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时候捧的饭碗,碗内底部通常是要被刻上一个字的。不是为了美观,也不是为了什么宗教情结,而是为了区分这是谁家的碗。在物资还十分匮乏的年代,碗是一个家庭不可或缺、比较珍贵的财产。普通的人家,不可能拥有太多的碗。家里有了红白喜事,或是来了许多的客人,碗一时不够用,就要向别人家借。故乡农村人家有相互借碗的习俗。有时借了不止一户人家,为了防止碗错还,各户就在自家的碗底刻上一个字。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旧时的铜匠有补碗的手艺,鲁迅《风波》里的六斤家就有一只补过十六只(也说十八只)铜钉的饭碗,到了我们小时候,补碗用的人家已经很少,但小孩子摔碎碗屁股还是要挨巴掌,年前买碗仍然是一个家庭必不可少的开支。新碗到家,首先要为它们刻上字。在农村由于同村人的姓氏很多都一样,所以一般碗上不凿姓而凿名,而且通常只凿一个字,因为凿碗匠要按字数和笔划多寡来收钱。有的父亲是家族老大,就在碗上凿个“大”字,有的排行第四,往往家中所有碗都凿个“四”字。 copyright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凿碗刻字嘞”——这是当时凿碗匠在乡间走街串巷兜揽生意的叫声,他们的工具是一个小锤子和一把小铁凿。凿碗匠在两三句话间就可以凿完一个字,凿一个字几分钱左右。如果没有专门的刻字匠,买一包香烟,说两句客气话,就可以请村上手巧的人帮个忙。碗底刻字不仅手巧,而且心细,碗上刻字要的就是这点功夫。用小铁锤加小錾子刻字,要不轻不重,轻了,穿不透碗底表层的釉,刻不上字;重了,一錾子下去,碗成两半,买碗的人怨不得,帮刻字的人赔不得,两相尴尬。字刻好后,用食指沾点锅灰涂上,染成深色,洗也洗不掉。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随着城乡生活越过越红火,已经很少有人在自己家摆喜酒了各种中小饭店更是数不胜数,人们办喜事、吃年夜饭在酒楼摆宴席已成习惯,凿碗和借碗早已成了人们记忆中的往事。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因为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碗在一个家庭中越来越算不上什么重要的财富了。没有人家因为小孩子摔碎了碗而舍得再把他的小屁股抽出红杠杠。邻里之间偶尔有事还会相互借碗,但记个数,还上这个数就行了,当真少了一两只,没有人家会计较。 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来源:怀旧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