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冤家路窄。 1950年初,滇南追歼战后,二野第4兵团司令员陈赓又向西康高原进军,拔除蒋介石[JiangJieShi]在大陆最后一个[YiGe]据点西昌[XiChang]。 蒋介石[JiangJieShi]驻守西昌[XiChang]的大将,正是他的“老同学”兼手下败将——胡宗南。 在解放战争初期,胡宗南刚把他的魔手伸向晋南,就被陈赓吃掉他的发家老本——“天下第1旅”,这一次对手又是陈赓。对此,胡宗南说:“我几乎从一指挥作战,就与陈赓较上了手,前后几十年,但无一胜利!这次大概是我在大陆上打的最后一仗了,情况不会例外了啊。” 陈赓也感叹地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这次对阵,胜败正如胡宗南所预料。 胡宗南是老蒋的最后一张王牌,总是在“最困难的”时刻拿来救驾的。但不久前他却让老蒋失望了。在上一年成都战役刚开始时,胡宗南曾在军以上指挥官会议上当众表示:“本人亦抱定为党国牺牲的决心。”还作了向雅安,西昌[XiChang]突围的部署。谁知开过会议的第二天,他即甩下部队[BuDui],爬上早已准备好的飞机,偷偷溜到海南岛。结果[JieGuo],其主力[ZhuLi]部队[BuDui]在几天内就被全歼,成都被解放。这把蒋介石[JiangJieShi]气了个半死,给他加上个“不请示擅自脱离部队[BuDui]”的罪名,派顾祝同前往海南岛“查办”,把胡宗南吓了个半死,在无可奈何中,只好于12月28日又从海口飞到西昌[XiChang]“戴罪立功”。 西昌[XiChang]是胡宗南经营多时的巢穴。早在兰州解放时,他就曾多次筹划逃窜西昌[XiChang],二野进军西南时,他力主将部队[BuDui]退往西昌[XiChang],以便在危急时逃往国外,但蒋介石[JiangJieShi]坚决不同意,结果[JieGuo]主力[ZhuLi]全被歼灭在成都盆地,仅少数漏网残部逃到西昌[XiChang]。他回到西昌[XiChang]第二天,即12月29日,蒋介石[JiangJieShi]又从台湾打来一个[YiGe]十万火急的电报,要他固守西昌[XiChang]3个月,等待国际变化。但任凭他如何收集残部,只搜罗起万余残兵败将。可他明知西昌[XiChang]不能久守,必须预谋逃路,但因碍于蒋介石[JiangJieShi]的命令,只好呆在西昌[XiChang]硬挺着,谁知又和“老同学”陈赓撞上了。 这一次,“老同学”陈赓又和他先“玩”了个手法,先没取西昌[XiChang]而是先解放了云南。结果[JieGuo],云南全省一解放,完全切断了他在西昌[XiChang]残部的最后逃路。就在他惊慌之中,1950年3月12日,陈赓的15军44师、14军两个[LiangGe]团分左右两路向西昌[XiChang]夹击而来了。 胡宗南慌了手脚,躲在蒋介石[JiangJieShi]的西昌[XiChang]行辕——邛海新村,愁眉苦脸,坐卧不安,想要逃走,又怕蒋介石[JiangJieShi]责难,不走,又怕落在解放军手里。3月24日凌晨,他得知陈赓所部正在进攻会理,“共军一天就可以攻到西昌[XiChang]”,他忙找几个亲信商议对策。会商后,他急令124军军长顾介侯“务必坚守会理”一天一夜,又电第2师师长朱光祖撤出宁南阵地,立刻转到会理至德昌间筑工事坚守,同时电令西昌[XiChang]北面的第5兵团司令兼67军军长胡长清在大树堡坚守几天。尽管都是坚守“几天”,因上次在成都他带头一走,丢下众将不管,这次众将一个[YiGe]个都死逼着他问:“你是否马上离开西昌[XiChang]?” 这弄得他不好回答,只好撇开话语,说:“你们[NiMen]把西昌[XiChang]的部队[BuDui]集中起来,坚守德昌(距西昌[XiChang]40里)两三天总可以吧。” 其实,他的意图是想再守4天,拖到28日,他就凑足“固守3个月”的日子了,再溜也好向老蒋交账。 随后,他还与亲信商定了一项“突围计划”——经德昌到盐源去木里再转西藏,然后从印度逃往台湾,他装腔作势地说:“让赵龙文同贺国光在我们行动前飞往台湾报告情况,我决定同你们[NiMen]一起行动。” 其实,这只是生性狡猾的他存心欺骗亲信之举。 25日早晨,蒋介石[JiangJieShi]刚委任的四川省政府主席唐式遵和新2军军长羊仁安仓皇逃离西昌[XiChang],全城陷于混乱。胡宗南的部属刚在成都战役都已领教过他一次“临危开溜”,尽管他信誓旦旦,还是个个“心明肚亮”,知他在紧要关头还是会抛下所有人偷偷溜掉的。因此他的一个[YiGe]亲信、政治特派员周士冕马上把行李搬到参谋长罗列对门一个[YiGe]房间住下,他的另一个[YiGe]亲信、训导处副处长李犹龙从此片刻不离地“钉”在罗列办公室里。原来,他们以为这次胡宗南如再开溜,定会和罗列“一起行动”,盯住罗列,就能晓得“胡长官的动静”。这天情况越来越紧急,几个亲信围住胡宗南,要他“采取行动”(即开逃)。但他总是不确定“行动时间”,最后还对众人说:“你们[NiMen]把行装,给养、交通工具都准备好,等我把动身的时间考虑好了,就马上告诉你们[NiMen]。” 直到26日早晨,胡宗南还让罗列欺骗下属说:“胡先生已决定27日5时离开西昌[XiChang],让贺国光今晚飞台湾,要我们同他一道从泸沽经泸定逃往西藏。”可就在这天晚上11点10分,当15军44师主力[ZhuLi]进抵离西昌[XiChang]30里时,胡宗南再一次甩下他的部属,偷偷地坐上飞机,逃离了西昌[XiChang]。 他一走,他的亲信过了一个[YiGe]多小时才“得知”,齐声骂胡宗南:“一贯只顾自己,不管旁人的死活。” 胡宗南对部属不老实,对付老蒋也用同样手段。3月26日晚间11点10分逃走前,他交给罗列一份给蒋介石[JiangJieShi]的电稿,内容先讲情况紧急,次说围守西昌[XiChang]3个月的任务已经完成,再说将于27日晨2时飞离西昌[XiChang]到海口转台湾面呈一切,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及属部队[BuDui]由罗列率领向滇西转进后再决定行动方向。在电未,他填的时间是3月27日晨1时。他再三叮嘱罗列: “一定要按时发出,不能发得过早,露了马脚。” 26日晚,胡宗南乘坐的飞机一起飞,解放军就冲了进来,攻占了飞机场,其余部队[BuDui]一举突入西昌[XiChang]城内,他的残部四散流窜于西昌[XiChang]附近山地,随后一个[YiGe]都没逃掉,不是当场做了俘虏,就是在逃跑的路上饿死冻死。西昌[XiChang]战役宣告以陈赓为胜利一方而结束。 胡宗南这次只剩下孤家寡人只身飞逃台湾,可以说是输得干干净净。陈赓说:“若从1924年5月在广州考进黄埔军校第1期的日子算起,我们俩针锋相对地进行斗争,前后共25年零7个月。” 随着手中军队的毁灭,胡宗南这个在蒋介石[JiangJieShi]面前炙手可热、目空一切的风云人物,终于从权势的宝塔尖顶跌落下来,从此,他也结束了自己声势显赫的军旅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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