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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娘子军》60年别样青春(2) |
2012-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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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促成芭蕾舞剧的诞生
1963年，周恩来观看完芭蕾舞剧《巴黎圣母院》之后，提出芭蕾舞应该民族化，中央芭蕾舞团可自己创作一部革命舞剧。他建议从“巴黎公社”、“十月革命”等外国题材入手。
时任中央芭蕾舞团团长的李承祥，提出将《红色娘子军》作为改编的摹本。在他看来，一是这部电影已有足够的知名度，二是“芭蕾舞是女性舞蹈为主，娘子军题材再合适不过了”。这一想法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认同。1964年，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改编创作组成立，编剧是丁玲的女儿蒋祖慧，白淑湘扮演女主角琼花。这年2月，剧组还集体奔赴海南深入生活。
李承祥在一篇回忆文章中，提到剧组在通什参观恶霸地主张拔贡的“阶级迫害展览”。实际上这个地主的命运十分让人唏嘘。他祖上三代都是衙门“书吏”，本人在1897年的科举中考取拔贡，后持家有方家底逐渐殷实，成为了陵水县的大地主。张拔贡孝顺谦和乐善好施，并且热衷教育事业。当地革命史研究专家也证实“他一生没有犯下什么血案。他1927年就去世，4年后娘子军才出现，他们之间毫无关联”。电影《红色娘子军》拍摄时，为了表现南霸天的生活，跑遍整个海南岛，最终选择了张拔贡家的大宅院。随着电影迅速走红，一夜之间张拔贡也就毋庸置疑变成了“南霸天”。张家的子孙都被冠以“南霸天后代”的恶名，成为了历次阶级斗争中被怀疑和批斗的对象。迄今海南岛上的“南霸天庄园”都是人为建造的“客观存在”。
采风归来的编排也富有挑战。芭蕾是诞生在欧洲的足尖上的艺术，从如梦似幻的古典到中国农村的武装革命，完全是天壤之别的两个世界。有军区领导看完初排后给出了评判：“太像娘子，不像军”。于是整个芭蕾舞团又被拉到山西大同军营，进入部队接受了近一个月的严格军事训练，硬是把柔美的舞蹈演员改造成了一个个英姿飒爽的准女兵。
1964年9月26日，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在北京天桥剧场正式公演。周恩来看完演出后走上台，第一句话就是：“我的思想比你们保守了。”10月8日，剧团在人民大会堂小礼堂表演。演出结束后，毛泽东上台与演员合影，给予了肯定：“方向是对头的，革命是成功的，艺术上也是好的。”这三句话为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定了性。周恩来决定用这台舞剧招待外国元首。从此，《红色娘子军》成为外交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六七十年代，人民大会堂小礼堂的舞台十几年不变地上演着同一出戏，台下走过的是一拨拨世界各国的政要。尼克松访华后，在回忆录中称《红色娘子军》“给了我深刻的印象”，他的评价是“一个兼有歌剧、小歌剧、音乐喜剧、古典芭蕾舞、现代舞剧和体操等因素的大杂烩”。
成为八大样板戏之一
江青在1964年观看《红色娘子军》首场演出后，就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毛泽东在看舞剧时，随口问了一句：“洪常青是怎么进南府的？”因为舞剧要求情节精炼，把电影里这段省去了。江青就揪住这句话，要求三场之前加个过场，用开会的场景交代洪常青怎么到南府的。芭蕾舞只跳舞不说话，如何表现出开会这种逻辑性情节呢？李承祥折腾了快一个月，做出来一看，“芭蕾舞变成了哑剧”。后来江青自己说，过场是个瘤子，又拿掉了。
1965年开始，从剧本的政治思想到舞蹈的动作设计，从表演到人物塑造，从服装到化妆，从音乐到乐器，江青对每一项都作了许多具体指示，把大家折腾得够呛。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被改得面目全非，“火药味搞得浓浓的。”“文革”开始后，薛菁华接任“出身不好”的白淑湘出任女主角，有人说她长得很像年轻时的江青，使得江青对她比较偏爱，江青还把女主角的名字改为了吴清华。当然不可否认，江青出于自身的专业也提过有价值的意见。比如舞台背景上的木棉花，原来为省钱用红布做成，不够红，她提议改成丝绒的，“结果效果特别好”。
京剧版本的《红色娘子军》也在芭蕾舞剧的成功后，顺理成章地诞生了。1964年，由田汉改编、中国京剧院表演的京剧《红色娘子军》首演。故事几乎没做任何改动。田汉在当时已遭受批判的情形下接受了改编任务，付出了极大的心血，七易其稿，最后仍获得了“不听首长招呼，抵抗样板戏”的“现行反革命”的罪行，1968年被迫害致死。
1967年5月，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和《白毛女》、《智取威虎山》等8部戏参加在北京的会演，在江青提出“八个样板戏占领舞台”的口号下，这些作品被推崇到至高地位，近十年里几乎成为中国唯一的文艺内容。其中的《红色娘子军》和《白毛女》更创造了举国上下学芭蕾的奇观。同名不同命，当芭蕾舞剧、京剧陆续成了“样板戏”时，电影《红色娘子军》却被打成了“毒草”，“涉案人物”在劫难逃，谢晋和梁信都被打成了右派。风雨难测，芭蕾舞剧的主创团队不久也遭了殃：蒋祖慧被定性为“手上抓着帽子的反革命”、白淑湘被送到干校劳动，李承祥关了一个月牛棚被放出来——只许他演南霸天。
1971年，北京电影制片厂将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拍摄成了电影，在“文革”中被无数次地放映。在文艺生活极端贫乏的年代，薛菁华倒踢紫金冠的英姿在一代少男少女的成长记忆中都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文革”后，芭蕾舞版《红色娘子军》停演。直到1992年，中央芭蕾舞团决定重新将其排演。作为中央芭蕾舞剧团的看家戏，这台戏至今演员已有五代，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红色娘子军》最新一轮改编是电视连续剧和长篇小说，使得其改编史延伸到了21世纪。
电视剧《红色娘子军》随着新世纪伊始影视界一股“红色经典”改编热潮而诞生，片花上的宣传点已是：“穷苦人和南霸天的血海深仇，吴琼花和洪常青的烽火恋情，战地姐妹花的别样青春”。而在2003年出版的长篇小说《红色娘子军》，保留了过去的历史，同时又增加了人物后代们的故事——比如南霸天和吴琼花的后代在酒吧里较劲……这是红色经典在现代视角下不可避免的再解读。而如今，作为海南省最重要的红色资源，“红色娘子军纪念园”正与三亚选美一道成为知名旅游景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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