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笑怒骂皆成文章 廖沫沙从学生时代起就爱好文学,一生创作了大量生动活泼、文采飞扬的杂文[ZaWen],并因此而招祸;但他痴情不改,就连在“文革”被囚禁时写的《交待材料》也幽默风趣、亦庄亦谐,使专案组的人员哭笑不得。 请看《交待材料》的开篇:“专案组:发生‘通货膨胀’,原定写五页,写了二十多页。而且还删去几大段,没有抄上。怎么办呢?请你们裁度。不过我希望保住全文,以便暴露我的思想情况,让领导看得清楚。”请再欣赏“对运动的看法”:“像我这样一个[YiGe]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得以作为批判(点火)的对象,躬逢这一伟大的历史盛举,虽然吃苦不小,却也足以引为‘荣幸’而自得其乐。” 当听到邓拓与吴晗夫妇含冤去世的消息,廖沫沙不惧淫威,写诗悼念,作《哭邓拓、吴晗同志》七律一首: 岂有文章倾社稷,从来佞幸覆乾坤。 巫咸遍地逢冤狱,上帝遥天不忍闻。 海瑞丢官成惨剧,燕山吐凤化悲音。 毛锥三管遭横祸,我欲招魂何处寻。 所谓“三家[SanJia]村”本来是北京市委机关刊物《前线》在1961年开辟的一个[YiGe]杂文[ZaWen]专栏,叫《三家[SanJia]村札记》,由吴晗、邓拓、廖沫沙轮流撰稿,统一署“吴南星”的笔名。吴指吴晗,南指邓拓,因为邓拓有一个[YiGe]笔名“马南邨”,星指廖沫沙,因为廖沫沙有一个[YiGe]笔名“繁星”。《三家[SanJia]村札记》一共发表了60篇文章,受到读者普遍好评。 就是这样一个[YiGe]杂文[ZaWen]专栏,在“文化大革命”爆发前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就惨遭摧残。姚文元首先发难,在1965年12月15日的《文汇报》发表署名“伍丁”的文章——《欢迎“破门而出”》。所谓“破门而出”是廖沫沙在《“史”和“戏”——贺吴晗的〈海瑞罢官〉演出》中的一句话,原话是“而你却开始‘破门而出了’,历史家,却来写‘戏’。所以我说:这真是难能可贵。”姚文元抓住“破门而出”一语大做文章,并叫嚣:“我们[WoMen]欢迎有这样的反面教员。它可以帮助我们[WoMen]看清很多问题。”之后,批判文章接踵而来,形成口诛笔伐的狂潮。《三家[SanJia]村札记》变成了“三家[SanJia]村反党集团”,而且,在全国各地揪出了难以数计的大大小小的“三家[SanJia]村分店”。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邓拓以死抗争,宁为玉碎;吴晗与廖沫沙惨遭批斗[PiDou],吴晗被迫害致死,廖沫沙被囚禁八年后又经历三年林场的劳动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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