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王树声传》,当代中国出版社授权发布,未经许可,请勿转载) 在王树声早期的人生之路上,几乎每一步成长都离不开周围亲友的关爱和帮助,因而他倍加珍惜这份浓浓亲情。同时,自从他立下决心跟定共产党干革命[GeMing]的那一刻起,对他来说,党的事业又是至高无上的。 麻城[MaCheng]各地农民[NongMin]运动[YunDong]的蓬勃兴起,动摇了地主豪绅在乡村的封建统治,他们[TaMen]恐慌异常,对农民[NongMin]运动[YunDong]极端仇视,把成立农会污为“地痞流氓”糜乱地方。他们[TaMen]有的暗地以“族规”、“家法”、辞佃来阻止农民[NongMin]加入农会,有的对加入农会的农民[NongMin]威胁恫吓,或施以小恩小惠,拉拢利诱,千方百计地破坏农民[NongMin]协会[XieHui],还有的不法豪绅,以防匪抢劫为由,加固宅院,扩充家丁,准备以武力和农会对抗。 为了保障农民[NongMin]运动[YunDong]的深入发展,对付反动豪绅的反抗和破坏活动,中共党组织号召农民[NongMin]协会[XieHui]把会员武装起来,加强农会组织的力量。 乘马岗区大河铺罗家河村有个大土豪,名叫丁枕鱼,有良田七八百亩,房屋几十套,雇有众多长工短工,全乡大部分农民[NongMin]都是他的佃户。他仗着有钱有势,为非作歹,恶贯满盈。最令人发指的是,他竟然兴出了什么“初夜权”——哪家佃户要娶亲或嫁女,首先要把姑娘送到他那里,让他先“开导”。不然的话,他就让婚礼成丧礼,让洞房成牢房。邓家湾一姓萧的姑娘,冬月就要出嫁,但丁枕鱼硬是霸占着不让出嫁。 丁枕鱼的儿子丁岳平,心狠手辣,是依仗父权欺压穷苦百姓的一条恶狼。 石破天惊的农民[NongMin]运动[YunDong]兴起后,农民[NongMin]协会[XieHui]下令减租减息。这对虎狼父子,视农会为眼中钉、肉中刺,发誓要与农会较量到底。他们[TaMen]搜罗一批流氓打手,请了“老师”,秘密组织了红枪会,与农会对抗,甚至扬言:“谁狗胆包天闯入我罗家河,我丁家爷们等着!” 起初,农会对丁枕鱼没有动手。原因是,他有保镖,比较难啃;更主要的是,他与这时担任区农会组织部长的王树声有着很近的亲戚关系:按亲戚的辈数来说,丁枕鱼和王树声的祖母是同胞姐弟,也就是说,丁枕鱼是王树声的嫡亲舅爹。因此,大家不好硬去破这个情面。 然而,这个自以为不可一世的大恶霸竟先动手了。1926年12月20日(农历十一月十六日),丁家父子指使手下爪牙们公然捣毁了大河铺乡农会罗家河分组的办公室,撕掉了街头上农会刚刚贴上的标语,然后得意洋洋地狂笑而去。 乘马岗区农民[NongMin]协会[XieHui]领导人胡静山、徐子清、王树声等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对策。到会人员,群情激怒,义愤填膺。王树声首先主动提出立即捉拿丁枕鱼,打掉他的反革命[GeMing]嚣张气焰。他不提,大家发言还积极,他一提,会议反倒冷了场。当他意识到大家的顾虑,便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因为丁枕鱼是我的舅爹?” 大伙看了王树声一眼,心里知道:王树声平时最孝敬老祖母,他又是由祖母一手拉扯大的。即使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他这个外孙,能狠心去惩治自己的舅公吗?大伙心里这么掂量着,谁也没作声。 这实在是一场严峻的考验,不论是对刚刚兴起的农民[NongMin]运动[YunDong],还是对王树声本人。 王树声心窝一缩,急得毛躁火辣的。他大声说道:“我们家有钱、有田,我舅爹家有钱、有田,都是剥削来的,我们闹革命[GeMing],就是把穷苦农友组织起来,打倒土豪,消灭剥削,才能翻身解放。”最后,他越说越激动:“请农友们放心,我王树声坚决和大伙站在一起,革命[GeMing]到底,永不变心!”① 王树声一席话,说得大伙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但是,也有的人不大放心,劝他说:“老五啊,你真心实意干革命[GeMing],我们信你的,不过丁枕鱼与你祖母关系太亲近了。” “要革命[GeMing],就不能讲亲戚情面。谁反对农会,就是我的亲爹娘老子,该斗也要跟他斗!”说着,王树声“啪”的一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斩钉截铁地说:“走,今天就找丁枕鱼算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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