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哈尔滨2月3日电(王天德、秦富梁)北纬48°21′35″,东经134°45′35″,这个在网上用卫星地图20米分辨率看到的蓝顶小楼,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中国人民解放军驻黑瞎子岛某边防连——中国“东极”哨所。
选择它,是因为这个哨所所在的黑瞎子岛地处中国最东端,“金鸡”版图鸡冠的位置,是祖国最早见到太阳的地方。
2月3日,农历大年初一,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和哨所战士一起见证兔年第一缕阳光亲吻祖国大地。
“1!2!3!4!”
6时,不是连绵不绝的鞭炮声,而是战士们一连串洪亮的出操声,将哨所黎明唤醒。
声音消失的地方是东方一角鱼肚白的天空,太阳将从那里升起。
走出连队板房,吱吱嘎嘎地踩着积雪,在近零下30摄氏度的低温下,我们朝百米远处五层钢架楼梯搭建的我国最东的哨所走去。
快到哨所时,哨楼顶六面体的板房外一双眼睛直射下来——执勤的战士发现了“情况”。这个站在哨楼顶台上,用防寒大衣、防寒靴、棉帽和防寒面罩全副“武装”后的上等兵,露在外面的除了嘴巴,就是一双明亮的眼睛。
来到哨所顶台,一位上等兵热情地将记者迎进板房。板房内铺着红毯子,一位同样着装的下士正专注地利用“边海防视频监视传输系统”观察边境情况,墙上悬挂的温度计显示着室内温度为12摄氏度。
记者了解到,面颊通红、眼神锐利的上等兵叫谢天喜,来自河南商丘,出生于1992年;身体强壮、目光沉稳的下士叫陈庆浩,来自辽宁北票,出生于1991年。
哨内采用电热板取暖,控制通电时间长短可调节出舒适的室内温度。对于记者颇感兴趣的视频监视系统,陈庆浩边轻点鼠标演示边介绍说:“这套设备很先进,我们在室内利用它的终端,就可全天候24小时实时监控辖区近20公里边境线。”
即将见证兔年第一次日出,两位战士也很激动,谢天喜说他班长讲“我们站了一年岗也没轮到给祖国迎进新年第一缕阳光,你小子上岛第一年过春节就遇上,命真好!”
东边的天空开始泛红了,我们一同走出板房。
站在哨所顶台护栏内向东边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蜿蜒盘旋的黑龙江。冬季被厚厚积雪覆盖的它,仿佛一条白色的飘带镶嵌在祖国的东北边陲。
哨所近处江岸我方一侧是抚远三角洲防护工程施工现场,是为防止黑瞎子岛水土流失而修建护堤。岸边上工人们插的黄色旗子迎风招展。
哨所东南方100多米处是中俄东极界碑,2008年10月14日中俄代表就是在那里举行国界东段界桩揭幕仪式。从此,这个哨所取代佳木斯市抚远县乌苏镇的“东方第一哨”,成为祖国最东端的哨所。
哨所南侧近处是连队的板房和在建的新营房,再向远处眺望,黑瞎子岛全景可尽收眼底:银装素裹、雪淞点缀,树木丛生、一望无垠。
哨所正对的黑龙江对岸的宽阔草原延伸着通向俄罗斯远东最大的城市——哈巴罗夫斯克市,东南方炊烟刚刚升起的地方是俄罗斯波德索博.霍滋农庄。
东边的天空愈来愈红了,远端一层薄薄的雾将陆地水平线和天际调和,即将升腾的朝阳映红了东面一层天。
“快看,兔年的太阳出来了!” 谢天喜激动地喊了出来。
6时27分,红彤彤的一弯线冲破云雾,金色的光芒均匀地铺上哨所的圆顶。
紧接着,那弯弯的红线变成透亮的红瓣,点燃了东方半边天空。
进而,那熠熠的红瓣升腾为耀眼的红豆,透射出霞光万道,兔年的太阳终于全部升起。
9分钟时间过去,两位战士纹丝未动,携装挺立郑重地将这兔年第一缕阳光迎进祖国,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开心和幸福。
此时此刻,谢天喜拉下挂满霜的防寒面罩开心地说:“以往年初一会上门给爷爷奶奶送饺子,现在我站在这里光荣地守卫边疆,为祖国捧上一份礼物。我长大了,很自豪!祝福祖国,祝愿远在家乡的爸妈和妹妹新年快乐!”
性格稍微内敛的陈庆浩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对记者说:“千家万户得以幸福安康过年,有我出的一份力,我很骄傲;在新的一年见证祖国新的开始,我很激动。”
踏访归来,全岛已铺满金灿灿的阳光,踩着雪路的脚印再次回望哨所,两位战士依然迎着刺骨的寒风,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肃然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