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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泊在黄河岸边的趸船。本报记者 房毅 摄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黄河趸船，在上个世纪末悄然登上兰州这个城市大舞台。十年过去了，潮起潮落，围绕着它，产生了诸多疑惑：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是因为“违法建设”而从此退出征程，还是因为陈旧随意的面貌而停止前进，它陷入两难之中……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何时上轨，黄河趸船的规划管理考验着多个职能部门。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A “兰州趸船这种简单原始的模式如果继续下去不进行改造，那就是贴在母亲河脸上的一个‘疮疤’。”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西起西柳沟，东至桑园峡，滚滚黄河穿城而过，成就了兰州一种独特的美。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无疑为兰州人的休闲生活提供了足够畅快、足够舒适、足够浪漫的好去处。站在岸边，可远眺白塔；吹着河风，可惬意散步；或者登上“趸船”，泡一碗三泡台，呷几口啤酒，三五朋友打牌玩乐，这是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们，甚至是不少远道而来的客人也再熟悉不过的场景了。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趸船因为黄河风情线而生，也因为黄河风情线而引出不少问题。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在2000年左右，那时黄河风情线刚开始规划建设，大家瞅准了这个生意就开始建船，当时政府没有明确要求船要按什么规制建、建多高，建在哪，简单办了些手续，我们就做起了生意。”说起趸船，已经做了8年趸船生意的老肖一肚子话。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两年，一些船因为不合规定已经被叫停，让我们开始担心，不知道政府是啥意见，就只能观望。黄河沿岸现在也就这么些船，再没有变，其实不是没人建，而是没人敢建了。”老肖说，“好的地段政府现在不让建，允许建的就在背角弯弯里，现在的生意明显不如以前。船主都被船给套住，脱又脱不了，赚又赚不多，你别看客人有时挺多的，一年也就这么三四个月，我们也就趁这个时候给自己挣点‘光阴’。” tujian.org
“船主们现在之所以这么消极，很大原因就是他们已经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交通部门一位经验丰富的港航督察人员这样认为。他告诉记者，困扰趸船发展的两大难题，一是陈旧的风格和城市景观建设理念格格不入；二是因为影响黄河排洪而背负着“非法建设”的名号。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记者发现，在人流量较大的近水广场附近趸船就有四五艘。其中最大的两艘趸船赫然矗立岸边，大有欲与中山桥一试高下的样子。但因为表面长时间留下的污垢和一些渐渐脱落的漆皮痕迹，让人多少都觉得有些陈旧。走近一看，就会发现船下面日积月累的垃圾层，和着黝黑发亮的淤泥，填埋在大趸船和周围十几艘游艇间隙，流水也难奈何。此外，最“突兀”的就属系在船头前后的细缆了，那几根直径四五厘米的钢丝绳绑在一个五十厘米见方的水泥墩上，便承担起了重达三四百吨的大船和一船茶客的安危，而这其中有一两根还常年浸泡在水里。“如果不是为了亲临母亲河看看，光是看船，我觉得还称不上‘景观’吧，感觉不过是在一般运砂船上加了个棚子和椅子”，在船上，有点江浙口音的邵先生这样说。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兰州趸船这种简单原始的模式如果继续下去，不进行改造，那就是贴在母亲河脸上的一个‘疮疤’”，城市规划师樊明是这样评价趸船的，“如今，时代的变迁不断催促城市的改变，即使是小小的一艘船，也能折射兰州发展的影子；我们要突破旧有的瓶颈，打造一个全新的兰州，任何一点，包括一艘趸船，都是兰州的‘面子’，必须像女人化妆一样做精做细。”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B “如果冲下来，要么船毁人亡，要么就砸向大桥桥墩，或者对下游水库造成影响，这后果谁来承担！”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陈旧的‘面貌’需要改变，但排洪安全也不能小觑”，说到这里，让人不禁想起中山桥东头那块方形的黑色大理石碑。相信许多市民都曾注意过这块石碑，上面庄重地镌刻着“公告”二字，大家明白，这是约束行为的某项准则。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没错，它所约束的正是黄河周边，当然包括这些趸船。”在一旁的水文站里，一位工作人员郑重地告诉记者“公告”背后的力量：“公告的内容都是依据《水法》、《防洪法》、《河道管理条例》起草的，具有法律效力。根据‘公告’依据的法律，河边的这些餐饮趸船大多都是‘非法’的，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的话语促使人们开始仔细去研读这一部部法条：“在水文资源监测环境的保护区内修筑房屋或其他建筑物；采石、挖沙、停靠船舶、倾倒垃圾”的都属于“禁止从事的危害行为”，要承受“法律责任”；“确因重大建设需要，在保护区内修建工程的，或在其上、下游二十公里范围内修建工程影响水文监测的，应征得水利部门批准……”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在黄河水利委员会下设的检测范围内建趸船，必须得到水利部门批准才行，可‘他们’是自作主张，在我们三番五次向政府反映趸船影响监测后，才得到了两桥之间的观测点附近不再批准新建的答复。”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而这还不是让水利工作者最担心的问题，“影响监测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还是安全，这几年流量小了许多，没有出现过较大洪水，人们都开始松懈下来，可防洪意识松懈得了吗？万一来一场大洪水，那几根钢丝能承受得住吗？如果冲下来，要么船毁人亡，要么就砸向下游大桥桥墩，或者对下游水库造成影响，这后果谁来承担！”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在兰州市防汛办，一位工作人员更是用详尽的数字佐证第二个“难题”：“黄河流量一旦达到3000立方米/秒就能将沿河滩地全部淹没，当然趸船也就被冲没。还记得1981年流量5600立方米/秒的洪水，差点到了黄河大堤的承受限度，如果遇到这样的洪水，那后果大家都能想到。好在这两年流量一直不大，最大的2007年也才到2160立方米/秒，几年见不到洪水，才使有的部门开始大意，那些商人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C “趸船管理混乱，风格陈旧迟早要遭到淘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下，他们就只有在夹缝中生存。” tujian.org
“别看小小的一艘趸船，一有‘风波’就能牵动六七个部门。”在黄河风情线管理办公室，风情办主任徐秉义告诉记者，一艘趸船建成到使用的前前后后要涉及到交通、海事、水运、水利、城管、规划、物价以及黄委会、防汛办等多个部门，“大家在船上只顾着喝茶，哪里想到这其中的复杂。”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徐秉义说：“早在2002年我们就起草报告向有关部门汇报，希望能够将‘有碍’景点观瞻的这个问题及时解决。后来，听说防汛和水文站等几家单位也找过政府，也许是考虑到多部门都针对一个问题反映，市上专门组织协调会议，定下了一个‘基本规定’。”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当时的会议最后确定，中山桥到城关大桥两桥之间再不允许新建趸船，其他河段新建也一定要严格审批把关。”兰州市政府城建处一位负责人回顾当时的决定。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虽然有了基本规定，但是问题依然不少，两桥之间原有的船照旧经营，处于观望状态中的他们现状大不如从前，这种面貌直接影响到整个风情线的景观；而两桥以外的趸船，钻着空子无所顾及，仅一天乱排放的污水、垃圾就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市民又希望通过趸船亲临黄河观景，但需要的是一个舒适安逸的环境。”一直关注风情线建设的城市规划师樊明说出现实。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原则上是要求每艘船必须有污水收集设施，但事实上只有在检查时这些设施才派上用场，而平时在检查空档期，直接倒入黄河的现象不是没有；船上厕所的污物几乎全是直排黄河；还有就是构造简单，我们曾多次劝说趸船主进行外观改造，还督促改造灯光亮化，可效果并不理想，毕竟我们只能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作为风情办的主任，徐秉义也很无奈。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趸船管理混乱，风格陈旧迟早要遭到淘汰，虽然有‘前进’的愿望，可问题又不能在短时间内有效解决；另一方面，防汛、水文等部门又希望它干脆‘绝迹’，一心想让其‘退’出河道，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下，他们就只有在夹缝中生存，商人们只想着赚钱，哪里想着你的规划。”交通局一位工作人员补充说。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主管趸船的兰州市水运局、地方海事局副局长滕彦福却认为：“景观的问题都是条件所限，我们也考虑到和规划部门合作筹划新的改造方案，目的也是为了风情线的完美，但目前也只是个想法还没有实施；至于他们说的‘隐患’，其实并不是很大，水涨了船也会升高，细缆的防洪能力能够得到保障。”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多头的交叉管理容易钻空子，缺少统一规划容易出问题，任其自生自灭的心理容易生懒惰。”一名知情人士这样认为。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D “要将趸船建成布局合理的景观，建成外观与风情线整体格调能融洽的景观，这需要投入，需要决策。”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其实搞好趸船改造说来也简单，并不是要投入多大，主要是体现服务功能和文化品位。服务不健全，便成了摆设，市民也得不到实惠；而没有文化内涵，只停留在‘喝茶’的阶段却又丧失了美感。船是大众休憩的场地，登上船能使人产生一种亲临山水的惬意，这应该是设计改造工程需要考虑的思路”，作为风情线规划的参与者，兰州市城乡规划设计研究院一室主任李明华谈了她的看法。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一些外地的经验也值得借鉴，比如说天津在海河下游建成了独具特色的‘爱国主义教育航线’，整体基调定位明确，在船上感受的氛围能给人留下风景好看，教育意义明确的深刻印象；还有重庆，那里的趸船更因‘水煮鱼’而出名，曾经不也是杂乱无章吗？可自从重庆市政府认识到这一问题并加以建设解决后，如今也是井然有序，成了山城的风景线。他们共同的管理经验就是政府重视，也许这正是兰州缺少的。”樊明认为外地经验是有可取之处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城市建设应该首先抓住城市的风格构思，不能从风格上对城市规划提出具体要求，城市规划就难以避免雷同、单调、怪异的缺点。要将趸船建成布局合理的景观，建成外观与风情线整体格调能融洽的景观，这需要投入，需要决策。”省建设科技专家委员会委员、兰州大学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院长陈怀录教授谈了他的见解。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规范化的管理很重要，此外就是安全，这二者都不能忽视。我们建设时还是要考虑长远，以建设成布局合适、外观合景、建设合规、安全合理的‘景点’为目标入手去做，”陈怀录教授补充说，“但利益纠葛还要放下，政府应该下一个决心才行，否则又是放任自流。” tujian.org
“如果真能下定决心把风情线打造成精品，兰州缺少的并不是实力，而是长远的眼光。”樊明这句话不知要刺痛多少人的神经。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本报记者 王家安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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