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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向：你谈谈江青[JiangQing]和子女及亲属关系吧。 阎：我只当过她一年秘书，知道的不多。有一次，坐江青[JiangQing]的车从钓鱼台去中南海，在车上江青[JiangQing]跟我们说：“主席说了，我们家三个孩子（指李敏、李讷和毛远新，毛远新亦叫‘李实’），他们怎么样，是左派、中派，还是右派，也要在文化大革命中考验和表现。”她接着说：“李讷、远新还可以，李敏就比较糊涂，她同意‘炮轰’的观点——即主席也可以‘轰’。”李敏是贺子珍和毛泽东[MaoZeDong]的女儿，江青[JiangQing]是她的继母。我当秘书那一年里，李敏要我给江青[JiangQing]转过信（一般是放在中南海丰泽园我办公室里，有时也叫人转给我），但我没见过她，直到现在我也不认识她。关于李敏的情况，我只是听别人说。据江青[JiangQing]的护士许春华等人说，逢年过节，江青[JiangQing]和李敏从来不一起去看毛泽东[MaoZeDong]，都是单独去。李讷、毛远新和李敏的关系还好，记得有一次，李敏带着儿子从上海回来，李讷、远新还到车站去接。 向：还知道其他情况吗？ 阎：毛泽东[MaoZeDong]对子女要求很严的。毛家有个规矩，其子女对毛和江青[JiangQing]身边的工作人员[GongZuoRenYuan]都称叔叔、阿姨。许春华就告诉我，她给江青[JiangQing]当护士后，李讷叫她“阿姨”，她就跟李讷说：“你比我还大，怎么能叫我阿姨呢？”李讷说：“这是我家的规矩。你们工作人员[GongZuoRenYuan]都是和我父母同辈的。”许春华说：“那不行！”此后，她才不叫许春华“阿姨”而直称“小许”了。不过我没享受过“叔叔”的待遇，因为我们曾在中央[ZhongYang]文革小[WenGeXiao]组办公室一起工作，共过事，很熟了。 向：谈谈毛远新吧。 阎：毛远新和江青[JiangQing]的关系又是另一种情形。毛远新是毛泽东[MaoZeDong]的弟弟毛泽民的儿子，1941年生，解放后，他妈妈朱丹华（已改嫁方志敏的弟弟方志纯）把他送到毛泽东[MaoZeDong]身边，成为毛泽东[MaoZeDong]家庭的一员。毛远新在北京读的小学、中学，高中毕业后去了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哈军工”毕业后，被分配到云南某炮兵营。 向：江青[JiangQing]是否接受毛远新这个家庭成员？ 阎：“文革”前，毛远新和江青[JiangQing]的关系我不知道，也没打听过；我看到的，只是“文革”初期的一些情况。“文革”开始三四个月后，毛远新从云南回到北京，他根据毛泽东[MaoZeDong]的指示，到母校“哈军工”参加造反队伍。由于他的特殊身份，很快成为有名气的造反派头头。他还到延边造反，参加过那里的武斗。他从东北回到北京，也是住在钓鱼台江青[JiangQing]所住的楼。他和我们工作人员[GongZuoRenYuan]相处很好，我们都很喜欢他。有一次，江青[JiangQing]从外边回来，问扶着她进楼的警卫员孙占龙：“李讷住这里吗？”孙占龙说：“李讷这两天没来，远新在这里住呢。”江青[JiangQing]不高兴地说：“他在我这里住干什么[ShiMe]？”孙占龙没说什么[ShiMe]。当孙占龙告诉我们时，我们不理解江青[JiangQing]为什么[ShiMe]这样说，只是觉得她并不怎么喜欢毛远新。 向：毛远新和你说起过江青[JiangQing]吗？ 阎：“文革”中没说起过。大概是1967年的五六月份，毛泽东[MaoZeDong]叫毛远新不要回东北了，留下来做联络员，帮助处理东北两派，即拥宋任穷派和拥陈锡联派的联合问题。毛远新和宋任穷、陈锡联都很熟。有一天，毛远新在我办公室正谈这个问题时，江青[JiangQing]从外边回来，也到我办公室里，见到毛远新，高兴地说：“你是好孩子，这个联络员一定要当好……”江青[JiangQing]也许是刚从毛泽东[MaoZeDong]那里来，听到了叫毛远新当联络员的消息。这也说明，江青[JiangQing]对毛远新的态度，也是以毛泽东[MaoZeDong]的态度为转移的。“文革”后，毛远新退休后曾到我这里来过一次。在这次谈话时谈到了江青[JiangQing]。1975年毛远新当毛泽东[MaoZeDong]联络员时，江青[JiangQing]叫他把保险柜里的文件整理一下，列个目录出来。毛远新列了个目录给江青[JiangQing]，江青[JiangQing]看了后说：“你只列了文件的名字，其内容是什么[ShiMe]我还是不知道啊！”毛远新说：“江青[JiangQing]显然是叫我把每份文件都搞个内容提要或摘要。这件事很费时间和功夫，我没答应。江青[JiangQing]就给主席写了一封信谈这个事，希望我给她做。主席在江青[JiangQing]这封信上画了一个圈，没批什么[ShiMe]话。我就去问主席，并说明我不愿做的理由。主席沉重而又缓慢地说：‘你帮帮她吧，我们家剩的人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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