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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给马启长检查，大儿子马耀龙比画着自己同样的部位，想替爸爸减轻痛苦　商报记者 王春胜/摄

前日下午，尿毒症患者马启长，和刚从监狱假释出来的哥哥马启征，一起来到郑大第一附属医院体检，展开术前准备工作。

事情至此，马启长的生命之门，已算打开大半，胜利在望。但这是媒体聚焦下他一个人的幸运。在目前肾源匮乏的中国，还有众多尿毒症患者需要换肾，而适合捐肾的亲属可能正好也在监狱。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下一个‘马启长’出现咋办？”河南一知名刑法专家说，“希望国家能尽快补上这个法律漏洞，不让下一个‘马启长’再成新闻。”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商报记者王向前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最新消息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马启长入住病房

感受生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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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岁的小儿子和9岁的大儿子双双站在病床前，马启长和妻子李花对坐，两人之间是一张桌子。 tujian.org

昨日早上，在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肾器官移植中心病房里，这个四口之家吃到了半年来的第一次团圆饭。对两个儿子不时发出的嬉戏笑声，马启长也不再斥责，疼爱地劝他们赶快吃。 tujian.org

“这次我又住院了，心里特别踏实。我再也不怕哪一天会突然死去。”马启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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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前年患上尿毒症、去年和囚犯哥哥换肾配型成功，后又遭到监狱拒绝放人，他就从医院搬出来，回到老家接受保守治疗，苦熬生命。时隔一年，在媒体呼吁下，事情突然有了转机，囚犯哥哥假释出狱，他有了换肾的希望，并在前天下午再次住院。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饭碗放下没多长时间，护士就叫他，去做B超检查，这也意味着他术前系列检查的正式开始。如果两个人身体条件没有问题，下个星期，他和他囚犯哥哥的换肾手术就要进行。

马启长离开病房不久，从报纸上得到消息的郑州市民穆敬梅，已经带着吃喝东西来到病房探望。穆女士交代李花，如果需要租房，给她说一声，她可以提供生活用品，不用再回老家去取。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临走时，穆女士又到医院门口给马启长办理了一个郑州地区使用的电话卡，存上钱。“刚来郑州，事情多，用南阳的电话号码不合适。”她的细心嘱咐，让李花流下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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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 tujian.org

上海“马启长”没马启长幸运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些天，关于囚犯哥哥捐肾救马启长的事情，成了各大重要媒体关注的焦点，即使到昨天，还有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在跟随马启长拍摄节目。而千里之外的上海，有一个特殊群体对此事更是关注。 tujian.org

2007年8月，尿毒症晚期的上海市民赵二德，在向社会寻找肾源换肾无果的情况下，把肾源目标定在了弟弟赵四凯身上。赵四凯同意了哥哥的请求。不过，和马启长的情况类似，当时的赵四凯也是一个罪犯，并且是重刑犯，2007年6月，刚刚被有关部门从无期徒刑减为有期徒刑19年。

在没有更好路子可走的情况下，赵家人研究后，来到上海市监狱管理局，正式向监狱管理局提出申请，请求监狱批准赵四凯捐肾救助赵二德。81岁的赵二德父亲也亲自到场，还给监狱管理局写了一份保证书，保证如有闪失家属愿承担一切后果，“不给政府添麻烦”。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但不管家人怎么保证怎么说，监狱管理局在开会讨论后，还是做出了“不宜支持”的结论。同时，上海监狱管理局还向司法部监狱管理局请示处理意见，得到的答复是：同意上海的决定。援引的依据同样是司狱字【2006】第194号文：“在国家对罪犯自愿捐献人体组织、器官作出规定前，不宜在罪犯中开展类似工作。”

“最终赵二德也没有和在监狱中的弟弟换成肾，受尽折磨，非常遗憾。”曾报道此事的上海新民网记者赵倩倩说，不过她也理解监狱的难处，在这种事上，地方监狱是做不了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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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闻知发生在河南的这起类似事情被司法部批准，赵倩倩的语气中充满羡慕，觉得马启长创造了一个奇迹，为国家各地监狱部门在处理类似案例时，树立了一个标本。

■犯人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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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弟弟，风险再大也要争取权利

司法部的194号文件，是为了保护囚犯权利，“防止服刑人员的器官在权力操控下进行利益交换”，国家出台的《人体器官移植条例》，在规范中国移植器官的同时，也有这个目的。

自6月11日假释出来后，频频接受媒体采访的罪犯马启征，在和记者交流中，逐渐弄清了这中间的是非；同时，他也明白了监狱最后批准他捐献肾脏的原因，如果自愿捐献，根据《人体器官移植条例》，监狱部门是无法坚持“拒绝”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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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他在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检查室跑来跑去，乐呵呵地帮助弟弟递交各种手续。谈到换肾的风险，他说：“我家就靠我弟弟了，风险再大我也愿意。”

他甚至说，去年他就给监狱提出了给弟弟捐肾的申请书，如果当时知道关押在监狱的他还有给直系亲属自愿捐献器官的权利，他也不会被动等待，早就努力争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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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刑事裁定书，马启征的假释，除了他刑期已经执行一半以上，还有他在监狱受到表扬一次，而获得表扬的原因是他同意给弟弟捐肾。

对这一点，支持囚犯给亲属捐献器官的中国社科院法学所刑法室主任刘仁文称，即使以后国家出台了囚犯给亲属捐献器官的严格程序，也要坚决把捐献和减刑、假释奖励分割开来，否则无法保证囚犯对捐献行为进行理智思考，客观上会侵害囚犯的人权。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专家说法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希望尽快补上犯人捐助器官的法律漏洞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囚犯马启征假释出狱，要捐肾救助弟弟，这里面充满了人间真情。 tujian.org

一直关注此事的河南天昭律师事务所律师张胜利却说道，这不仅仅是在上演人间真情故事，更重要的是，透过真情，我们要关注国家在这方面作为的不足。

“一成一败，河南马启长和上海赵二德的迥异遭遇，暴露出了国家在犯人捐助器官方面的法规尴尬。”他说，“上海监狱管理局拒绝赵二德时说的是‘没有先例，无法可依’，现在马启长成功了，如果出现下一个相似的情况，又该怎么办呢？”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随着尿毒症患者的增多和肾源的紧缺，可能出现一个又一个的“马启长”，据此，张胜利建议，司法部应该以马启长案例为契机，以批文形式明确废除早已不合时宜的狱字【2006】第194号文件，避免囚犯救亲人被拒绝的事情再次上演。 tujian.org

而刑法专家、郑州大学法学院教授刘德法也认为，希望国家能尽快补上这个法律漏洞，不能让下一个“马启长”再成新闻。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说，罪犯马启征捐肾救弟这一个案的法律意义已经远远超过了事件本身，它说明在2007年我国出台《人体器官移植条例》后，对罪犯这一特殊群体自愿捐助器官救助亲属，还需进一步细化明确。

■狱方看法

行为应支持操作方式需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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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学者和律师的呼吁，作为监狱工作人员，河南省郑州女子监狱副监狱长谷世清对此事有自己的看法，她说：这种行为应该得到支持，不过操作方式需要探讨。 tujian.org

“无论从法理还是人道主义来看，作为监狱应该为服刑人员提供更好的帮助。”她说，因为监狱本身就是在做思想改造工作。马启征积极主动地表示要给弟弟捐肾，既是亲情的表达，也充分说明他责任感、赎罪感都很强，体现了改造效果。从这个角度看，监狱管理部门应给予肯定和支持。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谷世清也从法理上理清了这件事的盲点，她解释，《监狱法》中确实没有相关规定，既没有允许也没有禁止，而国务院《人体器官移植条例》的出现是在司法部194号文件之后。两个文件之间仍存在一个法律盲点，对于罪犯的自愿捐献没有明确规定。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就使得监狱在遇到具体问题时出现操作难度。虽然从公法角度，“无规定可以不执行”，但从“私法”角度讲，“未禁止就意味着可执行”。因此，她认为，在不违法的前提下，还是应该尽可能创造条件，帮助服刑人员完成生命与心灵的救赎。

不过她也建议，由于器官移植的医学创伤比较大，恢复周期较长，服刑人员本人的身体情况又不符合保外就医的条件，所以，在操作层面上需要相关部门的支持。比如临时离监、住院治疗这样的形式是不是可行，与受益人签订相关协议是否可以避免日后可能出现的纠纷都值得探讨。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