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为周波烈士像。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傍晚,全连集合,这是一天中最后一次点名。连长照例首先呼点“周波”,全连官兵用尽全力齐声答“到”。一声响亮的“到”,仿佛身高一米九多、浓眉大眼的周波,仍然挺拔地站在队列中一般。
去年2月14日,周波跳入冰窟窿,为营救两名落水儿童献出了年轻的生命。牺牲一年后,周波的床位仍然保留着,战士们想他了,就把那本来已经有棱有角的被子,再打开来重新叠一遍,对他们来说,周波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2月14日下午,寒风刺骨。北京市通州区徐辛庄村部队靶场,官兵训练正酣。战士周波、刘冰恒奉命在靶场围墙外担负警戒任务。
靶场西南围墙外有一个废弃砖窑水塘,中央部位水深约5米。入冬,水面结起几厘米的冰层。
徐辛庄村小学三年级学生高昊、臧国帅来到冰面玩耍。两个小孩子不知道脚下的危险,一步一步从水塘边往中央走去。
薄薄的冰层不堪重负,臧国帅一下子掉进了冰窟。高昊慌了神,急忙上前去拉,冰面再一次破裂,他随之也落入冰窟。两个孩子在冰水里拼命挣扎,使劲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快,快,快去救小孩!”周波闻声向冰窟跑去,一边跑一边脱掉厚厚的冬装,跳进冰窟。随后赶到的刘冰恒也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两人奋力抓住臧国帅,往冰面上托。臧国帅刚一上去,冰面就塌了。周波、刘冰恒连托带推好几次,才将臧国帅救上离冰窟一米的冰面。由于托举时用力过猛,两名战士一同沉入水中。
“救我呀!”落水儿童高昊仍在冰窟中挣扎哭喊。
寒冰彻骨,每一次施救都是对两名战士的极大考验。周波因沉入水中时呛水,体力有所不支,没有抓住高昊。刘冰恒见状,迅即用左手抱住高昊,右手抓住周波的上衣,想帮助他脱险。
“别管我,先救小孩!”周波边说边掰开刘冰恒的手,用力把二人向冰面上推。
闻讯赶来的村民许传富,从家中找来两根3米多长的木杆扔到水中,部队的战士也闻声赶来。
落水人多、冰层薄。救援人员把腰带解下来,连接起来,拽着冰水中的3人,把他们拖出了水面。
两名儿童和刘冰恒安然无恙。周波被救上岸后已经昏迷不醒。
指导员刘烊是部队培养出的硬汉,但在医院见到周波时只呼喊了一声“我的兵呀!”,便晕倒了,他知道“这个孩子来自山城重庆,压根就不会游泳!”
16时36分,周波因抢救无效,壮烈牺牲……
刘冰恒回忆说,“他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一直用手在水下托着孩子的身体。就这样坚持着,直到自己昏迷。”
“1.92米的大个子,人长得很帅,而且脾气特好,特别爱学习”,这只是人们对周波的一个素描。
周波的班长伏子乾说:“周波牺牲后,上级首长、地方领导和前来采访的记者,问的最多的话是,周波为什么会成为英雄?”他知道,大家都想通过他,了解一个真实的周波。
2006年12月15日,伏子乾在新兵营第一次见到了周波。
“一眼扫过去,一个大个子兵引起了我的注意。虽然是进军营的第一天,还没经过训练,但这个兵腰板挺的直直的,小伙子浓眉大眼,脸上还挂着憨厚的笑。”
打那以后,周波就一直跟着伏班长,直到牺牲,一起度过了427个日夜。
和同龄青年一样,周波社会经历丰富,见多识广。他16岁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跟着父母帮人摘过棉花、烧过砖窑,后来又在重庆一家公司当过两年保安。
刚来的时候,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希望能学点技术,转个士官,为了在部队干得长点,还缠着班长想去学开车。
从打工青年到优秀一兵,再到时代英雄,完成这个跨越周波在军队仅用了一年多时间。
“从90公斤到75多公斤,他成了个好兵。”刚入伍时,尽管块头不小,但周波体质却不行。引体向上,他一个也做不了;5公里越野跑,他是最后一名,入伍头一个月几乎回回给连队拉后腿。
班长发现,周波除了偷偷抹眼泪,还给自己买了块电子表,他每天早起半小时,腿绑上沙袋,在操场加码训练。三个月后,他的引体向上做了15个,轻武器射击全连第一。“嘉奖那天,周波抱着我要请我喝酒,但军队有纪律,我没答应他。”说到这儿,班长又哽咽了。
周波当兵一年多,没去过长城,没去过天安门,唯一一次外出请假,去了军事博物馆,参观反映改革开放成就的《复兴之路》展览。
原来,新兵连队搞政治理论常识测试时,周波只考了46分,是连队后几名。为了提高理论水平,他请假去看了展览,还在短短一年里,写了10多万字的学习笔记,做成“口袋书”随身携带,以后的5次测试他回回拿了满分。
周波牺牲后,人们在他的大衣口袋里,找到了被冰水浸湿了的展览介绍,和卷了边的“口袋书”。
“只要党和人民需要,我会奉献一切!请党组织考验我!”2007年10月12日,这名入伍才11个月的士兵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120多天后,他为抢救落入冰水的儿童,献出年仅20岁的生命,诠释了一个警卫战士的无限忠诚。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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