还感谢他们给了自己一个惊喜。实习生钱蓓周淑贤本报记者朱斌
■人物小传
曹恩民，男，江苏盱眙人，1926年出生，1941年1月入伍，1943年入党。参加过涟水战役、宿迁战役、莱芜战役、孟良崮战役、莱阳战役、淄川战役、兖州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上海战役等。在上海战役中任第25军74师220团股长。1953年转业到工厂任党委书记，1987年离休,时任建工局保卫处处长。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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