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我、是我、是我’齐豫高八度的唱腔时,我们齐声高歌,然后听见远远地,从别的巷弄深处,也有这高八度的‘七点钟?好、好、好,我一定早点到。 ’由远而近,由叮咛低语而至高声唱和。 ”那是内行的“三毛[SanMao]粉丝”才会播放的歌曲,她的初恋故事的第一句“今生就是那么地开始的”很能说出那个时代很多女子的心声。那是一个[YiGe]用爱来证明自我存在的时代,
很多女人、男人,心里都在激动地怀想,却不知如何说出口。那是一个[YiGe]时代与另一个[YiGe]时代间的过渡期,她有探险家的勇气、旅行者的浪漫、艺术家的细腻;她到遥远的欧洲,走进撒哈拉沙漠生活,将那里的生活杂揉进她个人的爱情与家庭,给当时信息封闭的台湾读者,打开了一扇窗,并且因为她的家庭故事,使得撒哈拉沙漠不再遥远。但她也是最平凡的家庭主妇, 她经常说她需要爱,特别是在她长时间哀悼她的西班牙丈夫荷西之后。经历丧偶之痛、一个[YiGe]穿波西米亚大花裙的女人,冬天穿高筒马靴、夏天配凉鞋,起风的时候,大花裙吹涨起来,她走路有风,像一只风筝,随时准备起飞或者降落。在那个时代,三毛[SanMao]那样的穿扮是一种时尚,她那一头印第安女孩式的黑发,中分,扎麻花辫,象征着对自由与爱欲的强烈渴望及感性的想象。 那是一个[YiGe]名牌消费与超级名模还未到来的时代,那是一个[YiGe]对爱的欲望远超过物质消费渴望的时代!当三毛[SanMao]自杀[ZiSha],有一种大时代的伤感,那样热烈追求真挚爱情,或是与他者美好感情的时代,是否已随她而逝? 陈嗣庆经过一天深思,对于三毛[SanMao]的往生有了新的见解:“就好比我和三毛[SanMao]一起搭飞机到美国,她的票买到夏威夷,我的票到华盛顿。夏威夷到了,她先下飞机,而我继续坐到华盛顿。我们不再一起飞,可是我心里有她,她心里有我。” 回到三毛[SanMao]的死亡之谜。 今生是因着初恋开始的,看破余生,是否也是因了真爱已逝?台湾的语言习惯不说“去世”,而说“往生”。死者魂魄往矣,需要哀悯的则是生者,三毛[SanMao]的父亲陈嗣庆、母亲[MuQin]缪进兰这一对风度儒雅的父母。时年79岁的父亲陈嗣庆律师,在当日接受了《联合报》记者的访问: “您觉得了解她心中所想的吗?”、“在您心中,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陈老先生这天在哀痛逾恒当中的谈话,显现了他高尚的文化教养:“虽然三毛[SanMao]距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海明威等世界等级的作家[ZuoJia]还有一大段距离,但我隐约预感,三毛[SanMao]也会走像他们一样的路,我嘴里虽未说出,但心中阴影一直存在。” “我揣测,她自己也许觉得她人生这条路已走得差不多了吧。”“我很难形容我的女儿,我想她一直感到很寂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