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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最感兴趣的领域是金融。”温州[WenZhou]民间资本服务中心负责人黄伟健说。但试点[ShiDian]方案规定，个人资金境外投资[TouZi]必须是非金融业。 文 本刊记者 金少策 2011年1月7日，温州[WenZhou]市对外经济贸易局在其官方网站高调公布《温州[WenZhou]市个人境外直接投资[TouZi]试点[ShiDian]方案》，标志着温州[WenZhou]成为国内第一个允许个人境外直接投资[TouZi]的城市。 半个月后，试点[ShiDian]“暂停”的传言却四起。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易纲对此曾公开回应，称“（温州[WenZhou]个人境外直投）由于没有履行完程序，目前还在没有赋予实施的状态”。 不日后，事情再次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试点[ShiDian]没有停止，我们正在等待投资[TouZi]者的第一单申报。”温州[WenZhou]市外经贸局局长苏向青明确地对外宣称，此事没收到任何叫停的文件，试点[ShiDian]将继续施行。 到底有没有暂停？温州[WenZhou]个人境外直投试点[ShiDian]“难产”的症结何在？其前景如何？对温州[WenZhou]民间资金来说，试点[ShiDian]又意味着什么？ “叫停”背后 温州[WenZhou]个人境外直投试点[ShiDian]为何会有被“叫停”的传言出现？经《浙商》记者调查，这源于试点[ShiDian]背后所涉及的部门协调问题。 事实上，这项创新性政策，早在2008年就已经在悄然酝酿。 2008年，温州[WenZhou]启动“民营经济创新发展综合配套改革试点[ShiDian]”，将“个人境外直接投资[TouZi]”作为温州[WenZhou]市改革创新的一项重要内容予以推进。2009年，浙江省政府批准实施该改革试点[ShiDian]方案，即《温州[WenZhou]市民营经济创新发展综合配套改革试点[ShiDian]总体方案》。整个试点[ShiDian]工作分三个阶段予以推进：第一阶段为完成方案申报阶段，争取国家有关部委批准试点[ShiDian]方案；2011年为第二阶段，即方案实施阶段；第三阶段即2012年，为总结评估阶段，积极总结评估试点[ShiDian]经验与成果，是否会进一步推广，则看成效而定。 既然已经被浙江省政府批准，为何会招致“叫停”？而这或许可以从国家外汇管理局温州[WenZhou]市中心支局的说法中找到症结所在。“不是很清楚，是金融办在负责。” 根据《方案》规定，个人境外投资[TouZi]资金不仅向外经贸局和外汇管理局同时备份，外汇支局还实施资金进出的监管功能。由于试点[ShiDian]后资金额度比之前个人资金出境每人每次5万美元额度扩大了60倍，这种大幅提升额度的试点[ShiDian]需通过中央政府层面的外管职能部门批准。 这实际上是部门之间的协调问题。在试点[ShiDian]方案出台之前，外汇管理系统的确鲜有参与，而主要由温州[WenZhou]市外经贸局和金融办在推广。苏向青说，此项个人境外直接投资[TouZi]试点[ShiDian]目前仅通过了浙江省外汇管理局审批，“国家级主管单位持默许态度，但没有批复，实际上他们也是支持的，让我们先做起来再观察效果。” “暂停”传言四起，“暂停”与“继续执行”的口径不一，可能与此不无关系。 然而，试点[ShiDian]并非没有任何法律依据。现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汇管理条例》显示，“境内机构、境内个人向境外直接投资[TouZi]或者从事境外有价证券、衍生产品发行、交易，应当按照国务院外汇管理部门的规定办理登记。国家规定需要事先经有关主管部门批准或者备案的，应当在外汇登记前办理批准或者备案手续。” 参与促成此次试点[ShiDian]的温州[WenZhou]外经贸局外经处处长周小平说：“这上面只说是到有关管理部门办理登记，经过有关主管部门批准或者备案，没有规定是哪一级的主管部门。” 试点[ShiDian]让民资“阳光化” “暂停蛮让人失望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其实有心理准备。”在西班牙做生意的温州[WenZhou]豪迈电器有限公司负责人蔡徐杰告诉《浙商》记者，他和朋友们是从新闻报道中得知试点[ShiDian]的，“我们刚开始都在为此叫好呢”。 蔡徐杰的失望代表了很多温州[WenZhou]投资[TouZi]者的情绪。事实上，个人境外投资[TouZi]直投试点[ShiDian]的政策，正是基于来自温州[WenZhou]民间资本日益庞大的积聚，以及由此带来的资金出路压力。 温州[WenZhou]的民间资本存量有多少，至今没有权威机构做出专业测算。去年上半年，时任温州[WenZhou]市委书记的邵占维在一个场合透露，温州[WenZhou]民间资本存量已经达到8000亿元上下。 “2009年温州[WenZhou]的人均GDP为32595元。温州[WenZhou]经济正处于工业化发展中后期，温州[WenZhou]对外直接投资[TouZi]已具备了资本输出的基础经济条件”。温州[WenZhou]官方公布的数据显示，温州[WenZhou]企业境外直接投资[TouZi]和个人外汇收支双向增长。截至2010年底，温州[WenZhou]企业境外投资[TouZi]项目635个，总投资[TouZi]额4.54亿美元。其中去年投资[TouZi]额1.44亿美元，比2009年增长了69.4%。 每年还有许多海外投资[TouZi]项目来温推介，这些项目面向的招商客户90%是中小企业或个人投资[TouZi]者。 温州[WenZhou]市经济建设规划院规划部主任王智善非常肯定此次的试点[ShiDian]政策。他曾做过一次温州[WenZhou]市民营企业“走出去”现状及意向的问卷调查，按东南亚、北美洲等区域划分，收到100多份有效问卷，反映温州[WenZhou]人对境外投资[TouZi]热情高涨。 其实，温州[WenZhou]已有很多在境外成功投资[TouZi]的案例：温州[WenZhou]正泰集团将在西班牙加利西亚投资[TouZi]1.2亿欧元，建设一座欧洲最大的太阳能发电厂；一个温州[WenZhou]商人购买了阿联酋国有电视台阿拉迪尔卫视；温州[WenZhou]乐清通领科技集团在美国亚特兰大独立投资[TouZi]1亿美元，建立一个占地约1300亩的高科技工业园区。 据周小平介绍，民间投资[TouZi]的大量积累，得益于日益开放的国际市场环境。不过，境外投资[TouZi]方面，仍存在不少制度障碍。如民间对外投资[TouZi]渠道过于狭窄，个人对外直接投资[TouZi]局限于QDII产品(投资[TouZi]于海外市场的理财产品)、商业银行发行的外币理财产品、外汇及黄金买卖，要进行其他方面的投资[TouZi]，只能曲线投资[TouZi]。沾上“曲线”，往往会增加时间、精力和财力消耗，这增加了对外投资[TouZi]的制度成本，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中国民间对外投资[TouZi]的质量和热情。 在强烈的需求下，温州[WenZhou]民资经过地下渠道流到海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此次试点[ShiDian]就是想把个人境外直接投资[TouZi]合法化，从地下变成阳光，也可以阻击海外热钱的流入。 据悉，目前省级主管部门正与国家外汇管理局沟通，时间表未定。 民资青睐金融业 多位温州[WenZhou]投资[TouZi]者在《浙商》记者采访中表示对试点[ShiDian]“不大领情”，因为试点[ShiDian]规定投资[TouZi]领域并非民资所好，“我们最感兴趣的领域是金融。”温州[WenZhou]民间资本服务中心负责人黄伟健说。但是试点[ShiDian]方案规定，个人资金境外投资[TouZi]的领域必须是非金融领域。 “这个方案一看就知道，一旦你去申报，就会受很多监管。”已经在澳大利亚投资[TouZi]多年的温州[WenZhou]人、上海泽大投资[TouZi]集团董事长吴永春认为，进入这个监管体系，虽然允许境外直投的额度增大了，但接踵而来是投资[TouZi]领域、资金去向、税收等等方面的限制。 温州[WenZhou]民资青睐金融业，也有数据支撑。人行温州[WenZhou]中心支行近期一项调查显示，截至2010年5月，温州[WenZhou]11家法人机构、1360家法人企业，有超过39亿元资金已经投资[TouZi]到本地金融机构。其中还不包括5月以后的金融机构增资扩股，或者本地法人在区域外金融机构及区域外的资本投资[TouZi]。 因此，温州[WenZhou]民资对试点[ShiDian]的普遍解读是，“形同给民间资金套上笼头，让你不准乱跑”。 何况，在试点[ShiDian]出台之前，温州[WenZhou]投资[TouZi]者们早已形成了一条资金出境的曲径。正因为如此，在确信试点[ShiDian]提供的合法化渠道比原来的曲径成本更低，也更顺畅之前，个人境外直投在温州[WenZhou]是咨询者众，申报者暂无。 “个人境外投资[TouZi]资本导向上存在偏差，试点[ShiDian]意义不大。”浙江时代商务律师事务所主任邱世枝认为，该政策是一个地级市的一个政府部门提出来的，从法规上讲效力非常低。另外重要的一点是，温州[WenZhou]人目前感兴趣的两个行业房地产和金融业都不予涉及，政策导向实业与欲出国门的资本期望落差很大，对民间资本并没有多少吸引力。 温州[WenZhou]人对试点[ShiDian]也并非全无兴趣。毕竟，之前存在不少因额度限制而被“搁置”的境外投资[TouZi]。 一家温州[WenZhou]企业负责人去年在越南发现一个有吸引力的投资[TouZi]项目，需要在短时间里支付400万美元。他飞回温州[WenZhou]召集公司股东开会，但股东因对项目不了解而否决了他的提议。无奈之下，他找到温州[WenZhou]市外经贸局，希望以个人名义进行境外直接投资[TouZi]。但由于当时试点[ShiDian]方案尚未实施，他只好放弃这次商机。 在温州[WenZhou]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会长周德文看来，政策“遇冷”还有其他的原因，“个人境外直接投资[TouZi]需要选择合适的项目，还需有比较合适的投资[TouZi]机会，并非试点[ShiDian]方案一出就有那么多合适的投资[TouZi]项目用于申报，一般在政策稳定下来的3个月后才会有较为明显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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