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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赵志国/文 李忠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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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赔钱，但浪费了几年的时间。”王侠（化名）的表情有些无奈。几年前，在同乡的怂恿下，王侠转让了在山西运城火车站的食品店，怀揣着十几万元现金，闯荡北京，希望在人防工程商业开发中发大财。几年后，王侠铩羽而归。
5月28日，正值端午节。在山西运城的一家餐厅中，王侠对记者讲述了他的“地道战”故事。王侠说，在人防工程开发的商业战争中，有胜利者，有失败者，我属于失败者。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人防工程商机无限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开发人防工程可以赚大钱。发现这个商机的是一群在京打工的晋南农民，时间在2000年左右。人防工程是国家为保障战时群众和物资的安全，顺利完成防空指挥、医疗救护等工作而修建的地下防护建筑。
近年来，对人防工程进行商业开发已经不是新鲜事。一些大型人防工程已被开发成地下商城，取得了战备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丰收。受资金限制，这些并不富裕的晋商后代，对城市中心地段的大型人防工程不敢觊觎。于是，住宅小区的人防工程便成为他们的目标。
“很简单，与住宅小区的物业公司或者人防工程的管理部门签订使用合同，然后找装修队把这些地下空间隔成若干房间出租。”王侠坦诚地说，这种生意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5～10平方米的面积，每个月400元左右的租金，这样的房间对城市低收入人群有很强的吸引力。在经济利益的诱惑下，越来越多的人防工程被改造成地下出租屋，人防工程的开发者也随之变身为地下出租屋的经营者。
王侠坦言，在最初阶段，收入很可观，1年就可以收回成本，第二年就赚钱了。对农民而言，这种生意不仅能赚大钱，而且很轻松。于是，淘金人群不断地从山西涌向北京。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人防工程渐成稀缺资源 tujian.org
K604次列车是从山西运城开往北京的唯一一列火车。这列火车承载了很多晋南人的京城淘金梦。
凭借积累的人脉，王侠认识了K604次列车的车长。这位车长告诉王侠，他跑这趟车已经有7年的时间，期间经常遇到前往北京做人防工程生意的运城人，2006年是人最多的时候。王侠是在2005年底乘坐K604次列车来到北京的。
在王侠之前，那些入行较早、先富起来的人带来了很多亲戚、同乡，在北京形成了地下室出租的势力圈——“山西帮”。“山西帮”的初步形成时间是2006年左右。
在这个时期，前往北京开发人防工程的人已经不仅仅是“山西帮”，甚至一些在城市中有工作的人，或停薪留职，或辞职，义无反顾地前往北京，开始了淘金之旅。
经营者的扎堆出现，让人防工程很快成为稀缺资源。一手的人防工程已经很少了，后来者只能寻找二手、三手的人防工程。经营者的利润因为人防工程的多次转手而不断减少。“找一个合适的并不容易，后来基本是2年才能收回成本。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人防工程交易暗藏潜规则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当年，王侠原本想好好经营第一个地下出租屋。但是，很快他便没有了当初的干劲儿。
两个月后的一天，有人找到王侠，希望王侠转让地下室，开价比他当初的买入价高出4万元，再加上收来的房租，他可以净赚6万多元。“这样，钱来得更快。”王侠没有多想便答应了。此后，地下出租屋在他手上停留的时间基本不会超过4个月，一有合适的价格便立即卖出。王侠开玩笑说：“北京大多数住宅小区的地下出租屋我都倒卖过。”
买卖双方的活跃让一部分地下出租屋专营者看到了新商机，他们迅速转型，做起了无本生意。这群人为买卖双方的交易“搭桥”，以获取“好处费”。
王侠坦言，大家都是接手后马上寻找新买家。真正想经营地下出租屋的人并不多。
“现在看来，当初同乡怂恿我来北京就是阴谋。”王侠认为，同乡给他介绍地下出租屋，是为了从原经营者那里拿到一笔“好处费”。王侠说，这种亲戚、同乡之间的相互带动有点像传销。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无序竞争让市场混乱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在王侠看来，地下出租屋经营者的素质参差不齐，导致人防工程开发市场处于无序竞争的混乱状态。
王侠给记者讲了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甲和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两人都在北京经营地下出租屋。甲在一次饭后告诉乙，某小区人防工程管理者答应在获得5万元的“好处费”后，将该项人防工程交给甲经营。乙便偷偷找到甲所说的那位人防工程管理者，称自己愿意给其10万元的“好处费”。由于乙的介入，甲最终没能拿到该项人防工程的经营权。
王侠说，这种无序竞争，导致人防工程开发成本的不断升高，经营者的收入随之减少。而地下出租屋房租不断上升，加重了城市低收入者的经济负担。经营者的频繁更换，使地下出租房的条件越来越差，如质量不过关的装修材料和家电流入地下出租屋，威胁到租住者的身体健康，甚至是人身安全。
面对种种黑幕，王侠不愿在“地道战”中再坚持下去了。今年3月，王侠回到了山西运城。在北京，少了他的“地道战”还在继续。
“现在我可以整天看到阳光了。”最后，王侠对记者说了这样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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