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参加曹锟贿选是一生当中一个[YiGe]污点 羊城晚报[YangChengWanBao]：最近您主持编辑的《陈垣全集》出版了，人们发现书中收入了他生前写的一个[YiGe]内部检讨材料，里面交待了有关 “曹锟贿选”的情况。 陈智超：我始终不把祖父[ZuFu]看做一个[YiGe]完人，更不是把他看做圣人。他就是一位杰出的史学家、教育家、爱国者。他参加曹锟贿选是在1923年，我在全集里面特别收了他写的一个[YiGe]内部检讨，当时领导并不要求、也不希望他公开检讨，是他自己写的。我把这篇文章也发表了。我觉得，既然是全集，就要反映全面。他自己一直认为，参加曹锟贿选是一生当中一个[YiGe]污点，我也不能给它抹掉了，我保留这封检讨，是让人家全面了解他，他不是完人，也曾走过弯路。 但是，评价一个[YiGe]人的一生，看他的全部，要看他的晚节。就在参加贿选的同年，他写了被蔡元培先生[XianSheng]称为“石破天惊之作”的《元西域人华化考》，后来[HouLai]又被推举为清室善后委员会委员和故宫博物院理事，为保护故宫及故宫文物，与北洋军阀进行了坚决斗争，一度还被铺并遭软禁。上面提到的陈寅恪先生[XianSheng]称他“德才兼优”，也是在“贿选事件”之后。从这些也可看出当时社会对他的评价。 羊城晚报[YangChengWanBao]：那么这件事到底当时是个怎么回事？ 陈智超：当时陈垣是国会议员，是拿薪水的，而且这个是他主要的收入来源。但由于连年战争，薪水已多时未发，后来[HouLai]得到通知说要补发欠薪了，也同时要求他们参加选举。这是他终身的憾事。 八 三次婚姻与感情生活 羊城晚报[YangChengWanBao]：陈垣先生[XianSheng]出生在一个[YiGe]大家庭，有两位母亲，先后有三个妻子、十一个[YiGe]子女。在感情方面，他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陈智超：陈垣5岁时，父亲把他过继给了去世而没有[MeiYou]子嗣的三伯父。陈垣后来[HouLai]回忆说，虽然与过继母亲李氏生活在一起，她对自己也百般关爱，但毕竟是在生母周氏的怀抱中长大，对她还是很依恋的。每次吃饭，他总是在过继母亲处吃一点，然后又偷偷跑回生母那里去吃饭。五六岁他就离开家乡到广州求学，除了有限的几次回乡省亲外，很少有与母亲见面的机会。他常因不能亲自侍奉母亲而内疚。 年轻时陈垣聪明博学，又长得一表人才，在广州时被称为“靓仔垣”。还有人提到这么一件事：由于经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又擅长演讲，陈垣的名气与日俱增，招来了不少开放女性的追求。陈垣有段时间用笔名发表文章，其中一个[YiGe]笔名是“艳”，友人问他何意，他坦言是他最喜欢的一个[YiGe]女朋友。 羊城晚报[YangChengWanBao]：他为什么会有三次婚姻呢？ 陈智超：1913年因赴北京[BeiJing]从政，陈垣跟以前的生活切断了联系，包括“父母之命”的原配妻子邓照圆，也就是我的祖母。祖母原名“珍安”，识字不多，裹过小脚，因为[YinWei]祖父[ZuFu]又字“圆庵”，所以祖母后来[HouLai]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照圆”，但他们两人终究因为[YinWei]彼此思想的巨大隔阂，祖父[ZuFu]来京后两人就没有[MeiYou]再生活在一起。但是祖母知道祖父[ZuFu]喜欢吃家乡的鲮鱼，就常让子女买来晒干，寄到北京[BeiJing]。因为[YinWei]祖父[ZuFu]过继时是“兼祧两房”，所以又娶了二房吴淑媛，比他小四岁，但也没有[MeiYou]随他去北京[BeiJing]，不久因意外失足落水而亡，年仅28岁。 后来[HouLai]追随祖父[ZuFu]去北京[BeiJing]的徐蕙龄，是他在光华医学专门学校的师妹和学生。他们在北京[BeiJing]共同生活了近40年，但到了晚年感情不和，出现巨大矛盾而分居了，后来[HouLai]徐夫人跟随所生的儿子陈容到了天津生活。 对于身在天津、广东的两位妻子，祖父[ZuFu]一直寄生活费。直到1966年5月，她们两位在相隔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先后去世，祖父[ZuFu]这时已经是86岁的老人了。 羊城晚报[YangChengWanBao]：陈垣先生[XianSheng]晚年，他的女弟子刘乃和成为了得力助手和忘年知己，长期相随。二人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 陈智超：这个问题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我的妻子曾庆瑛教授曾在《陈垣和家人》一书中，用了专门一节全面谈到这个问题，有兴趣的读者可参阅相关内容。 大师陈垣 陈垣，字援庵，广东新会人。当代著名的历史学家、教育家，曾被毛泽东称为“国家的国宝”，与陈寅恪并称“史学二陈”。 陈垣先生[XianSheng]于1880年出生，六岁至广州读书。早年曾考科举而名落孙山。在博济医学堂学过西医，后创办并入读光华医学堂，并留校任教。 1905年，与潘达微、高剑父创办《时事画报》，反对满清专制、外国侵略，以观点立场激进而著称。辛亥革命后，当选民国众议员，从此定居北京[BeiJing]，后曾任教育部副部长。 1917年，38岁的他发表第一篇学术著作《元也里可温考》，开辟了宗教史研究领域，当即震动学界，一鸣惊人，由此开始学术生涯。 抗战沦陷期间，他闭门研究，坚决不与日本人合作。1949年，他选择留在大陆，晚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病逝于1971年。 作为史学大师，他在宗教史、元史、中外交通史、考据学、校勘学、历史文献学上独创甚多，学术建树影响至今。 作为教育家，他从教74年，从传统私塾老师到现代大学校长，前后执掌辅仁大学、北京[BeiJing]师范大学46年。(邓琼、朱绍杰、李刚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