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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JiaZu]式团伙盘踞同仁医院[YiYuan] 买通内鬼提前留号数 十名手下揽客挂号 年收入百万 号贩子[FanZi]内讧曝光同行垄断同仁 原本由几伙号贩子[FanZi]一起经营的挂号业务突然被其中一伙垄断，只因该团伙成功收买了医院[YiYuan]里一名关键岗位上的工作人员。其他几伙号贩子[FanZi]在“业务量”急剧下滑的时刻不甘心失败，向本报报料并披露大量内幕，希望可以曝光那伙不讲“游戏规则”的同行与医院[YiYuan]内鬼之间的交易。他们的目的显得有点荒谬：重建号贩子[FanZi]这个行当的“新秩序”。 报料 号贩子[FanZi]公开身份自揭老底 不久前，一名中年男子拨打记者的手机，称想向媒体反映一个长期盘踞在同仁医院[YiYuan]内部的号贩子[FanZi]团伙与医院[YiYuan]内鬼相互勾结的情况。他见到记者后，强调了自己的身份：“我姓张，我就是名号贩子[FanZi]。” 一身休闲装、头戴棒球帽的张姓号贩子[FanZi]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急切地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若干条信息给记者看。 那是一些很奇怪的信息，内容的开头都是姓名、身份证号码和籍贯，而在信息的结尾都会有诸如“眼底”、“视网膜”等医学词汇。 张姓号贩子[FanZi]解释说，这些就是他的回头客或是业务员给他发来的信息，信息中的姓名等基本资料都是患者挂号时需要提交给医院[YiYuan]的，而后面的医学词汇就是患者需要挂的科别。 “四大家族[JiaZu]”混迹同仁医院[YiYuan] “我们这个行当在同仁医院[YiYuan]里一共有四伙，其实就是四大号贩子[FanZi]家族[JiaZu]。”张姓号贩子[FanZi]平静地讲述着：“我们相互之间都很遵守江湖规矩，因为我们在同仁医院[YiYuan]内就组成了这样一个号贩子[FanZi]的江湖。” 据张姓号贩子[FanZi]介绍，这四大家族[JiaZu]两伙来自东北，一伙来自河南，还有一伙是由多个地区无业人员联合组成的。每个家族[JiaZu]都有一个老大，老大下面一般都会有一两个出面组织的“当家的”，而“当家的”下面就会有三种分工明确的人。 第一种人是专门在医院[YiYuan]内外招揽生意的人，行内称这种人为“揽客”。“揽客”一般都会低声地对进入医院[YiYuan]的人吆喝着：“要号吗？专家号要吗？”一旦有患者需要挂号又排不上队，往往就会被这些人所“捕获”。 第二种人是专门负责排队的人，行内称这些人为“排队”。“排队”只负责到挂号室窗口进行排队挂号，把挂出来的号交给“当家的”进行买卖。 而第三种人就是几个负责把风并充当打手的“马仔”。一旦有警察前来治理或是有外来的号贩子[FanZi]到同仁医院[YiYuan]来抢生意，那么这些“马仔”就会发挥他们的作用了。 “原本我们四大家族[JiaZu]之间彼此井水不犯河水，都是凭排队挂上的号，大家都是处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所以彼此之间都很和睦，甚至有什么危险的时候还会相互通个风、报个信。但是自从2010年4月份开始，最大的号贩子[FanZi]家族[JiaZu]开始出钱收买了医院[YiYuan]里的内鬼，原本和谐的这个江湖就变了味儿。”张姓号贩子[FanZi]说。 打破游戏规则李氏家族[JiaZu]搞垄断 这个所谓最大的号贩子[FanZi]家族[JiaZu]是一个来自东北的团伙，家族[JiaZu]里的老大是一个叫李耀刚的人，而家族[JiaZu]里的“当家的”则是李耀刚的妻子王志美。 该家族[JiaZu]之所以被称为是同仁医院[YiYuan]里最大的家族[JiaZu]，完全是因为这个家族[JiaZu]所雇佣的“揽客”、“排队”和“马仔”最多。 每天早上“当家的”王志美在给所有排队的手下分发任务时，都会有五六十个被雇佣来排队的手下围拢在她的身边。 同时，李耀刚的女儿、女婿以及王志美的哥哥等亲属也都分别充当“揽客”或“马仔”的角色。 原本这个家族[JiaZu]还能和其他几伙号贩子[FanZi]和睦相处，但是自从2010年4月份该家族[JiaZu]成功地收买了同仁医院[YiYuan]负责发顺序[ShunXu]号的一名临时工之后，挂号的生意几乎被他们垄断。 其他几伙号贩子[FanZi]几乎都无法再像从前一样靠排队能排到号，只好转头从李耀刚手里买号，而李耀刚则给这些人开出了让他们无法承受的高价。 “从那时起，所有的号贩子[FanZi]都管李耀刚叫升级版，因为他玩得高级了。”张姓号贩子[FanZi]说。 内幕 收买“关键先生”轻松拿到顺序[ShunXu]号 三年前，同仁医院[YiYuan]为了抵制号贩子[FanZi]排队挂知名专家号的行为，专门修改了该院的挂号流程。根据这个流程，所有想挂知名专家号的患者都必须在头一天的早上开始排队，排队的地点并不是挂号室，而是位于同仁医院[YiYuan]大门附近的一个岗亭。 每天早上7点开始，都会有一名工作人员拿着一个登记本开始给排队的患者进行登记，登记的内容包括这些患者的姓名、籍贯等。登记成功后，工作人员会把一个用不干胶制作的顺序[ShunXu]号贴在患者的身份证上。 患者在拿到顺序[ShunXu]号后，会在次日的早上7点左右到同仁医院[YiYuan]的挂号室开始排队。 此时挂号室外面的工作人员会逐一检查排队者手中是否有顺序[ShunXu]号，并且顺序[ShunXu]是否正确。当挂号室开门后，这些患者就可以凭顺序[ShunXu]号和就诊卡等办理挂号手续了。 也就是说，如果患者手里有了一张位置比较靠前的顺序[ShunXu]号，那么也就等于已经挂到了知名的专家号，由此可见该顺序[ShunXu]号是颇有含金量的。 值得注意的是，发放顺序[ShunXu]号的人并不是医院[YiYuan]的正式工作人员，一直是一名由医院[YiYuan]外聘的临时工来负责这项工作。 而这名只有1000多元月薪的临时工在号贩子[FanZi]眼里就成为了“关键先生”，谁能够收买这名临时工，就意味着自己的人不用再辛苦排队，就可以轻松拿到紧俏的顺序[ShunXu]号。 最终，李耀刚家族[JiaZu]成功收买了这个名叫李勇的临时工。 租房子做晚饭全程关照医院[YiYuan]内鬼 在李勇之前负责发放顺序[ShunXu]号的临时工也曾经被收买过，不过那个临时工并不是被某个家族[JiaZu]所收买，而是被全部号贩子[FanZi]收买。 那时每天早上发放顺序[ShunXu]号时，几乎所有的号贩子[FanZi]团伙都会得到几张顺序[ShunXu]号，作为回报，号贩子[FanZi]会以每张顺序[ShunXu]号50元的价格给那名临时工。 2010年4月，来自西北地区年龄不到20岁的李勇上任后，很快就和李耀刚打得火热，并最终成为了李耀刚的“摇钱树”。 为了保证李勇只为自己服务，李耀刚专门在距离自己家不足百米的距离给李勇租赁了房屋，并且每天早上都会用自己的车把李勇送到医院[YiYuan]附近。 每天李勇在发放顺序[ShunXu]号时，都会在登记本上登记一些事先由李耀刚提供的团伙成员身份证信息，随后他会把一些比较靠前的顺序[ShunXu]号偷偷藏起，等到下午1点多他坐李耀刚的轿车下班回家时，再把这些顺序[ShunXu]号全部交给李耀刚。 每天晚上，李勇都会到李耀刚家吃晚饭，晚饭后他还会在那里上网或是聊天，然后再返回自己的住所睡觉。 为了防止李勇遭到其他几个团伙的报复，同时更是为了防止李勇被二次收买，李耀刚还专门安排了一两名手下24小时在李勇身边活动，既能保护他的安全又能监督他不起“外心”。 算账 垄断家族[JiaZu]年收入过百万 “你知道这一年来李耀刚家族[JiaZu]一共赚了多少钱吗？”张姓号贩子[FanZi]在介绍到尾声时突然问记者，随后他给出了答案：“最少100万！” 李耀刚从李勇手中每拿到一个顺序[ShunXu]号都会支付给他30元，随后“当家的”王志美会安排“排队”去挂号室把号挂出来。每个排队人在把号交回到王志美手中时，会从她那里得到50元的报酬。而“揽客”每揽来一个客人都会从中提到80到120元不等的报酬。 这几项支出加到一起不难算出，每个号李耀刚需要支出大约200元的成本。而每个号他都要视专家的紧俏程度加价500到800元不等，也就是说他可以从每个号上获取几百元的利润。 在平时，李勇每天都要预留20个左右的顺序[ShunXu]号交给李耀刚，而在寒暑假的旺季里，李勇则每天都要给预留出30个以上的顺序[ShunXu]号。 加上平日李耀刚所雇佣的“排队”自然排号挂上的专家号，从2010年4月到现在，已经有数千个专家号被李耀刚的团伙倒卖出去，获利至少也在百万以上。 张姓号贩子[FanZi]还称，李耀刚买房子、买车的钱都是贩卖号赚来的。 目的 “要么都别干要么建立新秩序” 就在李耀刚家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同时，另外三家号贩子[FanZi]家族[JiaZu]的生意则开始出现严重萎缩的局面。 据张姓号贩子[FanZi]介绍，其他三家号贩子[FanZi]家族[JiaZu]先是因为排不到顺序[ShunXu]号而丧失了大量的客源，后来渐渐失去了原来培养出来的回头客市场。到最后，其他几家不得不改为替李耀刚招揽生意，或者是从他手中以100到200元不等的价格高价购买来顺序[ShunXu]号再转卖出去，从中只能获得几十元的利润。 到最后，三家共同商议后，决定派已经当了“当家人”的张姓号贩子[FanZi]向媒体报料，彻底揭露李耀刚家族[JiaZu]勾结医院[YiYuan]内鬼的全部勾当。 在被问到被媒体曝光后会有什么后果时，张姓号贩子[FanZi]哈哈地笑了起来：“我就希望通过媒体的报道能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彻底整顿一下同仁医院[YiYuan]的号贩子[FanZi]，要不干大家就都别干，反正我们已经被逼到了没饭吃的境地了。” 张姓号贩子[FanZi]还说了个有点荒谬的想法：“要么就摧毁李耀刚家族[JiaZu]的垄断地位，大家洗牌后重新来过。总之，我们需要恢复秩序，一个新的秩序！”本版文/特稿记者 辰光 上一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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