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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说外部阻力,好多关心我的老领导、老同事都提醒过我。他们多次对我说,搞林改风险很大,搞不好就会出现大问题,并善意地提醒我要慎之又慎,谁能保证林改不出乱子?搞不好是要丢‘位子’的。”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一个多月以前,中央林业工作会议在京闭幕。据悉,以中共中央名义召开林业工作会议,是1949年以来的头一回。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反观高层决策机构制发的红头文件,破题一年之久的新一轮集体林权制度改革(以下简称“林改”),已经进入倒计时。根据中国最高决策层拟定的时间表,牵涉9亿农民切身利益的林改,将在5年左右的时间内,实现他们“耕者有其山”的愿景,兑现他们“均山,均权,均利”的期待。 tujian.org
???????当下,牵涉到的林改,已由试点地区的点点星火,渐成席卷全国的燎原之火。闪耀星火的映射下,活跃在林改前台幕后的贾治邦,惹人瞩目。 tujian.org
???????近日,这位敢为林改担风险的“林务大员”,在他的办公室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中央如此高规格,出人意表 tujian.org
???????中央如此高规格地对待多年来林业部门不敢也不愿碰的林改,是贾治邦事先没有想到的。这也意味着,关系到9亿农民切身利益的林改,已经由林业部门的“重点工作”变为执政党的“战略任务” tujian.org
???????南方周末:最近两年,中共中央为林改发了一份文件,开了一次会议,如此高规格,意味着什么?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贾治邦:中央如此高规格地对待林改,肯定出乎很多人的预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这也意味着,林改已经从我们林业部门的“重点工作”变为执政党的“战略任务”。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现在,一些部门的同志开玩笑地对我说:“你们林业局的本事真大,中央为林业又是发文件,又是开会议。”我说,这不是我们本事大,而是林改这个事情非常大。林改是落实科学发展观的生动体现,对促进农民就业增收、改善生态环境、应对气候变化,无不具有独特作用。只有加强党对林改的领导,才能把这项利国利民大事办好。 tujian.org
???????南方周末:对于普通老百姓,尤其是城里人,“林改”这两个与他们日常生活似乎没有多大关系的字,为什么这么重要?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贾治邦:所谓“林改”,实际上是“集体林权制度改革”的简称。通俗地说,就是在坚持集体林地所有权不变的前提下,将林地的承包经营权、林木的所有权分到一家一户。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从理论上说,林改是农村土地制度改革在林地上的延伸和发展,是家庭承包责任制在林业上的丰富和完善,是农村经营制度的又一重大变革。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从现实上说,林改涉及到9亿农民的切身利益,涉及到25亿亩集体林地的公平分配。山区面积占我国国土面积的将近七成,山区人口占全国总数的一半以上。山区的老百姓还不富裕,不少还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山区的出路在哪里?就在于发挥山林的优势,挖掘林地的潜力。林改就像当年的耕地改革一样,实现了农村生产力的又一次大解放。从理论到现实,你说,林改重不重要?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南方周末:既然林改这么重要,为什么“分山到户”的“战鼓”,没有和“分田到户”的耕地改革同时敲响呢? tujian.org
???????贾治邦:任何事情都有一个来龙去脉。林改今天才全面推进,与当年“三定”出现的问题和教训不无关系。 tujian.org
???????所谓“三定”,是改革开放初期确定的林地改革目标,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稳定山权林权、划定自留山和确定林业生产责任制,和耕地改革的“分田到户”差不多。 tujian.org
???????遗憾的是,“林业三定”一度引发了全国性的森林乱砍滥伐。许多地方的山头,一夜之间被剃成了“光头”,这项改革因此被紧急“刹车”。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从此,林改就成了一个敏感问题,一直让人心有余悸、心存顾虑,地方政府和林业部门不敢也不愿去碰它。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但是,中央没有动摇。经过30年的改革开放,全面推行集体林权改革的时机和条件已经成熟。所以,去年上半年,党中央、国务院进一步作出了全面推进集体林权制度改革的决策。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林业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了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18亿亩耕地解决了13亿人口的吃饭问题和农民的温饱问题,为什么43亿亩林地没有解决13亿人的木材问题和生态问题?一路从基层走来的贾治邦,在调研中发现,这都是林业体制不顺、机制不活造成的。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南方周末:我们注意到,您就任国家林业局局长一个月后,就下定决心推动林改。为什么会这么快?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贾治邦:因为林业到了非改革不可的时候了。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我到国家林业局后的第一次出差,就是去林改试点省份福建进行调研。反复多次的调研中,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18亿亩耕地解决了13亿人口的吃饭问题和农民的温饱问题,为什么43亿亩林地没有解决13亿人的木材问题和生态问题?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通过调研,我明白,这都是林业体制不顺、机制不活造成的。林业要又好又快发展,林改是一道必须跨过的“坎”。 tujian.org
???????南方周末:作为国务院直属机构的一把手,推动林改的强烈愿望,与您的个人历史有无关联?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贾治邦:当然有关联。我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领导岗位的。我出生在革命老区延安,来国家林业局之前,不仅担任过副省长、省委副书记、省长,还担任过科长、厂长、处长、行署专员。长期的基层工作实践,不仅让我认识到林改的无穷力量,还让我懂得工作要符合实际情况,做事要符合老百姓的愿望。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我的家乡陕北,一直沿袭着传统的农业生产方式,当地农民认为,树是国家的,不砍白不砍。在树刚长到手腕粗,就偷着抢着砍,砍下做成锄头、斧头等的把杆。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1991年,我在延安当专员的时候,采用拍卖荒山荒坡的办法,调动农民造林的积极性,效果很好。我记得曾帮助一名学校的校工承包了一条荒山沟。由于利益很直接,这名校工栽了满沟的刺槐,管护很精细,树长得特别好。几年后,一家煤矿需要矿柱,看中了沟里的刺槐,花了几十万元全部买下。这个例子,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tujian.org
???????“我承认,林改还面临着挑战”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来自林业内部的阻力,来自外部社会的阻力,使得林改遇到的风险和阻力一点都不小。贾治邦承认,推进林改还面临着挑战,但是,对舆论所谓的林改遭遇“瓶颈”一说,他不赞同。 tujian.org
???????南方周末:一般认为,凡是改革,总要与风险、阻力相伴。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贾治邦:林改遇到的风险和阻力一点都不小。一方面是来自我们林业的内部阻力,另一方面是来自社会的外部阻力。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为什么说内部有阻力呢?林改实质上是革林业部门自己的命,要求林业部门“放权”、“让利”。所以,内部意见不一,反对声音不小。 tujian.org
???????至于说外部阻力,好多关心我的老领导、老同事都提醒过我。他们多次对我说,搞林改风险很大,搞不好就会出现大问题,并善意地提醒我要慎之又慎,谁能保证林改不出乱子?搞不好是要丢“位子”的。 tujian.org
???????应该说,林改上面有要求,下面有呼声。在这种情况下,我作为国家林业局局长,加上多年受党的教育和培养,面对林改的难度和风险,不应该有任何的顾虑和担忧,而应该担当起推进这场改革的责任。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通过基层的调研,我深刻地感受到:全面推行林改的时机和条件已经成熟,林改不仅能够搞,而且一定能够搞得好。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南方周末:去年以来,新闻界和学术界都有一部分“舆论”,宣称林改遇到了“瓶颈”。您怎么看待这个说法?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贾治邦:改革是一种革命,就是要冲破旧有体制的羁绊,解决新旧矛盾和各种问题。说遇到“瓶颈”,我不赞同。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但是,我承认,推进林改还面临着挑战。比如说,怎样切实减轻林农的负担,让农民经营林业得到更多的实惠?又比如说,怎样培植林业的主要产业,使农民能够实现持续的增收致富?再比如说,怎样认真做好森林保险工作?如今,已经明确森林保险保费由中央支持30%,地方补贴25%。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来自内部的阻力,现在已经变成了动力。过去,大多数基层林业单位的经费不是财政供给,长期靠收费和罚款过日子。改革后,很多地方将林业单位纳入同级财政预算,这为稳定林业队伍,使他们全身心地投入林业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tujian.org
???????半壁江山拿下了,历史问题正在解决中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根据贾治邦的描述,当下,风起云涌的林改已经“拿下”了半壁江山。面对改革中无法回避的历史遗留问题,他们正在谋划探求合法合理合情的解决之道,避免社会冲突和群体性事件的发生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南方周末:林改的最新进展如何? tujian.org
???????贾治邦:目前,全国已完成确权到户改革的林地面积12.7亿亩,占集体林地总面积的一半。 内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其中,福建、江西、辽宁、浙江、云南5个省基本完成明晰产权、承包到户的主体改革任务,河北、吉林、安徽、湖南、四川等14个省区市的改革已全面铺开,其他12个省正在积极试点。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南方周末:林改之前,很多地方的山林已经流转到企业或者老板手中,这当中,有的不规范,有的不合理,林农意见很大。林改当中,这些历史遗留问题怎么解决?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贾治邦:林改前,特别是1990年代以来,一些地方的乡村集体组织,把部分集体林地流转给了企业或社会法人,其中不少存在着流转面积过大、时间过长、费用过低的问题,我们叫它“三过问题”。林改以来,“三过问题”越来越突出,有的甚至还引发了冲突和群体性事件。 tujian.org
???????妥善处理好山林流转的历史遗留问题,的确非常重要,也非常艰难。改革中,我们一直在探索妥善解决问题的途径和方法。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迄今,我们总结出“尊重历史、兼顾现实,依法依规、协商解决”的原则办事。对农民,我们耐心细致地做工作,引导他们用政策和法律的武器来维权,避免用过急的行为激发矛盾。对企业,我们同样耐心细致地做工作,让他们真正懂得通过流转得到的林地,其原始承包经营权是农户的。他们应该主动让利,特别是对租金低的农户,应该把租金提高到一个合理的水平。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链接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现在的林业完全不是过去的林业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传统的造林管树已经不是当下林业的真面目。现在的林业,被高层赋予“四个地位”———在可持续发展中林业具有重要地位,在生态建设中林业具有首要地位,在西部大开发中林业具有基础地位,在应对气候变化中林业具有独特地位。 tujian.org
???????林业在今天的使命,被国家林业局简称为“三个系统、一多样性”。林业承担着保护和发展森林生态系统、保护和监管湿地生态系统、预防和治理荒漠化生态系统、保护和拯救生物多样性的光荣使命。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在当今人类发展面临资源、环境两大“瓶颈”严重制约的背景下,高度重视和充分发挥林业的生态和经济功能,意义非常重大。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根据贾治邦访谈内容整理)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小资料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林权改革:三十年,三阶段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30年来,中国对林地制度改革的探索一直没有停止过,其改革总体上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1980年代初的林业“三定”阶段。中央政府试图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成功经验复制到林业上,稳定山权林权、划定自留山和确定林业生产责任制的“三定”政策的出台,成为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国林业改革的一个重要标志。但是,简单照搬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做法没有成功,村民担心林业政策多变,“多得不如少得,少得不如现得”的心理预期,催生出不种树、只砍树的乱砍滥伐的现象。最后,中央宣布搁置“分山到户”,结果在我国南方集体林区出现“双轨制”,一些省份继续实行林业分户经营制度,另外一些省份仍然坚持多种类型的集体统一经营制度。 tujian.org
???????第二阶段:1990年代集体林权主体多元化经营时期。村集体森林的控制权逐步通过青山买卖、林地租赁、合作经营等方式,转移到村庄外个人与组织或村庄内少数人手中,这一时期的集体林产权有家庭经营、股份经营等多种林业共有产权,实现多种形式并存的格局。这一阶段的问题主要表现为:产权不清；利益分配不明确；政府干预过多过滥；林地流转不规范,签订的山林承包合同大多数不规范。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第三阶段:2000年初新一轮集体林权改革阶段。2003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了《关于加快林业发展的决定》,标志着中国新集体林权制度改革正式启动实施。林改的目标是建立现代林业产权制度。最终目的是通过对林业产权制度的改革,实现“均山、均权、均利”和“耕者有其山”的目标。 tujian.org
???????(摘编自贺东航、朱冬亮所著《关于当前新集体林权制度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探讨》,载《经济体制比较研究》2009年第2期)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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