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宿在北市区盘龙[PanLong]江边的一个[YiGe]排水[PaiShui]沟里，已经有一个[YiGe]多月时间[ShiJian]了。
早上洗脸，用的是从盘龙[PanLong]江里舀的水
狭小的排水[PaiShui]沟是高树[GaoShu]勇的“住宅”
用捡来的锅煮点面条[MianTiao]，就是一餐了
他露宿在北市区盘龙[PanLong]江边的一个[YiGe]排水[PaiShui]沟里，已经有一个[YiGe]多月时间[ShiJian]了。
他靠拾废品、捡塑料瓶卖钱保持生计。但和一般拾荒者不同的是，他只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才会去翻垃圾箱，拣拾有用的废品。
他说，自己“吃了上顿愁下顿”，却好烟酒，三天抽一包烟，两天喝一瓶酒。
他谢绝了好心人为他介绍的工作，说要在排水[PaiShui]沟里再住一段时间[ShiJian]才走。那时，他要去帮人种地挣钱，然后给母亲买礼物，回家相亲娶媳妇。
他说，他叫高树[GaoShu]勇，今年38岁，老家在寻甸县联合乡三界村委会。
“用江水煮出来的面条[MianTiao]，味道怪怪的”
在云南财经大学后门的盘龙[PanLong]江边，有条直达江边的排水[PaiShui]沟。因为入滇河道截污，这条排水[PaiShui]沟距盘龙[PanLong]江约3米处被封住了。水沟的顶部，是修公路铺垫的底板，约有2平方米大小，正好成了排水[PaiShui]沟的“顶棚”。这个地方虽小，但能遮风挡雨，高树[GaoShu]勇便选择在此栖身。他的“住宅”里扔着他捡来的衣服，还有一个[YiGe]蛇皮口袋，里面全是塑料瓶、洗衣粉等物品。靠外边放着一个[YiGe]垃圾篓，里面装有盐和面条[MianTiao]，还有一小袋辣椒面。
排水[PaiShui]沟最外边，是两块小石头砌成土灶，灶塘里还有火，上面架着一个[YiGe]被烟熏得黝黑的锅，一个[YiGe]脸盆里放着几块饵块。昨天上午11点40分，来到高树[GaoShu]勇的“家”时，他正光着膀子忙活着，筹备做饭。这时，有两个[LiangGe]小伙子来约他一起去找工作。他很讲义气，第一次相识，便筹备请两个[LiangGe]小伙子分享自己不多的食物。
“只有面条[MianTiao]、盐巴和辣子面是买来的，其他都是捡来的。”高树[GaoShu]勇说，那口锅是他最值钱的家当，每天做饭都要用。因为没有身份证，他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从寻甸老家来昆明后，他的盘缠花光了，就流浪街头。有一天，他无意中发现这条已经干枯的排水[PaiShui]沟，发现这里可以睡觉，于是一住就是一个[YiGe]多月。“在这里不用担忧城管，周围清净，平时一个[YiGe]人捡废品、买东西、做饭吃，比较自在。”
和一般拾荒者不同，高树[GaoShu]勇白天是不干活的。每天早上8点半，他才慢悠悠地起来，从盘龙[PanLong]江里取水洗脸后，就在“住宅”邻近散步，捡拾柴火。上午10点半做中午饭，主要是吃面条[MianTiao]和饵块，偶尔也去菜市场捡些菜叶回来，一天只吃两顿饭。一个[YiGe]多月来，他从来没吃过米饭，也没钱买油，面条[MianTiao]煮熟了，放点盐巴就吃。煮面条[MianTiao]的水，也是从盘龙[PanLong]江里舀起来的。他说，用江水煮出来的面条[MianTiao]，味道怪怪的。
“三天一包烟，两天一瓶酒”
每天，夜幕降临后，高树[GaoShu]勇就拿起袋子，从财经大学走到龙泉路，沿途寻找垃圾箱里所有能卖钱的物品。他的活动范围不大，往北最远走到烟厂邻近，往南走到下马村。“白天人多，捡垃圾的人多，干一天活没多少收获；晚上人少，收获多一点。”高树[GaoShu]勇说，选择晚上去捡废品还有个原因，就是白天怕被人看见。“有点不好意思。”
见他在接收采访，两个[LiangGe]小伙子便分开了。担忧影响高树[GaoShu]勇做饭，记者[JiZhe]提议先去买点吃的。他说人多，得多买几份，最好能买一瓶白酒。
中午12点50分，记者[JiZhe]提着馒头、包子、烧饵块和米酒回到他的“住宅”。高树[GaoShu]勇接过酒瓶，用嘴咬开瓶盖，仰头喝下一大口。
“哎，空着肚子喝酒，很伤胃的。先吃点东西。”记者[JiZhe]提示他。
“没事，以前在家经常喝包谷酒。”高树[GaoShu]勇一脸轻松。
两口酒下肚，他拿出一个[YiGe]烧饵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半瓶酒下肚，他的话也多了起来。原来，在老家，高树[GaoShu]勇还有一个[YiGe]80多岁的老母亲，跟他的哥哥一起生活。家里有土地，但是种出的粮食只够家里吃。去年，他到昆明打工，在小哨邻近帮人种菜，每天40元，包吃包住。两个[LiangGe]多月他挣了2000多元。今年春节前他回了一趟家，给母亲买了点糖果礼品，剩下的钱大多被他用了。
谈起喝酒，高树[GaoShu]勇兴趣盎然。他说，自己在家烤包谷酒，一家人要喝200来斤。出来只要有条件，他总要设法喝两口。一瓶酒他能喝2天，都是每公斤4元的包谷酒。“睡在排水[PaiShui]沟里，夜里冷，喝点酒能御寒。”
“有烟吗？给一根来抽抽。”吃饱喝足了，他向记者[JiZhe]索要香烟。听说记者[JiZhe]不抽烟，他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
高树[GaoShu]勇三天卖一次塑料瓶，如果能收入10元钱的话，他会买一包3元钱的黄果树香烟，花2元钱买酒，剩下的钱再买一些面条[MianTiao]、饵块。如果捡来的塑料瓶太少，收入不够，那就会吃了上顿愁下顿。
“没上过学，不识字，担忧受欺侮”
“伙子，不要去做坏事，洗脸、洗衣服的水不要倒进河里面。”路过的一个[YiGe]老伯递给高树[GaoShu]勇一支香烟。这位老伯说，经常看见高树[GaoShu]勇在河边晾晒衣服，“人很勤快”。
下午2点，两个[LiangGe]小伙子又回来找他，说是有建筑工地在招人，想让他一起过去看看。听说是做建筑工，高树[GaoShu]勇想了一下，谢绝了。
“昌宏路有家公司请你做搬运工，包吃住，1300元，去不去？”前来采访的电视台记者[JiZhe]问高树[GaoShu]勇。还告知他，曲靖有个老板在找人看护山林，但都被他谢绝了。
“人不熟，没有那个本领，不敢去。”高树[GaoShu]勇说，他没上过学，不识字，担忧受欺侮。他想再呆一段时间[ShiJian]，等农忙时节到了，就去小哨帮原来的老板种地，“去年走的时候我已经和老板说好了。挑粪、挖地、栽菜，这些活我做起来熟练，不用担忧其他的事情。”
为什么情愿住排水[PaiShui]沟，也不愿回家？高树[GaoShu]勇说，没挣到钱，不好意思空手回家。救助站的人曾来过，也被他谢绝了。他说，其实在麦溪村他有个亲戚，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去麻烦人家。“等挣到钱时再回去，给母亲买些礼物，顺便办好身份证。有条件的话再相门亲事。”
昨天下午，寻甸县联合乡三界村委会的龙主任说，高树[GaoShu]勇出来打工有些时间[ShiJian]了。由于村里农网改造时，高树[GaoShu]勇家没人交入网费，至今他的家里还没通电。因为条件艰苦，高树[GaoShu]勇的老母亲已经申请了低保，现在由另一个[YiGe]兄长照料其生活。听了高树[GaoShu]勇的情形，龙主任叹了口吻：“愿望好心人能帮帮他。”记者[JiZhe]李佳健/文 张韩/摄(都市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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