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石库门,应该原样原修,让它们延年益寿,而不是返老还童。”昨日,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研究中心主任、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阮仪三来到文新报业大厦,作了《从石库门看上海建筑百年文脉》的演讲。他在演讲中指出,上海对于部分老建筑的保护观念进入了一个误区,新天地和城隍庙则是这种错误观念的代表。
保护观念误区
“新天地保护得好不好?我要说,很不好!”演讲伊始,阮仪三教授就语出惊人,指出新天地对于石库门老建筑的“推倒重建”是一种保护观念上的错误。“现在老外来上海,第一号的旅游地点就是新天地,他们要看什么?看老上海的历史风情。但我要说,如果上海所有的老建筑都像新天地那么保护,就错了,那都是假的。那样的话,上海就会变成一个假的老上海。”阮教授说的时候,语气有些义愤填膺。他说,新天地是一种好的商业运作,但绝对不是好的保护样本。包括现在“古色古香”的城隍庙,他认为也应反思。“这些地方都是把以前的老建筑拆掉重建,对于古建筑来说,需要的是延年益寿,而不是返老还童。在迎合现代需求的同时,我们不应该去破坏老的东西,不是说不要建设,而是要合理建设。”
城市特色丧失
阮教授认为,建筑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具有特殊意义,而中国的木结构体系建筑有别于其他国家,就更值得保护。他提到现在的提蓝桥历史风貌保护区,其中有一些当年收留流亡犹太人的砖木结构的石库门建筑。“你可以去看,所有别的犹太人纪念地都是杀戮、痛苦、死亡,而只有这里充满了生存、和平、友谊,这些是独属上海的重要历史记忆。这种并非一石一砖的利益,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
阮仪三昨天还指着西安、延安、兰州、重庆等城市的照片痛心疾首地指出,现在的中国城市正在逐渐丧失自己的特色,“只有上海,在高层建筑之下都是里弄建筑,错落有致,达到了世界级的水平。”
阮教授说,现在上海规划的12个历史风貌保护区中,没有一个以石库门为主的保护区,因而他动用了阮仪三基金会,号召自己的学生做志愿者,花了3个月的时间去上海中心区和保护区之外的地方进行探访,看看究竟还有没有值得保护的里弄地段。“我们发现了很多,上海对于这些老房子应该有好的政策来鼓励修缮。”
合理使用保护
“当年在租界里,小土地分块出让形成了石库门这种里弄式结构,于是有了里弄风情的出现,有了前门妈妈,后门奶奶,看门的印度阿三。”阮教授说,这是中国传统居住方式在上海的变种,而为了适应现代城市的需求,如今的石库门又演变成了更多的模式,比如花园里弄、老式里弄、新式里弄、个体单条里弄等。那么,作为珍贵老建筑的上海石库门,是不是应该和文物一样留存起来,仅仅成为一种风景展示呢?阮仪三否定了这种想法:“建筑和文物是不一样的,后者只能展示和留存,建筑是要给人用的,恢复建筑的使用功能也是一种保护。石库门作为西方建筑模式和中国居住要求的一种完美结合,是近代上海独有的风情,承载着整整几代人的历史记忆,应该在保护的前提下合理使用。”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本文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图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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