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说到妈妈，哭了出来。
杨娇月忙着帮爸爸妈妈洗衣服。
王根兴的妈妈找出儿子唯一一双球鞋，鞋底的大洞足以伸进三个手指。
焕然一新的教学楼。
教室新貌。
杨校长在图书室整理书籍。
电脑室。
2006年8月，本报记者曾经走访临海黄坦丁公园小学，报道《山里孩子的眼泪》一文。因为教学设施落后，学生家庭极其贫困，这所海拔500多米的山里学校，引起读者强烈关注。临海华海药业、台州初级中学等单位和许多热心人士，都献出了自己的爱心。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如今，3年过去了。期间，记者与学校杨校长一直保持着联系，并了解到，学校在社会各界的帮助下，教学环境、硬件设施等大大改善，学生也基本上脱离了没有文具可用，靠吃方便面调料粉拌饭的情况。 tujian.org
7月8日、9日，本报记者对丁公园小学和当地学生作了一次回访。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毫无疑问，改善代替不了改变。与山下的孩子相比，这些山里孩子依然过得贫苦，他们对于物质和精神，依然有着无尽的期盼。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现在，学校硬件没得毛病挑了。教室、厨房添了新设备，图书室、电脑室、音乐室也都建起来了。”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7月8日上午，沿着盘山公路，我们到达丁公园村。杨校长刚从田里干完活回来。学校放假了，他终于能把所有心思花在自家田地，好好拾掇。洗罢手，稍作休憩，他和妻子李老师一起，带着我们去丁公园小学。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3年间，丁公园小学的最大变化，莫过于学校硬件设施的改善。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学校校门换成了新式的防盗门，校园一片整洁。教学楼的墙是最近刷白的，崭新的窗户，新做的班牌。教室里，新的黑板，新的课桌、凳子齐齐整整。每间教室的讲台旁，还放有一台彩色电视机。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而在3年前，教室里的场景只能用破旧来形容：黑板掉了漆，课桌椅残缺不齐，七零八落地摆放着。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3年的变化，有目共睹。 tujian.org
说起这些，杨校长乐得合不拢嘴，“现在，学校硬件没得毛病挑了。教室、厨房添了新设备，图书室、电脑室、音乐室也都建起来了。” tujian.org
丁公园小学是白水洋镇中心小学下属的一所村小。由于地处偏远，近几年来，该校在校学生每年都只有四五十名。白水洋镇中心小学几次上山考查，并曾打算撤销学校，与山下的小学合并。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但丁公园小学的老师和学生家长坚持：附近的村子，家里稍微有点条件的，都把孩子送去城里读书了，留下的家庭条件都不好。合并了，学生去哪里上学呢？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双方一直僵持到今年年初。最终，临海市政府考虑到学校和学生的特殊性，决定给予扶持。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个结果，杨校长盼了多年，自然备感欣喜。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于是，先是食堂的变化。今年春节后开学第一周，白水洋镇中心小学的季校长来了。他发现，学校连张像样的餐桌都没有，学生吃午饭，只能端到教室课桌吃。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季校长看不下去了，当场就说：“学生这样吃饭可不行，不卫生，也不安全。回去之后，马上给你们拨10张桌子，60条凳子，用作餐厅。”之后，食堂又添了煤气灶、冰箱。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接着，是电脑室、音乐教室、劳技教室、图书室、操场的变化。据了解，这些教学设备由临海市教育局、白水洋镇政府和中心小学共同出资。“单单新图书就有500余册，价值1万多元。还有9台电脑、打印机、风琴，乒乓桌、篮球架等活动器材。”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些教学设备，对于城区的学校算不上什么，但对于丁公园小学，意义重大。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杨校长是全校的音乐老师。他说，这么多年下来，教学生唱歌，一直靠清唱。至于美术课、劳技课，学校根本没有多余的经费添置教学用具。“现在不一样，有了设备，至少有了基础。”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2006年，两个新老师；2007年，1个新老师；2008年，新老师没有了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硬件上的变化，给学校聚集了人气。尽管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杨校长已经收到消息——下个学期，前庄村会有十几个学生重新回丁公园小学上课。“要知道，近五六年来，丁公园小学学生一直外流，这是首次出现插班学生。”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但说到学校的师资力量，杨校长沉默了。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丁公园小学现有40多名学生，按照正常的师生比例算，学校应该配备5至6名教师。但是目前，学校总共只有4名教师，其中，只有杨校长一人是公派老师，其余3人都是临时的代课老师。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2006年，本报报道丁公园小学的故事后，引起当地教育部门的重视。当年，有两名年轻的男教师分配到学校。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让杨校长郁闷的是，教师来了，却待不久。“那两名教师呆了一年，就调走了。2007年，重新分配了一个老师，也是呆了一年就调走了。”到2008年，没有新老师分配下来了。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师资力量不足，无疑加重了现有老师的压力。2008学年，他们这样分配工作：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五、六年级的所有课程，杨校长负责；一到四年级的所有课程，由代课的杨老师夫妇负责；幼儿班则由李老师负责。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们所指的所有课程，只是语文、数学、常识三门。 tujian.org
对此，杨校长颇感无奈。“我们4个的平均年龄近50岁，不会英语，不会计算机。就算教科书发下来，我们也没有能力开设课程。只能抓主科，把学习成绩提上去。”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们还采取了“笨鸟先飞”的办法——每天中午12时半就开始上课。这个做法，让许多家长不满，尤其是一些本村的家长，为小孩子中午赶着吃饭心疼。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实在没有办法。我们要考虑住得偏远的孩子，他们回家得赶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如果按照正常时间上课，回到家都天黑了，路上不放心。再说山里学生基础不好，不抓紧些，成绩怎么上的去呢？”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段时间，王根兴的父母一直在考虑，要在姐弟俩中取舍，只供其中一人上学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从丁公园小学出来，我们去了学生王根兴家。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王根兴的家跟3年前相比，变化最大的是靠门口的一张大木床，它替换了原先那张用铁皮箱搭成的床。至于屋内的环境，仍然是裸露的砖块，用报纸半糊的墙，一个灰黑的大锅灶，一个漆红的碗柜——这是亲戚不要了拿过来的；借着架梯爬上二楼，地板是用木板拼起来的，空隙大的地方，能伸进一只脚。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王根兴姐弟俩都不在家。听说我们来了，他的父母特地从田里赶回来，裤腿挽到膝盖，手臂和腿上裹着泥浆，瘦削的脸颊尽显苍老。 tujian.org
王根兴今年毕业了，成绩不是很好，数学66.5分，语文48.5分。碰巧，他的姐姐王玲玲今年也从职高毕业，考上了金华一所高职院校。姐弟俩的学业费用，无疑让家里的负担更加沉重。 tujian.org
这段时间，王根兴的父母一直在考虑，要在姐弟俩中取舍，只供其中一人上学。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抉择，让这对夫妻很为难。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其实，在准备家访前，我们已经从杨校长口中得知，近几年来，学校一直想方设法照顾贫困学生，也有社会爱心人士不断帮助学生。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据了解，上个学期，每位学生的营养餐费已经从100元增加到175元。为了让孩子多补充营养，杨校长自己拿出些钱，实行“一餐一元一学生”，每天中午变着花样，烧些西红柿蛋汤、豆腐汤、紫菜虾皮汤、米线等，给学生改善伙食。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别小看这些汤水，对于部分学生来说，已是难得的美食。像王根兴，未实行营养餐之前，他每天中午靠发臭的咸菜就饭，有时候，甚至只能吃白饭。他的同学们，有的把方便面调料粉、酱油当菜，有的用白开水泡饭，条件好点的能吃上霉干菜。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另外，经2006年本报报道，黄岩一位热心的女士看到后，一直跟丁公园小学保持着联系。每年，该女士都会与朋友一起，带上子女，买一些衣服、食物、学习用品去看望学生。他们还与其中一些学生结对，帮助解决生活上的困难。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但这一切，对于贫困的山里孩子来说，都是杯水车薪。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王根兴的父母说，他们家的收入就靠种田和一头猪，但田里的粮食经常被野猪破坏，卖不了钱，养个小猪仔卖掉，一年也就一两千元的收入。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杨校长说，王根兴穿的衣服、鞋子基本上都是别人送的，破得实在不能再穿了，才会作别的用途。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王根兴的妈妈找出儿子唯一一双球鞋，给我们看。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鞋子的底部，10个2厘米厚的防滑块基本上被磨平了。鞋子的后跟，赫然两个大洞，3个手指穿过绰绰有余。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样的球鞋，他还穿吗？”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穿。孩子每天来回要走两个多小时，穿鞋特别费。现在先放着，天气凉了可以再穿些时候的，扔掉就浪费了。”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半个多小时后，王根兴从舅舅家回来了。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穿着一身新衣服。送他回来的亲戚说：“衣服裤子实在破得看不过去了，给新买了一套。” tujian.org
王根兴很腼腆，看到有陌生人，他习惯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根兴，爸爸妈妈有跟你说过，你和姐姐可能只有一个人能继续上学吗？”我问起这件事情。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点点头，轻声说了句“知道”。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想去山下读书吗？”我又问。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王根兴的眼眶马上红了，他微微地点头，沉默着。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那就让爸爸妈妈带你去报名，别错过时间了，知道吗？”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他仍然只是点点头，抿着嘴巴，像要把眼泪逼回去。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王根兴和姐姐王玲玲，都是杨校长的学生。这对姐弟，让他印象深刻，“玲玲很听话，从小就喜欢读书。她小时候走不动，还是我背着去上学的。”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而在父母眼中，女儿确实懂事。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据她妈妈说，今年高考，王玲玲以510多分被一所高职院校录取，比录取线多出100多分。她担心家里没钱上不了学，暑假一开始，就独自下山，去临海一家企业打工。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我跟她爸都说，职高毕业，能找到份工作就算了。玲玲不答应。她说自己想读书，咬紧牙关也要读。打工不管赚多少，至少饭钱也能挣些。”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杨校长说，在山里，没户口不是什么新鲜事。丁公园小学40多名学生里，就有十几个学生是“黑户”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贫困，成为山里孩子的困扰之一。也因为贫困，他们早早地承担了责任。 tujian.org
匆匆离开王根兴家，我们想起了杨娇月。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今年应该有11岁了。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杨娇月家也过得很苦。她有一个妹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爸爸有肺病，不能做重活，几乎整天休养在家；妈妈是外地娶回来的，每天家里家外忙着，撑着整个家。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天上午，她穿了一条大红色的碎花裙子，和妹妹一起在家门口玩。 tujian.org
“娇月，还记得我吗？”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小娇月看着我们，害羞得摇摇头。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门口的竹椅上，放着练习本，是用来临摹的，大半本已经写好了字，方方正正的。这是娇月的作业簿。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些字都认识吗？念来听听。”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有些不认识。”小娇月笑了，接着，认真地念了起来。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临近中午，娇月的妈妈回来了。趁着我们和妈妈说话的空当，娇月拿了一大桶衣服，放水，倒洗衣粉，泡衣服，熟练地洗着。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我们跟了过去，问：“这么多衣服，谁的？你会洗吗？”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会洗。爸爸妈妈的，妹妹的，还有我的。不过，有时候我只洗自己的衣服。”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洗衣服的？” tujian.org
“去年。不过，冬天的衣服妈妈洗。”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娇月半蹲着，费力地扯着一旁的脏衣服，往水桶里塞，毫不马虎。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7月9日一大早，我们步行40分钟前往西山村。那里有很多在丁公园小学读书的孩子。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同样今年毕业的李双飞，听说我们来了，终于在奶奶的不断催促下起床。洗完脸，她咬着奶奶刚买的米糕，面对着我们坐下。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双飞比3年前长高了许多，一头及腰长发，带着湖绿色蝴蝶结发箍。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头发这么长，谁帮你梳头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她自己梳的。”李奶奶说，双飞从小就自己扎头发，她喜欢扎辫子，有时候会扎两根，有时候会扎很多根，然后配上彩色的头绳。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个发箍很漂亮，谁帮你买的啊？”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我自己买的。”她一点也不胆怯。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李奶奶见我们半信半疑，就指了指房间角落里一个一米多高的大编织袋。“里面是夹子，是我们这里的主要收入来源。我做的时候，她也会抢着做，赚钱买些自己中意的东西。”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据说，应村民要求，工厂每个月都会运几车做夹子的原料上山。每次车还没停稳，村里有力气的年轻人，就已经冲上去抢夺。小孩和老人，运气好的，还能挤着人群拉回来一袋两袋，运气不好的，就什么也拿不到，只能等下一次机会。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我们问道：“这样一袋能赚多少钱。”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李奶奶还在边上想，双飞已经说了出来：“一袋大概可以装6箱，每箱2块钱。我最多一次赚了10多元钱呢。”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李奶奶说，因为贫困，许多孩子为了能有零花钱，就跟着父辈祖辈，做些零工。这也成为山里孩子假期生活的主要内容之一。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不过，空闲时，她们更喜欢串门。这不，吃完早饭，双飞便邀上同学李星星，去另一位学生聪燕家玩。这天上午，她们的节目就是看电视剧《还珠格格》和《聊斋》。 tujian.org
据了解，很多户家庭都是近两年添置电视机的，去年才接了有线电视。在这之前，即使有电视机，也只能在晚上勉强收到浙江卫视。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而在当地，有电视机的家庭都还算得上小康。另有一些家庭，因为贫困牵扯出来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杨校长说，在山里，没户口不是什么新鲜事。丁公园小学40多名学生里，就有十几个学生是“黑户”。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王根兴是其中一名。说到这个问题，他的父母始终很无奈。 tujian.org
“补办一个户口要好几千块钱，哪儿来的钱？”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现在先不管它了。以前，没户口的孩子在本地也可以读书的。等根兴初中毕业再说吧。”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很多家长都采取一拖再拖的策略。西山村的李星星，因为还有弟弟妹妹，也是等到要上初中了，才落好户口。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曹山村的杨锦龙、杨锦妮兄妹，其父亲因为贫困，娶不到媳妇，直到30多岁，才通过“媒人”在仙居找了个智障的女子。由于结婚时母亲不到法定婚龄，不能登记，两个小孩至今仍是黑户。“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家里没钱，现在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我每个星期都会偷偷看妈妈的照片。照片被爷爷奶奶锁起来了，我就趁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看。”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3年前，我们做过一个统计，西山村有8个孩子没有妈妈。而今年，杨校长粗略统计，丁公园小学40多名学生，有30多名学生的妈妈是从外地“嫁”过来的，其中，10多名孩子的妈妈已经离家出走了，数目有增无减。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李双飞是其中一名。这个小姑娘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因为在3年前，我曾问过她关于妈妈的事，她用很坚定的语气说：“我恨死妈妈了。”脸上满是怨恨。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这一次，我又试着小心翼翼地问她：“双飞，还记得妈妈的样子吗？”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出乎意料，她摇摇头，在瞬间变得很软弱，哭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镇定下来后，双飞告诉我们，六七年前，她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妈妈很早就逃过一次，爸爸追到贵阳才追回来的。后来她又逃，把爸爸的钱、手机都拿走了，就留了1000块钱给我们。爸爸还说她有良心。” tujian.org
“想妈妈吗？”我又问。双飞点点头，眼里满是泪水。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其实，她很羡慕有爸爸妈妈的生活。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在聪燕家里，双飞突然冒出一句话：“老师，聪燕爸爸对她很好很好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我问她，怎么样才算是好。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她想了想，说：“如果没吃饭，就会烧饭给她吃，要么就给她买东西吃；没衣服穿的时候，也会帮聪燕送过来。”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奶奶对你不是也很好吗？”我说。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才没有呢，还是聪燕爸爸对她好。”她认定，奶奶和爸爸妈妈是不一样的。 tujian.org
而在丁公园村，我们碰到了另一名叫星星的学生，她的妈妈也逃走了。 tujian.org
与双飞不同，星星明显内向很多，一抬头总是面带微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她今年9岁，在丁公园小学读四年级。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星星领着我们去家里玩，一进门，就端出板凳让我们坐。“你们是老师吧。这么多年，我还没去学校看过呢。星星每天早上5点就起床，吃了饭很早就去学校了，也不知道学的好不好。”星星的奶奶说。 tujian.org
在奶奶面前，星星不大说话。出了门，她才细声细语地说：“妈妈很早就走了。”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想妈妈吗？”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想。”星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小声说，“不过爷爷奶奶平时不让提起妈妈。我以前都不知道的，去年有一天在抽屉里看到照片，问爷爷奶奶，他们才告诉我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但从那天起，星星对妈妈的牵挂重了。“我每个星期都会偷偷看妈妈的照片。照片被爷爷奶奶锁起来了，我就趁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看。”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