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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的平平有两位“父亲”，然而，无论是和他曾以父子相称的母亲的前夫，还是名义上称为姑爷爷的亲生父亲，多年来均不愿承担抚养责任，相依为命的文盲母亲没有收入，只能带着他在沪西一幢路边楼房的门洞里蜗居六年。“六一”节前夕，记者昨天在平平不足3平方米的“家”里，却感受不到一点节日的快乐。而这一切的根源竟是一场乱伦悲剧。
婚后种下孽债
平平的母亲王英是来自安徽的保姆。1996年，36岁的她经人撮合与上海人陈民结婚，婚后方知丈夫没有生育能力。蹊跷的是，王英很快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左思右想找出疑点：婚后第17天，丈夫以介绍工作为由，领她去姑妈家，姑妈夫妇给她端茶递水，之后她便睡着了，晚上醒来时，姑妈家却空无一人。她怀疑丈夫向姑父倪洪“借种”，陈民矢口否认，反而指责她在外风流。
事后，亲子鉴定证实了她的猜测：平平果真是倪洪骨肉！她十分气愤，却缺少勇气和证据将悲剧制造者绳之以法。陈民见真相败露也气急败坏，双方争执不断，王英不得不一度离家“避难”半年。2003年，两人终于离婚，陈民拿出10万元便与母子俩一刀两断，他们从此借住在了这个阴暗潮湿不容直立的“猫耳洞”里。
王英目不识丁，离婚后仅靠踩缝纫机做点缝缝补补的小事糊口，后来，视力退化，渐渐连针线活也干不了。虽然有老乡看她可怜，放些针头线脑寄卖，可常常一天下来，连个打听的人都没有。母子俩每月的收入几乎仅有以平平名义申请的近200元低保补助而已。
走投无路之下，王英在邻居帮助下，几年前将一纸诉状递上法院，要求孩子生父倪洪承担抚养义务。法院判决称，非婚生子女享有与婚生子女同等权利，倪洪需补给自平平出生至判决期间的抚育费近1万元，今后另每月支付165元抚育费，直到平平年满18岁为止。然而，直至去年因病去世前，倪洪始终逃避责任，只拿出了一小部分抚育费。目前，平平正在法援中心帮助下，通过法律途径，希望从遗产中追讨拖欠的抚育费。
孩子期盼父爱
6年来，母子俩住在密不透风的底楼门洞里，平平尚有小床可睡，王英则只能每晚走廊里搭一张躺椅凑合，两人连一日三餐都难以保证，大部分靠邻居朋友救济。环境恶劣，各种疾病侵袭而来，最严重的是，王英患上了忧郁症，情绪难以自控时，常怨恨儿子给她带来厄运，以打骂平平泄愤。有一次平平还差点走失，落入坏人手中两三天，遭到猥亵。
2007年9月，平平第一次得知身世，提笔给陈民写了一封至今没有寄出的信。信中，他天真地将陈民称呼为爸爸，“梦见爸爸慈祥的笑容，还笑着摸我的头”。虽然母亲从不允许他将信寄出，他仍不断给陈民写信，期盼得到珍贵的父爱。他还向“爸爸”保证，多年来一直得到法援工作者、邻居、同乡等好心人慷慨解囊，还领取助学券上学读书。他非常感谢，以后一定要“考军校当兵，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周围人看到这些信，无不唏嘘：“这个‘爸爸’倘若有朝一日看到这些信，不知道是否会后悔？是否会怜惜？”
（因涉及个人隐私，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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