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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据遂溪县畜牧局粗略统计,今年以来,遂溪县被盗窃耕牛达50头以上。作为前“国家级秸秆养牛示范县”,猖獗偷盗所昭示的农业安全保障脆弱现状,正加剧这养牛大县的养牛困局。
自从10多天前家里的大黄狗莫名中毒死亡后,湛江遂溪县遂城镇龙驾村村民王同老觉得心神不宁。5月31日凌晨4时,王同梦中醒来,跑向自家牛圈,只见牛棚大门洞开,价值超过3万元的3头耕牛不翼而飞。
据遂溪县畜牧局粗略统计,今年以来,遂溪县被盗窃耕牛达50头以上。作为前“国家级秸秆养牛示范县”,猖獗偷盗所昭示的农业安全保障脆弱现状,正加剧这养牛大县的养牛困局。
【耕牛大盗】
高速路沿线村落偷牛有货车接应
“有预兆的。”68岁的王同说,5月中旬,家里那条大黄狗口吐白沫莫名身亡,他就知道要出事了。黄狗凶猛,一旦有风吹草动,它就汪汪狂吠,惊动四邻。而遂溪县一带,往往丢失耕牛的,家中的狗都会出事。
王同老两口住在一个占地约一亩的院子里,牛棚就在屋后。黄狗死后,家里走廊上的灯通宵不关,光芒四射。夫妻俩每睡一两个小时便轮流起来巡视牛棚,“天天睡不好,担惊受怕”。
防不胜防。5月31日凌晨,由于之前干活太累,睡得很沉的王同夫妇起来看牛棚时,发现一头公牛、两头母牛都被牵走,大院的铁门锁链被剪断。有多年养牛经验的王同顺着牛脚印寻去,走出300米,是渝湛高速公路。只见高速公路边的铁丝网已经被剪断,高速路边一摊泥渍。
在这条高速公路沿线,5月17日到19日,遂溪洋青镇的寮客北村、外坡村、外村塘村连续丢牛,每天两头。这几个村都毗邻渝湛高速,村庄离高速公路不过几百米的路程。当事人均表示,这几年“耕牛大盗”都用车等候在高速路上,一旦得手,很快就逃离现场。2004年,东源县警方打掉一个一夜盗牛18头的团伙,缴获货车一辆；2008年7月,韶关南雄市破获一个半年盗窃80多头牛的团伙,也缴获一辆50铃大货车。
【农户损失】
一头牛相当于大半年甚至一年收入
据王同介绍,他家被盗的公牛,价值约13000元,两头母牛,分别都在8000元以上。他家有9个人的土地,10多亩甘蔗地、10多亩稻田,都需要这3头耕牛帮忙。遂溪县种甘蔗的农户很多,号称“中国最甜的县”。耕牛是每家每户必不可少的生产工具。
“没有牛,什么都干不了”。在遂溪,耕牛是农户最重要的劳动助手,也是贵重的家庭财产。一头耕牛对于遂溪的一个普通农户来说,是大半年甚至是一年的收入。
“以前甘蔗价钱好的时候,一亩地一年可以赚2000元。”王同说,“一头牛相当于收成好时五亩甘蔗地的年收入”。
从去年开始种甘蔗亏本了。甘蔗的亩产量下降；前几年的糖存量还较多,因此甘蔗收购价也下降；再加上去年台风、雨水多,导致有些农户每亩甘蔗地要亏200块钱左右。
今年又遇上了旱灾,平常五六月份能长到一米五左右的甘蔗如今还不到一米高,“今年产量肯定更低。”产量低意味着农户的利润减少甚至亏本,而去年耕牛的价格,却从以前每头六七千元涨到一万出头。
王同家被偷了3头牛,等于这两年白干了。
【破解难题】
自发巡逻队防盗有效却无疾而终
耕牛被盗在广东屡见不鲜。在遂溪乃至湛江地区,最近两三年上升趋势非常明显。
据公开报道,2008年5月,遂溪附城镇5头牛被盗,盗牛者卢某祯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并处罚金20000元；2008年8月,遂溪县城月镇调丰村管委会一队一夜之间不见了7头牛,在牛栏不远处的泥地上,村民发现了卡车的痕迹；今年初,城月镇邦机村10头耕牛被盗至三水耕牛市场贩卖,追回3头,其余7头不知所终。
与遂溪交界的廉江、雷州都多次发生耕牛盗窃案件。早在2004年,廉江石城派出所打掉了一个专门在廉江境内的青平、雅塘、石岭、石城等镇从事偷牛活动的犯罪团伙,先后抓了其中4名成员。廉江先后有近40头耕牛失窃,追回12头。去年,雷州市北和镇罗宅村4头耕牛也在一夜之间没了踪影。
越来越疯狂的耕牛盗案,不断击打着农村脆弱的安全链条。
在王同所在的龙三生产小组,2008年春天,多头耕牛被盗后,他们就自发组织了一个巡逻队。
龙三村小组有40多户近300人,有耕牛近100头。牛棚很多都在路边,连护栏都没有。遂溪地广人稀,村民都散居在一个大村子里,一到夜里,村道基本没有行人和车辆,这样的环境给盗牛者提供了可乘之机。村小组成立的巡逻队,4人一组,每天晚上从12点巡逻到4点。每家每户都得出人参加巡逻队,大概十多天就能轮一次。刚开始,巡逻队队员很兴奋,而王同等养牛户,每晚都能睡个安稳觉,盗牛案再没发生。
但从2008年9月开始,就不断有成员退出。有村民觉得,巡逻队已经震慑了盗窃者,所以没有必要继续巡逻了,更多村民觉得,没有酬劳、费时费力。年底,巡逻队解散。
巡逻队解散2个月后,耕牛大盗再次复出。当龙三村小组组长王右再次提议巡逻时,没有村民响应。
【不抱希望】
很多农户丢了牛都不报警
王同在丢牛当天5时报警,据村民介绍,城西派出所警察在上午11时赶到现场,并去附近高速路收费站看了录像资料。
据遂溪县畜牧兽医局有关人士介绍,今年春,河头镇一个老板为了改变乡村面貌,统一规划建起了牛舍,一家一间,门上有锁。殊不知一夜之间门被砸烂几间,几头牛同时被盗。本想统一管理,结果反倒方便了盗牛者。
事实上,王同对已经丢失了的耕牛,不抱能找回来的希望。在遂溪县,很多农户丢了牛,甚至都不报警。记者采访时,不少村民表示,希望警方加强巡逻,而每头耕牛能否都像人一样,办理“身份证”。此外,还希望当地警方能加强在高速公路收费站等关键地段进行盘查。
【多种原因】
养牛大县辉煌已成过去
6月2日,遂溪县畜牧兽医局畜牧股股长梁光汉介绍,遂溪曾在1994年被评为“国家级秸秆养牛示范县”,牛的存栏量最高达18万多头。但辉煌已经过去,当前养牛形势异常严峻。
“2008年的牛年末存栏量只有96632头,其中耕牛占八成,肉牛占两成。”梁光汉说,遂溪的牛存栏量现在呈逐渐减少的趋势,首先,机械化的提高使得耕牛大幅度减少,这属正常现象；其次,养牛的周期长,见效慢。一头黄牛怀孕就要285天,水牛则要295天,出生后一年才能出栏,即从怀孕到出栏将近两年的时间,远比养猪、养鸡要长。
梁光汉说,牛价波动大导致了风险高,这也是农民不爱养牛的原因之一。1998年的时候,养一头牛能赚2000多块,养的人自然就多；2000年之后,牛价一路下滑,直至去年有所反弹,今年又降下来了,每头牛只能赚几百块。
据遂溪县畜牧局粗略统计,今年以来,遂溪县被盗耕牛达50头以上。梁光汉表示,“盗牛案越来越多,也严重影响养牛人信心。”
编辑：钟素萍 杨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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