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2月21日 周恩来[ZhouEnLai]在机场迎接尼克松[NiKeSong]首次访华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张照片[ZhaoPian],自它被公布那一刻起,就注定成为摄影作品之经典。当美国总统尼克松[NiKeSong]紧紧握住周恩来[ZhouEnLai]的手的第二天,它就跨出国界,很快登上世界各大报纸版面,旋即被西方人冠以“中美交往的珍贵瞬间”、“经典时刻”。但静心细品,方发觉这照片[ZhaoPian]拍得的确精彩,拍摄者有对中国当时政治[ZhengZhi]气候的独特把握能力。 如果说法国文学家普鲁斯特凭一部《追忆似水年华》奠定了自己在国际文坛的独特地位,那么,拍摄出此照片[ZhaoPian]的中国政治[ZhengZhi]舞台上当时最活跃的摄影家杜修贤,完全可以凭此照片[ZhaoPian],跻身国际摄影家行列。原因之一就是:拍摄者可能与所有当时的西方摄影记者相比,有对当时中国政治[ZhengZhi]时局更深的理解与把握;尤其重要的是,通过拍摄,把这种理解与把握,酣畅淋漓地展示出来。 在数码相机普及到幼儿园的今天的年轻人眼中,老杜的那张照片[ZhaoPian],可能几乎没有什么太特别之处。不过就是周恩来[ZhouEnLai]有些往后仰,而尼克松[NiKeSong]稍微有些主动罢了。但就这一刹那间动作的捕捉,几乎是很多摄影记者无法完成的任务。因为,当年的周恩来[ZhouEnLai]所处的政治[ZhengZhi]环境,在今天看来,可以说是很险恶的。周围几乎没有支持他拥护他的当年一起长征过来的老战友,他的周围,只有“四人帮”及其爪牙们。 在这种环境下,要不偏不倚地处理好对美关系,成为了周恩来[ZhouEnLai]一生中最大的挑战之一。他私下曾叮嘱过老杜,一定要拍出美国人是“主动前来”拜访的味道的照片[ZhaoPian]出来。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不被“四人帮”抓住“倒向美帝国主义”的政治[ZhengZhi]把柄。而如何能拍出这种感觉,则要依靠老杜的临场发挥了。而且,关键一点是,老杜还不能出一点纰漏,因为,这是在全世界瞩目下,经过三十多年的彼此敌对与无交往,中美两国领导人的第一次握手,不可能有补拍的机会的。 结果,用当年的流行语就是,老杜胜利地完成了周总理交给他的政治[ZhengZhi]任务,而且完成得非常出色。 周恩来[ZhouEnLai]与尼克松[NiKeSong]的握手照,在国内所有大报纸上刊登后,收到了预期的效果。而几十年过后,当我们来到当年随美国总统尼克松[NiKeSong]一起来中国的美国著名杂志《生活》网站,找到当年美国拍摄者拍摄的照片[ZhaoPian]后,不难发现,美国人的确比中国人简单多了,他们没有政治[ZhengZhi]上的太多考量,也没有政治[ZhengZhi]环境意义上的过多思考。他们关注的,不是谁主动谁不主动,而是更急着使自己成为在美国本土发出两国领导人握手照片[ZhaoPian]的第一人。 显然,政治[ZhengZhi]制度上的不同,和中美两国文化背景的大不相同,造成了彼此各自关注焦点的不同,甚至有些南辕北辙。 周恩来[ZhouEnLai]关注的,不是电视直播,因为当时的中国,不像今天,几乎所有中国人的家庭里,都没有电视。人们获取新闻的主要渠道,还是报纸,而报纸中的王中王,不是别的,就是《人民日报》。而照片[ZhaoPian]是第二天必须在《人民日报》头版刊发的。所以,周恩来[ZhouEnLai]更关注的是静态的照片[ZhaoPian],而不是其他。因此,拍出一张不让自己显得主动的照片[ZhaoPian],就真的显得十分重要。 反观尼克松[NiKeSong],他则把到达中国的时间,安排在美国的电视“黄金时间”。因为,根据《尼克松[NiKeSong]回忆录》,之所以这么安排时间,是因为他要给自己的连任竞选,打下更好的选民基础。 结果,中美在彼此交往中,取得了各自想要得到的:历史被创造了出来,世界被震动了一番。(张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