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就是陆川。38岁，外表温文尔雅，有坚韧力，自视电影草根，有才华并充满野心，深谙体制的秘密并不把体制当成敌人。另一方面，他也被认为软弱，装腔，虚伪，投机取巧，用苦难的影像来谄媚世界。
陆川：电影先驱还是爱国投机分子？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从始至终，《南京！南京！》这部片子一直被激烈的争议声包围着。在争议旋涡中，陆川以近1.7亿的票房傲然晋身中国导演的“亿元俱乐部”。38岁的陆川如何获得“成功“？这个月里，他又经历了怎样的一场蜕变？当影片公映的热潮退去之后，带着许多疑问，记者再次坐到了陆川的对面。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记者·张守刚 北京、上海报道 摄影·川制作供图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5月23日，陆川站在上海影城的一座放映厅的台上，双手交错。在高高的穹顶的衬托下，巨大银幕前的他显得有些瘦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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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坐着近300多人，这是《南京！南京！》迎来的第一批日本观众。显然，他们的情绪还没有从刚才大屠杀极端暴力的黑白影像中解脱出来，现场气氛平静而压抑。他们的眼神中有哀伤，更多的是惊异。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批日本观众与陆川的交流并没有剑拔弩张，1个小时中没有出现激烈的质疑，这跟国内白热化的批评浪潮形成强烈反差。《电影世界》杂志封面文章质疑“《南京！南京！》是否又一次爱国主义投机”，来自他母校北京电影学院的教授崔卫平，措辞严厉；“拿这样立场和逻辑双重混乱的影片，放在亡灵面前，是想让他们安息还是不得安宁？”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当然，还有民间的大量评论，他被视为“丧失底线”、“丧心病狂”，甚至被说成“文化汉奸”、“投机主义者”。公映末期，这种批评声音似乎突然被释放了起来，愈加猛烈。 tujian.org
21日的深夜，我与陆川往复发了一个小时的短信，想约他深谈一次。中间我问他，你看到崔卫平教授对你的批评了吗？许久，收到他的回信，其中充溢着悲壮感：“能被自己电影学院的老师当做异类绑上火刑柱，是我的光荣。中国要走向进步，必须多一些我这样的异类，去触碰禁忌。”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随后，我们约定上海见面。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一场梦寐以求的混乱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5月23日下午2时，上海影城一层大厅。我发短信给陆川，我到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1分钟后，陆川向我走来，他一身深色休闲打扮，白色的衬衣领子最上面两粒扣子开着。他迅速将我迎进旁边的一家咖啡间，那里，十几位日本记者正围拢在一张桌子旁，听这位青年导演讲述《南京！南京！》。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我坐在了他身后，看着他不是很浑厚的肩膀。2年前，我在北京展览馆第一次见到他，他的身后是《南京！南京！》的大幅海报，上有红色“不许可”警示字样。他解释说，这是早年军方秘密档案上的字样。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触碰禁忌，这让陆川毁誉参半。他的宣传团队把他“屏蔽”了起来，偶尔，他从记者采访中能感受到自己遭受的非议，他的父母朋友给他发短信说“你要坚强”，那些一直为这个片子保驾护航的“大朋友”提醒他：你不要回应。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实际上，他对这场空前的争议了然于胸。他的信箱里曾经收到一封匿名邮件，有人在里面恐吓他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全家”。博客留言上，更是大量的谩骂与攻击。就连80后的蒋方舟，也在电视节目中杀气腾腾地质问：陆川，我为什么没看到你所说的那种抵抗？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明白自己回不去了。“再也不像《可可西里》那样，是一边倒的支持声音。那时候，否定的声音大概是1%吧。”似乎，对那段日子他开始有点眷恋。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从全社会公测的角度，他的团队认为这部电影得到了中国观众50%的支持，15%的反对。但这个数字，在他的反对者崔卫平看来，是很不靠谱的，“反对者肯定不是这么低”。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有一种典型的质疑声音说，陆川，你钻进日本士兵的躯壳里，替日本人替代性反思，但日本人自己会不会去反思？“我觉得，靠嘴说是没有用的。我的电影可以走到国际，走到日本，引发他们反思。很多东西只能靠时间证明。”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很少急扯白脸跳出来跟人辩驳。“回想起来，4年之前，我跟他们是一样的。但现在，我看了4年的资料，有了变化，我用电影传达了这种变化。我不能要求没有阅读过史料的观众，跟我一样思考问题。”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陆川在军校学习期间进行过战史研究，他发现，战场上不是那么二元对立的，就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对广岛的原子弹必须得炸，我是支持的。但我不明白，德累斯顿为什么要炸？为什么出动5000多架次，用燃烧弹轰炸一个不设防的民用城市。一夜之间，16万人搞掉了。”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对战争打着问号。于是，他拍摄《南京！南京！》的时候，决定必须从人性的角度探讨，这才是能被全世界理解读懂的东西。他坚信，这是“唯一正确的方式”。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学者雷颐曾撰文严厉批评他，标题是“失去底线的陆川”。这次，他总算给了一次回应：“我的底线是真实，就是我不能去说谎。”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也曾放言，自己最大的野心就是要把《南京！南京！》放到日本去，影响日本观众，甚至“让他们成群结伙地来中国道歉。”这句话很有愤青的色彩，我很好奇，他内心，对日本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tujian.org
他的回答部分印证了我的猜想。“怀有激烈情绪的人，都不了解当代的日本人。他们不也是人吗？你痛恨日本侵略军，要和当代的日本人区别。” tujian.org
当天下午，有个日本女记者对他说，我好想刘烨能活下来，他好帅啊，为什么让他死得那么早？“她都跟我聊这些了，跟个小女孩似的，我怎么跟她嚷嚷？日本在中国真的被符号化了，我就是要把这个符号去掉。我反对的，是极右的那批人。”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影评人、策划人谭飞认为，陆川引起很多人的反感，跟他的姿态有关系。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等三大导演从威权时代而来，陆川则是中国向公民社会的转折过程中成功的，他应该更坦然地面对来自公共界的批评，而不能把一些攻击的言论归之于蓄谋的一部分人。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建议：“陆川有野心，他在按照大师的模子走，但也不能心急。”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无论如何，陆川这次讲述的大屠杀故事陌生，令人惊异。他成功制造了一场混乱。这场混乱，将他推到了一个聚光灯强射的焦点中。其实，很多导演对此梦寐以求。 tujian.org
从与不从之间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陆川一边玩弄手中的N95手机，一边认真应付着《朝日新闻》、《每日新闻》等众多日本记者的问题。双方也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其中一个问题是：“中国有些媒体骂你？你委屈吗？” tujian.org
陆川心里说，功课做得不错呢。“这部电影最牛的地方就是在中国和日本两个国家都会有很多人要骂，这证明了电影的伟大。在中国电影市场，争议的声音把电影骂过了一亿六；拜托在日本上映的时候，你们也多骂点。”现场的记者大笑。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凭借这部有争议的沉重题材的电影，陆川晋身亿元导演俱乐部。刚刚38岁，他多么有理由内心膨胀，在他前面是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等老牌导演的大名。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有段时间，他对过亿有着巨大的渴望，想想都会兴奋。他曾号称如果票房过亿，他就去裸奔。他还曾狠狠地丢出一句话：“如果它不过亿的话，我说一句不负责任可能也会得罪人的话，不是我的责任，不是导演的责任了，可能要去想是不是别的问题。”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票房过亿的那天，他身体没有出现预想的强烈反应，他对此也感到奇怪。“我也高兴，但不是由衷的，我似乎在附和着别人的一种情绪。”之前，很多人看到电影首映式那天，陆川激动得不能自抑，他背对观众，肩膀在哭泣中轻轻抽搐。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南京！南京！》的宣传营销总监黄斌，之前曾负责《无极》、《梅兰芳》等大片的营销，他的意见是：在目前的中国电影市场，影片内容是否成为“National Topic”(国家话题)，对票房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这次，陆川显然做到了这一点。 tujian.org
从张艺谋到冯小刚，所有亿元票房的电影，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娱乐大制作。陆川这次的路数迥异，这似乎印证了冯小刚评价他的话：陆川不愿拍商业片，但愿意走红地毯。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句话开始流传的时候，陆川刚离开华谊兄弟。他当面向冯小刚求证，冯断然否认说过此话。 tujian.org
南都周刊记者：一方面你不愿做一个电影流水线上的螺丝钉，另一方面又很享受聚光灯与红地毯上的眩晕感？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陆川：你前半部分说对了，后半部分不对。聚光灯与红地毯，这两样东西值钱吗？我想赢得继续拍电影的空间和权利。 tujian.org
南都周刊记者：进入亿元俱乐部之后，你还担心会失去这个权利？ tujian.org
陆川：我总觉得，好像随时会失去这个机会，我很焦虑。做导演随时会有一部片子摔得很惨，我一直在警惕。 tujian.org
像每个导演一样，陆川在商业片与文艺片之间也在踌躇，内心在摇摆。很直接的，这种摇摆来自于对市场与褒贬的反应。“那些骂我的人，花一晚上时间就可以写一篇文章。我们是用4年时间来拍一部电影。我们花4年时间，就为了糟蹋我们的国家和民族一下吗？”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不过，仍然有人认为陆川并没有成功。著名影评人程青松对本刊记者表示，陆川动用的是整个民族的公共记忆资源，近1.7亿的票房并不高，而大量加印的拷贝更是大大提高了成本。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质疑让他有暂时的挫败感。这个问题显然触到了他的痛处，他的语调越来越高。“没必要跟自己过意不去。没必要跟大家过意不去。我们从了，我们就从了吧！我们跟社会从了，我们就拍一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闲俗电影。我们别找大家烦了。我从了还不行？” tujian.org
按照原来的计划，在《南京！南京！》之后，他会拍一部轻松的歌舞片。但是在23日的上海的那天，面对日本媒体蜂拥而来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了一种“意义感”，觉得自己做对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超前了一点。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又突然决定，不想从了。“我的名誉在经历了这次之后，已经不再重要了。后来我看了帖子，我基本上被骂成万人嫌了。我卷入这种一种争议，一场启蒙运动，我觉得是最大的幸运。”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然后，他又加了句：“我不会从的，你放心。”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是很陆川式的反应。《南京！南京！》的制片人覃宏认识他4年多了，在他看来，外表柔弱儒雅的陆川是最不像导演的导演，看起来就像个文艺青年。“但他对电影充满了斗志，谁都不服。”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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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骂我的人，花一晚上时间就可以写一篇文章。我们是用4年时间来拍一部电影。我们花4年时间，就为了糟蹋我们的国家和民族一下吗？”
“体制从来不是我的敌人”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贴身陆川的半天时间里，有个问题被日本记者重复提问。“听说这部电影被选为建国60周年的献礼作品，你对此怎么评价？”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个提问的潜台词是：《南京！南京！》不过是中国政府的官方作品。陆川显然明白这一点。他如此解释：我的制片方已经预感这部电影在中国市场会有争议，他们会想办法保护这个电影。这是中国特色的做法，有争议的东西，必须先找一个保护伞。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早就深谙体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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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把体制当做我的敌人。”陆川说。在他没出来做电影之前，经常跟一些导演一起聚会，喝酒聊天，在其中他发现，这些导演在需要体制的时候，就利用体制，不需要的时候，就在外边大骂体制。“他们在内心深处，并不相信体制。”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陆川大学毕业后，最早去的是军事机关。他发现，其实中国的体制架构下，所有构成都是人，是人在运转着。他不把体制看做是固化的一成不变的东西，当他有个想法的时候，他想的是沟通。“大家在中国生活都不容易，我没有必要去踩什么来抬高自己。” tujian.org
从根子上，他并没有去反感这个体制。他不认为这个体制会让他做坏电影。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种立场从在他做电影的过程中，一步步生成为他的经验。在他看来，《可可西里》也是部真实的电影，没有谎言，但也被通过了。当年审查的时候，他还没有获得说服体制的机会。他的制片人王中磊，在办公室等待审批的结果，焦虑万分，最后的结果让他们有点意外：一刀不剪，通过。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即使在管理最严格的体制内部，也期待着讲真话的电影出来。”他说，“我这一生，都要做的就是去符号化的工作。”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在拍摄前期，为了得到支持，他甚至进了趟中南海。他的制片人覃宏说，这个片子从最开始到现在，一切都是非常规的。本来按照一般的程序，电影的立项只需要经过电影局。《南京！南京！》因为涉及大屠杀的敏感题材，还要中宣部和外交部等几个相关部门的同意。 tujian.org
陆川回忆，最传奇的就是2006年12月份，晚上11点多，他和覃宏被一辆车接进了中南海，见了一位关键人物。这是陆川第一次进中南海，也是《南京！南京！》的生死转折点。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到了审片期间，他挺怕，有几场戏特别不想被删掉，比如大屠杀后的祭祀，第一次审的时候有人说日本人戏太重。但到了最后的意见上，只是说长度缩一下。“我能感觉到，很多人在保护这个片子，没有这一双双手去挡在这个片子上面，它一定是千疮百孔。” tujian.org
《南京》这一路做下来，他从体制得到的东西很多。“如果我真是一个孤胆英雄，这个电影做不下来。投资从哪里来？三平(韩三平)除了赚钱的片子，他也想拍又赚钱、又有思想性的片子。”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为了达到目标，陆川表现出惊人的说服能力。有个《可可西里》剧组成员曾说，有一阵子陆川想找他帮忙，他害怕自己接了电话就会被陆川的口才说服，硬是挺着不肯接陆川电话。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陆川对自己的口才也很自信，“这是当然的”。他提醒我，他要说服的人，每天都要见很多他这样的说服者，比如韩三平，每天想说服他投资的人有多少？他观察了陆川这个剧组六个月，才决定来投资这个电影。韩三平当时手头有5个这样的剧本，《拉贝日记》还是他一个老同学推荐给他的，按理说他应该拍那个戏。“但他还是选择了我。”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说服他们的方式，一个是靠嘴，一个是靠干活。《可可西里》把一帮人带上山，把事情做成了，《南京南京》停拍了好几次，还是把事情做成了。陆川说，他内心有“别人没有的强大愿望”。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在黄斌看来，这种说服其实首先是说服自己。“他首先得让自己先亢奋起来，才能让别人也亢奋。我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天，他每天像打了鸡血一样，每个月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对这些资金代表来说，他们每天都在见骗子，各种各样的小骗子，呵呵。”他生动地描述说，像韩三平这样的人，每天都要见各种各样眼里滴着泪花，声嘶力竭地阐述自己电影理想的人，而陆川，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tujian.org
“所以，你觉得光嘴说有用吗？”陆川反问我。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聚光灯后的另一面 tujian.org
在跟300多名日本观众做了50分钟的交流之后。他到影城旁边的酒店里接受了一家日本电视台的采访。他熟练地整理下上衣，又捋了捋头发。笑着说，自己长得不太靠谱。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摄像师示意他坐到该坐的位置，他摆了摆手。“你先把灯光调好，我再过去。我拍片的时候，最烦的是就是灯光师，有的时候要调一个小时，我会很着急。”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几盏灯光照射下的陆川，脸上已经很平静。 tujian.org
在聚光下，在幕后，陆川的形象有什么不一样？有才华、有野心、善于说服、认同体制、有坚韧力，陆川似乎就是这么一个人。但我曾看到一些他的原搭档出来“揭发”，他导演技巧不算很强、野心大只想利用人、忘恩负义、会推脱责任等等。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于是，我还是向陆川抛出了那几个敏感的问题。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南都周刊记者：听说《可可西里》剧组的人，后来很多都不愿意跟着你干了？”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陆川：这个说法是不顾事实的。《可可西里》团队的很多人，都在《南京》剧组里，比如摄影师、制片主任、我的助手??一大批人。 tujian.org
南都周刊记者：也走了一些人？ tujian.org
陆川：一个团队也有不合作的，那个人合作一半我把他撤职了。当时的媒体单单采访了他，他在媒体上发出的谩骂是很恐怖的。张国焘跟毛泽东还不合作呢，大多数人红军将领还不是跟着毛泽东到了陕北了？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陆川并非职业导演，进入电影这行之前，他在军队待了8年。对于拍电影这件事情，他有很多特别草根的想法。“我4年拍了一个《南京！南京！》，我就喜欢拍戏这口。我特别草根，如何在体制内舒服地活着，我不是很在意。”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从《寻枪》到《可可西里》，再到《南京!南京！》，十年磨出三部电影，陆川的韧劲即使是他的反对者也不得不佩服。他做客一个电视节目的时候，跟主持人何东回顾了自己的心绪。“这一路把作品留下来，回头看的时候，你可以解释说你拍这个是这样，拍那个是那样。但是如果这些作品都是你用心写的话，你会发现它其实梳理出一个挺清晰的形状，这个形状就是你的灵魂。” tujian.org
真的有“灵魂”吗？有人断然否定。资深影评人程青松称看不起他的电影，“他有大量的投机取巧，包括在技术上的。”一位曾跟他夜里喝酒的朋友尚可在《电影世界》评价说，“你到处都能看出装酷的秀才、自恋的文人以及不顾一切向上拍的野心家的狐狸尾巴。他认为使出浑身解数来表现最崇高和最时髦的命题就能征服世界。”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尽管如此，尚可也承认陆川已经成为一个可怕的角色，他有足够的顽强坚持他必须要坚持的东西，也有足够的聪明妥协他肯定要做的妥协，他还有足够的鉴赏力判断什么是文艺，什么是崇高，什么是牛逼。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的反对者崔卫平发问说：这个荒腔走板的人，为什么有人会为他承担经济风险，甚至政治风险？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你很难界定这种“野心”是不是好事。如果没有野心，陆川也许永远走不到这一步。这种野心踏平了很多看似不可能的障碍。比如最早拍《寻枪》，好多人说，陆川这小子厉害，把姜文都拿下了。“我就直接找他，把本子给他了，完全没有考虑自己身份卑微或者怎么样。”他承认，自己有时候是无知者无畏。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种状态依然在持续。半天接触的时间里，我能感觉到他自信心的膨胀，他已经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充满忐忑和焦虑的陆川了，特别是这一个月。“变得成熟了。哦??你知道，这是多么巨大的一个变化。”他低声说。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跟这群日本观众交流的间隙，他拉我坐到咖啡间的另一张桌子上。又说了句：我争取让奥巴马也看这个电影，让日本首相也看这个电影。 tujian.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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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周刊记者：再过20年。陆川这个名字会代表着什么？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陆川：(沉思)希望是??独特的，有责任感的，有深度的创作者。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也许就是陆川。38岁，外表温文尔雅，有坚韧力，自视电影草根，有才华并充满野心，深谙体制的秘密并不把体制当成敌人。另一方面，他也被认为软弱，装腔，虚伪，投机取巧，用苦难的影像来谄媚世界。 tujian.org
他的合作伙伴黄斌说，陆川是很聪明的人，也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他心里似乎有个开关控制器，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者亢奋，或者压抑。”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一个月中，他瘦了10斤。他瘦削的身体让我想起他提到的蝴蝶意象。他在博客里说的这句话诗意盎然，却又野心勃勃——蝴蝶没有翅膀，依旧可以飞过海洋。 tujian.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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