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拆零后，市民大呼“小纸包”药真便宜。快报记者 施向辉 摄
从1月15日起，江苏所有政府办社区医院执行新的基本药物价格目录，由于采用了新的招标原则，这一轮中标价格相比上一轮平均降了33.75%。不过，最引人关注的是，江苏省的医院、药店可以对部分基本药物进行拆分包装，并允许收取1毛钱的“拆零服务费”。其实拆零药就是我们以前熟悉的“小纸包”药，近几年已经很少见了。昨天，快报记者走访南京市多家医院发现，社区医院已经有了不少“小纸包”的拆零药物。
另外，有专家建议大医院的大手术也应采用“拼药”方式，这样省下来的医药费很可观，也是解决看病贵的有效方法之一。
□快报记者 刘峻
记者调查
“小纸包”药多了十余种
记者走访第一站是白下中医院。药剂科科长陆莹说：“我们统计了一下，大约有一百多种药品的价格有不同程度的下降。特别是中外合资药，有十多种下降了一元钱左右。上一轮基本药物目录里有药品通用名559种，共2183个品规，而这一轮有588种，1600个多品规。我们医院大约有700种品规的药品，应该说可以满足居民的需求。”
“与上一轮相比，这一轮小纸包的药品确实多了不少。我仔细看了一下，有不少药都是整瓶一千粒包装的，不拆零根本没办法销售。像维生素b6、b2等维生素类的药物都是整百粒包装，也必须拆零。”据统计，该医院药房拆零药总数已有20多种，比原来多了十多种。
陆莹说，虽然小纸包的药品销售并不是很多，但对患者来说确实很方便，“扑尔敏一瓶有一百粒，拆零卖的话每粒才3分钱。还有维生素a等，都是市民常用药，花费不多，疗效很好。”
社区拆零药分为三大类
记者随后又来到位于南京莫愁路的白下建中中医院，这里也是止马营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实行基本药物零差率销售，药剂科里总共有800多种药物。
在该院药房里，已经专设了几个药柜摆放拆零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小纸包”药，总共有30种中西药。据药剂科负责人介绍，社区拆零药分为三类：第一，现行政策下医院必须拆零卖的药。这部分药品大概有十几种，“比如省公费的患者是记账式，但是每年给社区医院的限制总额是有限的，我们测算下来，如果省公费的患者来买药，一张处方最多是25元，所以我们有时只能将药品拆零销售。最常见的就是‘络活喜’，这种治疗高血压的常用药物一盒在30元左右，这时就要拆开卖；其次，就是大包装的药品。在药房里，最大包的诺氟沙星有50板，每板有12粒，拆零成一板一板进行销售，一板才6.6元；第三种就是小瓶包装的常用药，这部分药品用的人多，但每瓶有100粒左右，患者买回去也浪费，所以拆零卖，平均下来也就1-3分钱一粒。”
希望能多点“小纸包”药
正在白下中医院看病的李女士今年52岁，她经常来医院开些小纸包药，“医生嘱咐在吃降压药的同时，需加服半片氢氯噻嗪片。这个药一片才一分多钱，真的非常便宜。”
社区医院的医生告诉记者，李女士提到的这个药还有种作用是利尿，特别适合拆零卖。“比方说有人过来做b超检查，就需要服用两颗，可是让患者买多了人家也没多大可能再用，所以比较适合拆零。”李女士告诉记者，希望医院能多一点这样的小纸包，其实她还希望氢氯噻嗪片能够做得更小一点，最好每片剂量是10毫克，这样每次服用前就不用自己去切一半了，“这个药比较软，容易切成粉末状，服用不太方便。”
有专家认为，对于拆零药，生产企业更要积极行动，要在包装上想方设法方便拆零。“比如冠心病急救药硝酸甘油，虽然只有2-3元每瓶，价格非常便宜，但该药易吸潮，一旦打开容易进空气，过几天余下的药就失效了。如果生产企业将瓶子装药改成用铝箔纸包装，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当然成本要稍增加些。”
成本高，有点“抵触”拆零
在走访调查中，江苏一家大型三甲医院的专家表示，目前医院里小包装的药品非常少，除了医保政策限制、有的患者购药不能超过一定金额、医院不得不拆零卖外，绝大多数药品是不拆零卖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成本太大。目前，江苏有关部门并没有硬性规定哪些药品可以拆零，药监部门只要求药店设置拆零专柜，对哪些品种拆零并不做硬性要求，对医院也同样如此。“不过，无论是药店还是医院，都对拆零药品有一点天然的‘抵触’心理。”
这一次执行新的基本药物目录中，江苏省物价部门的通知中明确规定：为鼓励廉价药品的使用，对剂型为片剂、胶囊，包装数量大(50片/粒及以上)、单片(粒)中标价格低于0.03元(含0.03元)且服用疗程在3天内(含3天)的基本药物，可在提供一次性包装袋并注明药品服用方法的前提下收取0.1元/次的拆零服务费。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一位专家说，目前社区医院暂时还没有在拆零的药物中加收这笔费用。“总共就几分钱的药，加上一年也卖不出多少拆零药品，社区医院可能考虑到附近患者的需求，会进行一部分药品的拆零，大医院不愁患者，少有积极性。”
而抵触的另一个原因是，药品拆零后引发的医疗纠纷和投诉。由于消费者看不到药品包装盒，无从了解药品副作用等注意事项或服用禁忌，容易发生误服药品的现象，“不发生事情还好，一旦发生事情后果非常严重。所以，我们拆零的药物只集中在一些常用药上。”这家三甲医院的专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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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药中数感冒药最多
据一项对华东大城市的调查显示，平均每个城市家庭有过期药215粒，其中30%到40%超过有效期3年以上。而因过期造成的药品浪费，一年达到1.5万吨。
记者在医院里采访了李女士等五位患者，她们告诉记者，家里的小药箱里摆满了各类感冒药、咳嗽药、助消化的药，不过定期都会清理出一批，其中感冒药是浪费最严重的。李女士说：“感冒药现在都分白片和夜片，但几乎每种感冒药都是白片多过夜片，我有时晚上吃过夜片后第二天就不用吃白片了，结果造成白片多找不到夜片。为了吃夜片，又去重新买一盒，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存在严重浪费
手术耗材更需要“拆零”
药品拆零销售，老百姓能享受到实惠自然是件好事，但目前拆零药品不仅品种少，而且多数集中在基本药物品种之中。其实，在大医院里，手术耗材存在严重的浪费，更需要“拆零”，甚至可以引入“拼药”的模式。
南京市儿童医院心脏外科主任莫绪明告诉记者，目前我国手术室高值耗材实行严格的条形码制度，实现“一人一号”，一旦耗材拆封就不能再给其他患者使用。这样做的目的在于使患者手术的安全性提高，也便于医院进行目标考核和科学管理，但这不可避免地带来了资源浪费和病人负担增多的问题。以心脏的人工血管为例，一般一根就是1万到2万元，不同的病人用的长度不同。“生产厂家都是按照统一规格生产的，但每个病人的需求不同，即便只需要十分之一也要全部购买。也就是说，这个病人哪怕只用了几厘米，剩余的都要扔掉，这就造成了巨大的浪费。”他介绍说，同样的情况还存在于心导管，一次心导管检查需要上万元，使用一次就不再用了，但是现在质量好的心导管可以反复用，“如果注意好消毒等安全问题，完全可以给病人省下这笔费用，但现行的规定却不允许医院这么做。”
科学分配可以省下大笔开支
手术“拼药”惠民效果更好
莫绪明介绍说，在经济发达的欧美国家，已经实行了多年的高值耗材分批记账制度，并且取得很好的成绩。
“这个制度的优点就是，高值耗材可以多人使用。”莫主任建议，如果我国也能对手术高值耗材进行科学分配，完全可以省去一笔不小的开支。当然，也要对高值耗材进行严格的安全流程管理，防止交叉感染。
“高值耗材不是特别多，只要实行申报、备案制，再制定消毒使用规定，消毒规范、安全规范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以南京儿童医院为例，年手术量高达1.6万余人次，仅心脏外科手术每年就高达千次，如果手术耗材可以实现拆零、分批记账，仅此一项就可以省下相当可观的费用，相比购买基本药物目录药品省的钱，惠民效果将更为显著。”
一支药三四名患儿分着用
大医院“拼药”国内有先例
其实，大医院“拼药”在国内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在兰州、南昌等多地都有这样的先例。在兰州一家医院，一支药三四名患儿一起分着用，这样不仅节省了花费，也避免了药剂的浪费。一名早产40天的女婴，治疗后结算费用时她的家人发现，共节省近2000元的药费。由于该院新生儿科收治的患儿一般以早产儿居多，还有很多是体重不足1千克的超低体重早产儿，这种患儿每日每次的用药量都非常少，很多贵重的抗菌素最多用到封装剂量的三分之一，由于药物打开后只能在当天使用，这就造成剩下的药品被丢弃，从而成为医疗垃圾。于是，当地医生想出了拼药的办法。
一名专家告诉记者，其实国外很多都是按病种收费，而我国是按项目收费，“按病种收费后，同样疾病就同样的价格，这样医院会想着办法节省成本，而现在是按项目收费。前不久，卫生部部长陈竺指责按项目收费为毒瘤，不过目前医患还时有互不信任感，这样的环境里医生为了免责，拼药的方式很难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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