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和苏联[SuLian]官方媒体依然替蒋介石[JiangJieShi]的军队辩护。占领上海的消息传来,莫斯科一片兴奋。人们在共产[GongChan]国际总部门前聚会,而经国则站在队伍的最前列。1927年4月开始准备群众的红场游行,马克思、列宁、斯大林、“红色将军”蒋介石[JiangJieShi]的肖像已经准备好。 这一切都因为“四一二”而改变了。尼古拉·伊利札洛夫(经国的俄文名)同志在中山大学发言,“蒋介石[JiangJieShi]是我的父亲[FuQin]和革命[GeMing]友人,现在却是我的敌人。打倒叛贼!”苏联[SuLian]政府的机关报《消息报》4月21日发表题为《父与子》的文章,摘录经国给父亲[FuQin]的公开信:“革命[GeMing]是我所知道的唯一要务,今后我不再认你为父。” 布哈林的态度要务实一些,支持中共[ZhongGong]和国民党[GuoMinDang]左派控制武汉政府,联合对抗蒋介石[JiangJieShi]。托洛茨基则主张苏联[SuLian]应该与国民党[GuoMinDang]各个派系全面决裂,在中国[ZhongGuo]各地建立工农苏维埃政权。蒋经国是托洛茨基的支持者,不仅写文章表示支持,甚至去拜会托洛茨基,但是他不知道,斯大林已经布好了针对托派的一系列行动。共产[GongChan]国际的一位代表向经国表明,他必须放弃亲托洛茨基的活动和信仰。 “四一二”之后,国民党[GuoMinDang]中央饬令国民党[GuoMinDang]籍学生离开中山大学回国,两百三十九个人听从命令。留下来的三百二十个学生中,有五十名是国民党[GuoMinDang]员。这其中不仅有蒋经国,还有冯玉祥的子女——冯弗能(据说曾是蒋经国的初恋情人)与冯洪国。 中共[ZhongGong]于是依照斯大林的意见,在各地举行暴动,这就是后来被中共[ZhongGong]称为“南昌起义、鄂南起义、秋收起义、海陆丰起义、广州起义”的一系列对抗。在广州暴动中,苏联[SuLian]领事馆甚至直接参与担当军事顾问,领馆的车挂着红旗游街,两天后就被镇压,多名苏联[SuLian]外交人员暴尸广州街头(见沈志华主编之《中苏关系史纲》)。 1927年秋天,蒋经国到托马契夫中央军政学院学习,他的军事学导师是图哈切夫斯基元帅。在十月革命[GeMing]十周年的游行中,中山大学亲托洛茨基的师生,亮出托派的标语,高呼反斯大林的口号,被官方平息。1928年1月,托洛茨基即被流放至土耳其。经国在此时在学院签署正式声明,放弃托派思想。他说:“遵照军校同僚的劝告,我终止与这个团体秘密活动的关系。” 在军政学院里,蒋经国事事积极,表现出对官方主流意识形态的遵从态度。他还发表诠释唯物辩证法的文章,加入共青团。但共产[GongChan]国际对他并不放心。江浙同乡邀请他做同乡会长,竟遭到王明的调查。1928年夏天,蒋经国成为苏共候补党员。此时,苏联[SuLian]全国正在忙于消灭富农阶级。蒋经国在日记里,对下层的工农极为关心,事无巨细地记下他的行程和感想。 蒋经国在1930年5月毕业,10月,调职至迪纳摩电厂。蒋经国在列宁国际学院的一次会议中批评王明,共产[GongChan]国际逼他离开莫斯科。他向苏共申诉,才得以留下。此时,他已成为斯大林跟蒋介石[JiangJieShi]角力的一颗棋子。 1931年12月,国民党[GuoMinDang]抓获一个叫牛兰的波兰人。此人奉共产[GongChan]国际之命在上海指挥中国[ZhongGuo]共产[GongChan]党的地区支部。宋庆龄提议,以牛兰夫妇换取经国回国,为蒋中正所拒。他在1931年12月16日的日记里说:“我宁愿让经国远谪苏联[SuLian],甚至命丧异域,也不能放走一个罪人换他回来。”这天,他刚刚辞去本兼各职,回到溪口。陶氏评论说:“蒋氏关切儿子安危,也与他决定下野有强烈关联。” 1932年10月,王明回到莫斯科,任中共[ZhongGong]驻共产[GongChan]国际代表。这正是掌控蒋经国的机关,王明拟让经国去西伯利亚工作。同时苏共领导也告诉经国:我们是希望你留在莫斯科,可是你和中共[ZhongGong]代表不和,最好还是离开。经国在这个时期,已经确认中共[ZhongGong]和苏共是同路人,而父亲[FuQin]并不是。寄人篱下的他不但要反对中共[ZhongGong]、而且要认可遵从苏共,委实不易。 1934年8月,蒋经国被委任为乌拉尔马许工厂的《重工业日报》副主编。国家安全部对他说,中国[ZhongGuo]政府希望他回国,但是他应该写信给外交部,表明不愿意回国。随后,《真理报》刊出蒋经国写给母亲毛福梅的信,说父亲[FuQin]是“全体人民公敌,因此也是他儿子难以和解的敌人”。这封信出自王明之手,王写好之后,让经国签字。经国再三拒绝,最后还是签了。 次日蒋经国去见安全部的首脑雅戈达,提出让王明销毁信件。经国自己写了一封信,内中提到,“我无日不盼望着再尝尝久已未尝的家常小菜。”婉转表达了要回国的意思。但《真理报》还是发表了王明的那个版本。从这一行为来看,经国已经对苏共及中共[ZhongGong]对他的限制表示了些许不满。 1936年夏天,他的导师拉狄克认错入狱。蒋经国认识的干部几乎全部遭到清洗。在这样的背景下,当年11月16日,蒋经国申请正式加入苏共。西安事变后,蒋经国回国成为可能。12月14日,共产[GongChan]国际得知乌拉尔马许党委即将批准蒋成为党员,立即要求经国回莫斯科。12月16日,周恩来与蒋介石[JiangJieShi]会面,担保蒋经国可以回来。情势变得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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