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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听说余秋雨先生家乡的政府部门准备将他小时候住过的房子当作文物保护起来,一时间引来批评不少。余先生是名人,家乡的主政者以此为荣,以此为招牌,出些名人效应,弄个经济增长点,实在也不是个多么稀奇的事。不过,当地政府官员的文物保护意识着实有些超前,余先生尚未作古,就急不可耐地搞“名人故居”,令人十分别扭。
谁知这边“故居”未成,那边“余秋雨大师工作室”又横空出世了。9月10日,上海市教委在上海戏剧学院设立“余秋雨大师工作室”。据报道,此一举措“旨在充分发挥上海艺术院校中国内外公认的文化坐标人物的引领作用,进一步推动城市文化艺术水平的提升。”在授牌仪式上,余秋雨先生对“大师”之谓,颇有一番意见:“听到成立工作室这个消息后我曾作过几次努力,希望删去‘大师’这两个字,但没有成功。这是教委的一种架构性的设计,要改动有一定的难度。后来我想,比‘大’字等级更高的是‘老’字,一个人先成‘大人’才能成为‘老人’,那么,既然我已经做了大半辈子的‘老师’,那就后退一步叫叫‘大师’也可以吧。”
余先生的这段话,似乎有些自嘲的味道,但半推半就之间又好像挺认真的。那感觉如同看“黄袍加身”的戏儿:被拥戴者自谦说,自己何德何能,敢当此大任,万万不可;但事实又是木已成舟,既然现实无法改变,却之又是不恭,那就只好勉为其难,将就一下了。对“大师”这顶帽子,余先生显然较为谨慎,不然也不会“作过几次努力”,希望删去这个称呼。然而,不巧的是,封余先生为“大师”的人比余先生更执著,以致于余先生认为“大师”乃是一种不容易改动的“架构性的设计”。这个词有点学术化,意思不太明确。猜想起来,这大概是在说,“大师工作室”是教育行政部门一系列文化政策中的重要支柱,少了它,政策就“架构”不起来了。无奈之下,余先生只好退而求其次,“大师”先当着,但声明,“大师”之“大”不如“老师”之“老”,如此叫叫倒也无妨。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一个人能不能当得起“大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原本就不是个紧要的事。况且,在当下盛行讨好的社会风气里,“大师”的帽子乱飞也是司空见惯,就好像人们不管美丑,见着年轻女子喊“美女”,碰到青年男子叫“帅哥”一样,只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恭维话,当不得真。然而,政府部门郑重其事地挂起“大师”牌匾,又拨钱又建楼,借此推动城市文化发展,则明显是政策的“架构”了。在这种的文化建设大手笔中,“老师”自然没有“大师”够分量,唯有“大师”才可撑起大场面、大事业。在政策的思路里,“大师”之挂牌与“故居”之议题有异曲同工之妙,至于真正恰当与否似不在政策考虑的范围之内。
从“余老师”到“余大师”,余秋雨先生自己已然领受,虽有勉强的表现,但怡然自得的姿态也不难见。在“大师”的授牌仪式上,他说当年独自“开始大规模地考察中华文明和世界文明”,十七年来一直在重新找回“中华文化的灵魂”,现在“文化苦旅”结束了,目标达到了,“中华文化果然成为时代的精神坐标,世界的关注对象”。这样的成就无疑配得上“大师”之名。不过,话说回来,当“余大师”将“中华文化”、“精神坐标”、“时代”、“世界”这些词儿堆在一起的时候,真有点替他心虚。若不是“余大师”提醒,像笔者这样的小民实在不知道当下中华文化的时代意义和世界成就有他这么大的功劳。 tujian.org
看来,下一次央视的“青歌赛”,余先生若还当评委,选手们有幸得到他点拨时都该说“谢谢余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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