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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连日来一系列国际政治危机和自然灾害的出现,中国[ZhongGuo]在海外的投资[TouZi]安全问题开始凸显。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ZhongGuo]海外投资[TouZi]发展迅猛,在「走出去」政策的促进下,越来越多的中国[ZhongGuo]企业通过海外投资[TouZi]积极参与国际竞争。然而,随着国际政治、经济局势的变化以及不可预知的因素的增多,海外投资[TouZi]也面临着更多风险[FengXian]。中国[ZhongGuo]企业为何经常选择政局动荡的地区进行投资[TouZi]？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社会动荡时,如何最大程度降低损失？中国[ZhongGuo]企业有何应急机制？如何建立有效的海外投资[TouZi]安全保障机制？谁来承担可能的损失风险[FengXian]？ 香港商报记者顾安安邓明宇 海外掘金无知者无罪 冲动投资[TouZi]吃大亏 近年来,中国[ZhongGuo]企业「走出去」步伐加快。姚坚说:「去年中国[ZhongGuo]在海外投资[TouZi]是590亿美元,我们预计未来5年至10年,中国[ZhongGuo]在海外的投资[TouZi]可能会超过中国[ZhongGuo]吸收的外资。」无疑,此次中国[ZhongGuo]企业在利比亚遭受损失的经历,给有意「走出去」的中资企业敲响了警钟。不少学者指出,与中国[ZhongGuo]大规模海外投资[TouZi]、并购步伐不相称的是,中国[ZhongGuo]企业海外投资[TouZi]风险[FengXian]防范机制的缺位。北京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赵晓向本报指出,中国[ZhongGuo]企业现在还未走出「投资[TouZi]冲动」阶段。 记者从2010年12月的《中国[ZhongGuo]与非洲的经贸合作》白皮书了解到,中国[ZhongGuo]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推行「走出去」战略,中企对非洲的直接投资[TouZi]存量已升到2009年底的93.3亿美元。期间非洲一些国家的政治社会动荡先后对中国[ZhongGuo]投资[TouZi]造成过损失,利比亚即为最近的一例。然而,在一些西方学者眼中,中国[ZhongGuo]此次在利比亚遭受的损失并不足以给他们敲响政治风险[FengXian]的警钟。美国驻埃塞俄比亚前大使、乔治华盛顿大学艾略特国际事务学院非洲问题专家大卫?辛认为,尽管中国[ZhongGuo]企业今后可能会因利比亚一劫采取更为严厉的政治风险[FengXian]评估,但是,「在过去十年中,较之于西方企业,中国[ZhongGuo]企业似乎更无畏于承担政治风险[FengXian]。我认为中国[ZhongGuo]会继续如此。」 美国大学教授、《龙的礼物:中国[ZhongGuo]在非洲的真实故事》一书作者戴博拉?布罗蒂格姆亦表示:「中国[ZhongGuo]企业对政治风险[FengXian]分析经验不多。但我不认为这些骚乱会阻止中国[ZhongGuo]未来在石油资源丰富的独裁国家继续投资[TouZi]。」民间智库安邦谘询高级分析师贺军指出,同时具备「长期执政、强势、独裁、严重腐败、失业率高企」这些高风险[FengXian]政治因素,中国[ZhongGuo]企业却不为所动,仍然对利比亚的盲目看好,「这实在不可思议」。贺军认为,一直以来,中国[ZhongGuo]有不少官员和专家都将卡达菲视为中国[ZhongGuo]的好友,这实际上造成了一种不客观;此外,2001年,有关部委对利比亚的评估也存在一些问题,如政治稳定就属于利比亚的一项竞争优势,造成很多中国[ZhongGuo]企业对利比亚的风险[FengXian]浑然不知。 罔顾政治风险[FengXian] 盲目追求增长 教训:防止损失更重要 此次利比亚危机表明,在诸多风险[FengXian]当中,政治风险[FengXian]往往最为棘手。因此,企业「走出去」之前,需要加强对所在国政治动态的分析。贺军指出,企业要投资[TouZi]这些高风险[FengXian]国家,应该对该国政治风险[FengXian]的评估权重更高一些。 「如果进行更加全面、细致的资讯监控和专业调查,相信还会发现更多的风险[FengXian]因素。」北京大军经济观察研究中心主任仲大军表示,「对中国[ZhongGuo]来说,防止损失比盲目追求增长更重要,如果增长的过程中造成了更大的损失,还不如不增长。日本的地震海啸可以算不可抗力,但是利比亚的政治格局动乱是意料之中的。政府做任何投资[TouZi]之前都要做谘询决策,考虑这个地区的经济安全、政治安全如何。」实际上,因制度和开放程度导致的政治风险[FengXian],其延续性和严重性均超过突发且偶然的战争和战乱。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学院博士赛格指出,由于制度缺失和政权腐败,非洲部分国家存在严重的关税升级现象。 在赞比亚、津巴布韦等国家,有关部门以检查偷税漏税、走私、卫生等为借口频繁搜查中国[ZhongGuo]企业,干扰其正常经营,还动辄罚款,甚至没收其财产。这种隐性的政治风险[FengXian]使中国[ZhongGuo]企业蒙受了巨大损失。在肯尼亚,政府还制定了58类敏感商品目录并设定35%?100%的高关税。 油企出海风高浪急 专家吁多方合作降风险[FengXian] 此次利比亚战乱,令中国[ZhongGuo]油气公司蒙受损失。资料显示,中石油在建和投资[TouZi]项目潜在损失约为人民币12亿元。中国[ZhongGuo]人民大学国际能源战略研究中心研究部主任崔守军指出,中国[ZhongGuo]油气公司在利比亚甚至在整个非洲的项目大多都是基于双边政治关系之上的。「这种没有以法律形式保障的油气开发协议很容易受政局动荡的影响」。 「目前,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的投资[TouZi]主要在中东、中非洲、中亚等地,这些国家多处于各种冲突之中。」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管学院国际商务研究中心主任方虹向记者表示,「油企海外投资[TouZi]开发的项目投资[TouZi]大、建设周期长,不可预知因素较多,因此风险[FengXian]更大。」那么,中国[ZhongGuo]油企为何不选择政治稳定的地区进行项目投资[TouZi]呢？上海社科院欧亚所中国[ZhongGuo]能源安全助理研究员孙霞认为,这是因为欧美等地油气资源早被壳牌、BP等国际大型能源公司瓜分。 「加拿大、南美这些政局稳定、油气资源丰富的地区中国[ZhongGuo]石油(601857,股吧)公司很难进去,因此只能在政局不稳定的地区寻求项目合作。」厦门大学中国[ZhongGuo]能源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林伯强认为,中国[ZhongGuo]油企投资[TouZi]非洲时,「他们权衡考虑的风险[FengXian]很多,包括政治风险[FengXian]、战略风险[FengXian]、运营风险[FengXian]等等,但这些风险[FengXian]无法规避,只能尽量将其降到最小。」专家表示,中国[ZhongGuo]能源企业「出海」时应寻找更稳妥的投资[TouZi]方式。在法制不完备、社会不安定或与中国[ZhongGuo]存在潜在重大政治冲突的国家,应优先选择透过第三方参股或者非股权安排。 林伯强则表示,可以与国际石油巨头合作,实现稳健的战略布局。「项目参与者多了,风险[FengXian]承担者也就多了,而且几大石油公司一起参与的项目在政治谈判中的筹码也就更有分量。」武芳也表示,「中资企业与当地公司或者外国公司合作,联合运营不失为降低风险[FengXian]的良策。」他分析称,中国[ZhongGuo]的海外投资[TouZi]尚处于初级阶段,多方合作让中资企业更快运营,更快融入当地,可降低风险[FengXian]。 政局动荡殃及中企 188亿美元项目搁浅 尽管此次利比亚撤侨行动让广大工人的生命安全无虞,但经济损失却堪称重大。其中既有工人的劳务损失,又有撤离的巨额费用,更多的是不少中国[ZhongGuo]企业的运营收入损失,所有在建项目被迫停工,其中大部分处于建设初期。 中国[ZhongGuo]商务部部长陈德铭日前表示,中国[ZhongGuo]官方虽然在利比亚没有投资[TouZi],但75个中国[ZhongGuo]企业在利比亚有50个工程承包项目,涉及金额188亿美元。陈德铭说:「没有投资[TouZi]不等于没有风险[FengXian],因为我们的设备和预付的资金、保证金都在那儿,所以我们对财产和资金的保全有责任。」3月22日,中国[ZhongGuo]商务部发言人姚坚承认,利比亚政局的动荡对中资企业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13家中国[ZhongGuo]央企在利比亚的项目全部暂停,仅中国[ZhongGuo]中冶(601618,股吧)、中国[ZhongGuo]建筑(601668,股吧)等四家大型央企上市公司公布的停工合同金额就超过410亿元。 姚坚指出,目前,商务部正会同有关商会和企业,开展在利比亚大型项目的资产评估和损失评估工作,妥善处理后续事项。根据空袭前统计,中国[ZhongGuo]共有27个企业在利比亚的工地、营地遭遇袭击与抢劫,直接经济损失达15亿元。广东国际战略研究院副秘书长刘继森教授分析指出,随着事态的恶化,中资项目在利比亚的损失可能会进一步增加。相关上市公司陆续发布的公告表明,中资企业在利比亚的资产损失情况不容乐观。 3月1日晚,中国[ZhongGuo]铁建(601186,股吧)发布公告称,公司在利比亚有三个工程总承包项目,合同总额约279亿元,目前仅完成合同额约45.2亿元。中国[ZhongGuo]铁建是目前在利比亚承包项目金额最大的中资企业。民营企业亦损失巨大。北京宏福集团在利比亚承包了5000套住房及其配套基础设施工程项目,合同总额为35亿元。公司高层称目前统计至少亏损4亿元。 企业“走出去”政府须警示政治风险[FengXian] 「走出去」的中资企业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社会动荡时,如何最大程度降低损失？中国[ZhongGuo]企业有何应急机制？那些搁置的项目及留下来的设备设施该如何处理？谁来保证它们的安全,谁来承担可能的损失风险[FengXian]？ 对此,中国[ZhongGuo]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西亚北非地区负责人武芳认为,对项目的前期评估很重要,其中应包括动乱发生前的物资准备以及撤离方案。此外,应重视处理好与当地居民的关系,注重海外项目的社会责任建设,一旦局势动荡,可以有助于资产保全。然而,与其他风险[FengXian]不同,政治风险[FengXian]事发突然,原因复杂,影响深远,仅凭企业自身的力量,一是难以事先分析,二是难以事后处理,所以政府职能部门,尤其是外交和商务机构,应加强对中国[ZhongGuo]企业海外投资[TouZi]的风险[FengXian]预警。在本届「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国有重点金融机构监事会主席丁仲篪针对中国[ZhongGuo]企业海外投资[TouZi]面临的风险[FengXian],建议政府尽快建立海外投资[TouZi]风险[FengXian]评估机制,使企业在「走出去」投资[TouZi]时能够得到更好的保障。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所长陈小洪认为,政府有义务透过外交战略和政策,降低对外投资[TouZi]和有关人员的安全风险[FengXian],并透过双边或多边投资[TouZi]协定,加大对中国[ZhongGuo]海外投资[TouZi]的保障力度。此外,政府还需支持相应中介机构的发展,为企业提供海外投资[TouZi]风险[FengXian]的评估和资讯服务。 中国[ZhongGuo]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秘书长魏建国向记者表示,投资[TouZi]利比亚的国企和大型企业,事先均做过相关投保。中国[ZhongGuo]社会科学院西亚非洲研究所张春宇指出,「在政局不稳定的地区参保可有效降低企业财产损失」。然而,尽管政治风险[FengXian]保险具有诸多好处,但因价格昂贵令众多中国[ZhongGuo]中小企业望而却步。张春宇建议,中国[ZhongGuo]不妨向欧美学习,由政府牵头,同保险公司进行合作,建立补偿机制,引导企业购买与防御政治风险[FengXian]有关的保险。实际上,2001年12月中国[ZhongGuo]就成立了中国[ZhongGuo]出口信用保险公司,企业可通过保险业务来规避风险[FengXian],但更为可靠的方式是在第三国进行投保。 中企在利比亚损失一览 根据商务部资料,在利比亚开展投资[TouZi]合作的中资企业共有75 家,涉及项目50 个,合同金额约188 亿美元。包括部分交通、公共设施、住宅、水泥、水电等建设项目。目前全部被迫停工。 中国[ZhongGuo]铁建 合同总额约279亿元未完成约233.8亿元 葛洲坝 合同总额约55.4亿元未完成约46.09亿元 中国[ZhongGuo]中冶 合同总额55.86 亿元未完成约51.31 亿元 中国[ZhongGuo]建筑 合同总额176亿元未完成近80亿元 北京宏福 合同总额35亿元至少亏损4 亿元 中石油 合同总额约25 亿元潜在损失12亿元 中国[ZhongGuo]水利水电建设集团 合同总额17.88 亿美元(具体的资产损失有关部门还在统计中。货币单位: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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