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2月初即将在北京举槌的保利秋拍上,有一件张大[ZhangDa]千的《天女[TianNv]散花》。这是他尺幅最大的佛教人物作品(167*72cm),画中的天女[TianNv],其实是他的异国恋人——朝鲜[ChaoXian]少女池春红。 1927年,29岁的张大[ZhangDa]千应日本古董商江藤涛雄邀请赴日本占领下的朝鲜[ChaoXian],游览金刚山。江藤因自己无法相陪,就为他请来一位原为“伎生”(艺妓)的15岁朝鲜[ChaoXian]少女照顾生活起居,张大[ZhangDa]千为她取名春红。据张大[ZhangDa]千多年后描述:春红能歌善舞,喜爱书画,两人语言不通,但春红善解人意,相处不久,双双竟私订终身。 三个多月后,张大[ZhangDa]千即将返回中国。当时他已经有了两位夫人[FuRen]曾庆蓉和黄凝素,于是他带池春红拍了一张合影,并写了两首《陈情诗》,寄给黄凝素,试探夫人[FuRen]是否同意他异域纳妾,诗中有“欲向天孙问消息,银河可许小星藏”。但是此事不仅被黄夫人[FuRen]拒绝,而且张大[ZhangDa]千的母亲曾太夫人[FuRen]严命其立即返家,张大[ZhangDa]千只得整理行装匆匆回国。 痴情的池春红海誓山盟要等张大[ZhangDa]千回来,张大[ZhangDa]千心中不忍,留下一大笔钱,让她在京城开了一家汉药店(中药房),以维持生计。 一年以后,池春红得知张大[ZhangDa]千到了东京,即用日语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长信,寄给江藤转交张大[ZhangDa]千。当时张大[ZhangDa]千因重感冒住在医院,看信后十分感动,用中国古体诗格式,将信翻译成《春娘曲》。病愈后,张大[ZhangDa]千即去朝鲜[ChaoXian]看望池春红。以后二人一直保持联络,张大[ZhangDa]千也曾多次去朝鲜[ChaoXian]探望。1935年张大[ZhangDa]千在大风堂绘制了这幅《天女[TianNv]散花》,表达眷恋之情。 1937年抗战爆发,二人失去联络。抗战胜利后,江藤与张大[ZhangDa]千恢复联系,告诉他,池春红早在1939年就因反抗日寇非礼被杀。张大[ZhangDa]千悲痛万分,立即题写“池凤君之墓”转寄韩国,为池春红修坟立碑。30多年后,张大[ZhangDa]千应邀到汉城(今首尔)办画展,轰动一时,并由池春红兄长带路,去坟前上香致祭,了却多年的心愿。 张大[ZhangDa]千平生所作情诗只有十来首,写给池春红的就有6首,虽然他一生多情,娶过4位妻子,但从诗词看,他对池春红用情颇深,绝非文人风流猎艳。当年他从日本占领下的北平逃到四川可谓九死一生,随行之物能扔则扔,但这件《天女[TianNv]散花》却始终不离须臾。 池春红的形象还屡屡出现在张大[ZhangDa]千的画中,如《清商怨》、《红拂女》(自题为“惊才绝艳”)、《美人双蝶图》等,或出以古代仕女,或出以仙佛人物,或出以摩登小姐。但以壁画之法——而且是敦煌行前的壁画之法——渲染描绘的恐怕只有这件《天女[TianNv]散花》。《天女[TianNv]散花》上的天女[TianNv]形容安详娴静,笔情墨韵跃然纸上,然而在兵荒马乱的战争时期,一位痴情女子的凄惨命运却让人嗟叹不已。 王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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